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住手,太子回來了
「就知道你會狡辯。」只聽得姚皇后冷笑,「霍思錦,你能在京城隱瞞身份這麼多年,本宮就知道你慣會花言巧語,早在召見你之前,就把整件事情查的一清二楚。人證物證俱在,容不得你抵賴。」
又朝姚太后正色提議道:「母后,這母女倆是咬死了不鬆口,不上刑是不行了,茲事體大,還請母后定奪。」
姚太后已然被姚皇后說動,只是要在福壽宮動刑,內里到底還有幾分猶豫,一時間沉吟不語,似在權衡。
楊氏面色蒼白如紙,連忙哀求道:「娘娘開恩,求娘娘饒了臣婦母女……」
「饒了你們?」姚皇后飛快地接過話去,「這麼說楊氏你是承認了。」
霍思錦目光微斂,這刑是決計逃不過了,但縱然受刑,也不能認。
「皇後娘娘不必在誘導我母親承認這罪名,此等大罪,輕則砍頭,重則誅族。沒有就是沒有,我們母女絕不會認。若是想屈打成招,那隻能是白費功夫,霍思錦寧死不屈。」
姚皇後面色突變,這還沒打,就口口聲聲屈打成招了,這分明是在說她行事殘暴,當下也顧不得姚太後點不點頭了,直接大呼:「來人,上刑!」
皇后一聲喊,立馬就有宮人拿著板子上前來,重重的板子落在身上,只怕半條命都要沒了,楊氏嚇得瞬間起冷汗,她蒼白的嘴唇囁嚅了兩下。
無論是她,還是女兒霍思錦,若是板子真打在身上,不出十下,只怕命都要去了。楊氏心亂如麻,怎麼辦,怎麼辦……
霍思錦手裡同樣是捏著一把汗,牙關咬的緊緊地,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縱然是死,也不能留下後患!
兩個宮人將霍思錦母女按住,然後板子高高舉起……
「楊氏身子弱,本宮也不為難你。」姚皇后忽然很是「仁慈」地吩咐了句。宮人得了吩咐,便放下了板子,而霍思錦這邊,則沒那麼幸運了。
疼……
霍思錦下顎咬出了血,她強忍著沒呼痛,只微微抬起頭來,給自己的母親楊氏投去一個鎮定的眼神。
板子只落在她一人身上,姚皇后看似仁慈,實則是在趁機逼迫楊氏開口。楊氏柔弱不假,板子雖沒落在她身上,可落在她唯一的女兒身上,心如何不痛。她甚至想撲上前去,替女兒擋了那板子,奈何宮人拽著她,不許她上前。
「娘娘,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求您繞過錦兒吧。」楊氏跪在地上,淚流滿面,「要打就打我,不要打她……」
姚皇后寬袍微晃,示意宮人先停下,而後紅唇翹起,「楊氏,先前給你機會你不要,這會兒知道認錯了?果然是板子挨不到身上,不知道疼。」
楊氏沒了束縛,立馬撲倒霍思錦跟前,見女兒面色雪白,額頭上儘是汗滴,滿眼的心疼。霍思錦微不可見地晃了晃頭。
「還不快說!別再妄想欺瞞太后和本宮。」姚皇后沉聲厲斥。
楊氏跪在地上,心亂如麻,眼下這光景,說了是個死,不說也是個死。思來想去,一切的禍根皆因她所嫁非人而致。
若非往日之因,何來今日苦果。
「是我錯了,我當初就不該嫁給霍坤。」楊氏恨極了,既恨霍坤,也恨自己。
聞言,姚皇后頓時大怒,「放肆!楊氏,你莫不是以為本宮不會動你!」她滿心以為楊氏心疼女兒,情急之下便會將事情認下,只要楊氏認下了,那這事兒便也板上釘釘了,不管霍思錦怎麼死咬著不鬆口,都絕無轉圜的餘地。卻不想,看起來弱不禁風,只會哭哭啼啼的楊氏,竟然也會打馬虎眼兒了!
