第三百九十九章 入宮考核
他們倆如今也不知道殷沐說的派出來保護他們的人到底在哪裡，不過都說是影衛了，看不見也正常。
如今已經順利混入鄔國皇城，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打探打探蘇易安住在哪裡，再決定下一步打算。
次日一早，景瀾一個人出去打探消息，安歌在客棧附近隨便走走，想感受一下鄔國的風土人情。
黎國地大物博，瓜果糧米都十分常見，價格也是普通百姓都吃得起的。
而鄔國一面靠海，一面靠和黎國邊境的一條江，幾乎四面環水，下的雨水幾乎都是海水，這樣的國土構造，這樣的氣候，導致他們的瓜果糧米都很難長得像黎國那樣好。
就算長成，口味也不太好，所以據說先前沒有和黎國來往的時候，這裡的百姓主要靠海貨維持百姓的生活。
太祖皇帝曾減輕兩國貨品關稅，所以黎國靠東北地區的百姓，都在種高粱和稻子，運送到鄔國來賣，雖然路途遠了些，但可以凈賺在黎國售賣時的三倍有餘。
所以鄔國皇城很多都是黎國人，也因此，鄔國做生意的百姓，幾乎都會說黎國話，就算不做生意的，為了能更好的和黎國人討價還價，也會學幾句。
安歌知道，沒有戰爭，兩國百姓才能貿易往來，才能都過上好日子。將來見到蘇易安，與他解決完袁起祿的事，一定要勸他不要借鄔國的力量和黎國開戰。
瞧見路邊有賣小泥人的，安歌拿起一個小老虎，有些想買，卻想起還沒有來得及兌換鄔國的銅錢，便拿出一塊最小的碎銀子，問道：「這個夠嗎？」
鄔國小販笑眯眯的接過銀子，說了兩聲「夠，夠」，然後還掏出一把鄔國的錢幣找給她。
這些錢幣倒是和黎國用的不一樣，不過銀子是兩國通用的。
仔細想想也對，兩國貿易來往密切，一定要有至少一種錢幣通用，不然多了很多麻煩。
小販替她把泥人裝好，正要交給她的時候，一匹馬橫衝直撞跑了過去，小販趕緊拉了安歌一把，等人經過，那小販用蹩腳的黎國話與安歌解釋道：「這是我們鄔國的雲娜公主，是不是很好看？」
「雲娜公主？」安歌愣了一下，「是，確實好看。」
其實方才那馬跑太快了，她根本沒看清，不過看霽月和扶風長得並不算差，這位雲娜應該也不會差吧。
小販感慨了一句：「不過可惜啊，我聽說，雲娜公主也是要去黎國和親的。」
安歌驚訝道：「還和親？不是已經有兩位公主和黎國皇帝和親了嗎？這還要和黎國皇帝和親？」
小販搖搖頭道：「不不不，先前兩位公主是與黎國的皇帝和親，雲娜公主，似乎是要和黎國的什麼……幾王爺和親。我也都是在茶館里聽說的，也不知道是不是。」
和黎國的王爺和親？安歌想了想，黎國的所有王爺，都有王妃了，難不成要這位公主去做哪個王爺的妾侍？那豈不是太虧待她了？
不……腦海中靈光一現，安歌回過味來了，還有一位王爺尚未娶正妃，那就是真正的七王爺蘇易安。
蘇易安母妃又是鄔國先前的公主，雲娜是他的表妹，表哥表妹成親，親上加親。
如果不出意外，蘇易安此時應該也在鄔國皇宮裡，就算在外面有府邸，他應該也會經常出去鄔國皇宮。
若是能混入皇宮，見蘇易安就簡單許多了。
可是怎麼混進去？
安歌回到客棧等景瀾回來一起商量，直到半夜，他才從外面回來。
沒等安歌發問，景瀾便主動道：「我剛從鄔國皇宮回來。」
安歌見他額間還有未乾的細汗，連忙給他倒了杯涼茶，驚訝道：「你怎麼混進去的？」
景瀾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就打暈個內侍，換上他的衣裳混進去的。鄔國皇宮和黎國皇宮一樣，那麼多內侍宮女，多一個不認識的根本沒人知道。」
「好吧，那蘇易安在嗎？」
景瀾點點頭：「在。」
今日在鄔國皇宮類似御花園的地方發現了蘇易安，他身上帶著短弩，本可以一箭射殺蘇易安。
如果那樣的話，他的職責就算完成了，他提前將這位可能謀反的七王爺送走了，他和安歌明日就可以啟程回黎國。
但考慮到安歌還一心想著蘇易安能給袁起祿道歉，殷沐年紀大了心腸也軟了，想放這個七弟一條生路。他最終還是沒動手，悄無聲息地混出宮，打算帶安歌一起進去，勸說蘇易安。
景瀾接著道：「我還打探到，宮裡要給五公主雲娜找一個會黎國話、懂黎國民俗的婢女，明日，我們去試試。」
「我們？」安歌淡淡一笑，「你也要扮作女人混進去？」
景瀾抬手輕輕拍了一把她的腦袋：「你想什麼呢，我這身量，哪有適合我的衣物？我是說你去，我再次以內侍的身份混進去保護你。」
安歌看著他傻笑一會兒，可惜了，她還想看景瀾扮女人是什麼樣子呢，他長得極具迷惑性，有些一副不世故、不諳世事、拽拽的少年氣質，雖然比誰都老奸巨猾，但外貌看不出來啊。
要是他扮女人，稍微上個妝，一定一樣的容易騙人，想到這兒，安歌忍不住捂著嘴偷笑。
次日，安歌換了一身農婦的衣裳，去宮門前找內侍說明來意。
內侍打量了她一眼，又試了試她黎國話說的好不好，懂不懂黎國的一些規矩，都檢查完了，便叫她站到一旁的隊伍里等著，旁邊還有大概有五六十個女子。
最後內侍挑了大概一百個樣貌端莊的女子，帶著一起進宮。
快到雲娜公主的宮殿時，內侍停了下來，先訓了一番話：「你們通過我這層審核還不算，只能證明你們長得不算嚇人。但云娜公主將來是要去異國他鄉和親的，你們光好看還不算，還要機靈，要文武雙全，能幫得上雲娜公主。」
「首先，我要考考你們，你們都應該知道，三公主和四公主，已經嫁去黎國和親，都成了大黎的娘娘，如果雲娜公主也嫁過去，應該立即去拜訪兩位娘娘嗎？」
「覺得應該去的，站右邊，覺得不該去的，站左邊。」
安歌覺得從人情道理上是必須要去的，畢竟是她的姐姐，就算如今落寞了，在異國他鄉的見都不見太不合情理，便跟著大部分人站到了右邊。
但仔細想想，要從一百個人里挑一個，答案應該沒那麼簡單。
那兩位公主在黎國什麼待遇鄔國皇室不可能不知道，幾乎已經淪為棄子，站在鄔國的角度上來思考，如果貿然去見，容易叫皇帝懷疑雲娜心思不存，這題考的應該不是人情世故，是對局勢的了解吧？
想到這兒，安歌當機立斷站到了另一側。
等都站好了，內侍果然叫那一隊選擇去拜訪霽月和扶風的先出宮去了。
如今只剩下四十個人左右，內侍又問了一題：「不去看兩位娘娘的話，若是外面有人說咱們雲娜公主無情，你們如何挽回公主的聲譽？」
大部分人都沉默著，有些人小聲低吟，內侍指了一個姑娘出來，問她：「你說說看。」
那姑娘道：「雲娜公主尊貴無比，誰敢私下說公主壞話？不如隨便殺一個傳謠言的，殺雞儆猴，這樣就不會有人敗壞公主的聲譽了。」
那內侍擺擺手，便有侍衛過來講那女子帶走了。
「還有人知道嗎？想不出來的，自己走吧，別耽擱我工夫。」
他這麼一說，真的有不少女子主動放棄了，一下子剩了不到二十個人。
內侍一個一個挑出來問話，安歌站的偏前面，第一個問了安歌。
安歌想著方才靠的是對局勢的了解，如今應該是人情世故了吧，想了想，道：「雲娜公主既不能主動去與霽月扶風兩位公主頻繁接觸，以免引起旁人猜忌，也不能對兩位公主不聞不問，叫旁人說她無情。等雲娜公主到了黎國，可以謊稱病，誰也不見，私下派人送些禮給二位公主，最好還是鄔國皇室的東西，以示關切。」
內侍點點頭，沒叫人帶安歌下去，安歌猜自己應該通過了第二輪。
那內侍又問了別人，問第二個女子的時候，她指著安歌道：「我和她想的一樣。」
內侍哼笑一聲：「你倒是會投機取巧，來人啊，帶走。」
那女子大吼自己知道錯了，求內侍再給她一次機會，內侍並不應答。
於是她也被帶走了。
看到這裡，安歌暗中鬆了口氣，自己第一個說還是有好處的，免得想法和別人撞上。
等都問完了，只有五個人被留了下來。
第三輪考核，是雲娜公主親自考了。
她從大殿里走出來，把五個人都考量了一番，最後指著安歌旁邊的那個用鄔國話說了什麼，安歌聽不懂，但看錶情，應該是選了她？
果真，內侍笑著應了一聲，便告訴其他四個人，說可以離開了。
安歌也只好跟著轉身往宮外走，方才見到有人不願意走直接被拖走的，她這個時候再糾結也沒用。
可這怎麼辦？她入宮的機會就這麼泡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