姚皇后深深覺得自己被楊氏誆了,一時間怒火中燒,再也維持不住面部表情,氣的整張臉都青了,她自己不知此刻臉色依然可謂是猙獰。
「來人,連同楊氏一起,給本宮打!」姚皇后一聲怒吼,宮人們知她依然怒不可遏,當下提了十二分精神,掄起板子往下打
楊氏滿目儘是淚,看了看女兒,悔恨交加,卻又無可奈何。
她們母女的性命今日怕是要交代在這裡了……
霍思錦朝母親扯出一抹溫柔的笑容,而後把心一橫,緩緩閉上了雙眸……
縱然死,也絕不能讓奸人的得逞!
然而,預料中的疼痛並沒有來臨,耳畔只聽得一道熟悉的聲音,「住手!」
隨後只覺殿中氣息沉重,連空氣似乎都稀薄了幾分,殿中數人的呼吸瞬間收斂了起來。
這分明是……
霍思錦倏地睜開雙眼,睜開眼眸的瞬間,入目的是玄色錦袍,目光緩緩向上,她看到了那個熟悉的面容。
是太子殿下,是那個對她照拂良多的太子楚錚。
因著自身經歷,霍思錦心性堅韌,從不輕易掉眼淚,然而這一刻霍思錦卻覺得鼻頭髮酸,熱淚忍不住地從心間至鼻翼,而後直衝眼眸。
霍思錦強忍住淚意,微微顫聲問道:「您……是太子殿下?」
她不知楚錚到底知道多少,但是今時今日這場景,她有必要提醒他,縱然知道也要當做不知道,萬不能被人抓住了把柄。
「是本宮。」楚錚的聲音略輕。
他剛踏進京城,鄭長冬就立刻把霍思錦被太后召進宮中的消息稟告於他。鄭長冬深知楚錚有多喜歡霍思錦,便時時刻刻留意著,宮中兩后召見,卻緊閉殿中大門,鄭長冬一聽就覺著不對勁。恐有變故,立馬將事情如實上報。
時間緊迫,鄭長冬沒來得及細說,只將霍思錦如今是女兒身一事簡明扼要地說了。他得了消息,卻未曾稟明楚錚,自知當罰,只等著今日之事一了,他便領罰。
楚錚看著霍思錦,冷冽的神色頓時變得溫和了,「有本宮在,你別怕。」
霍思錦眉心微蹙,楚錚自然是聽得懂她話里含蓄之意,為何還要把自己牽扯進來?
正欲開口,上頭就傳來姚皇后尖利的嗓音,「太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是說太后和本宮冤枉了她們不成?」
許是意識到自己這話陰陽怪氣的,太過明顯,姚皇後繼而又連忙放緩了語氣,道:「錚兒,你才剛回來,還不清楚緣由,你是太子,可不能太過急躁。」
這副語重心長的口吻,姚皇后拿捏地甚是到位,饒是姚太后也跟著勸道:「錚兒,坐到哀家身邊來,聽哀家慢慢給你解釋。」
「孫兒未經通稟就進來了,還請皇祖母恕罪。」楚錚朝姚太后恭敬地行了一禮。
楚錚雖然語氣冷淡了些,但此舉甚至得體知禮,姚太后瞧著心裡也歡喜,慈愛地搖頭笑道:「無妨無妨。錚兒,快來哀家身邊,讓哀家好好瞧瞧,」
楚錚一直和她不親近,甚少踏進福壽宮的門,如今他來了,還如此恭敬有禮,姚太后欣喜不已,這個時候更是要抓住時機多多親近,以修復他們祖孫之情。
然而,卻見楚錚道:「孫兒剛回來,還有政務要處理,不便久留,請皇祖母容許孫兒將霍小姐母女帶走。」
把人帶走?
姚太后倏地皺起了眉頭,「錚兒,你平日里太忙,如今又剛從邊關回來,怕是對有些事情不太清楚。這個霍思錦,她隱藏身份,在京城招搖撞騙。」
姚太后沒直接說霍思錦冒充霍長錦之事,隱晦地提了她在京城女扮男裝,言下之意便是告知楚錚,霍思錦此舉有損楚錚的威名,一國太子被身邊謀士騙了去,傳出去豈非讓人笑話。
「錚兒,此事就交由皇祖母處置,聽話,皇祖母也是為你好。」姚太后正色說道。
楚錚鳳眸微抬,從姚皇後面前撇過,「皇祖母自是好心,但旁人卻別有心思。皇後娘娘,你說是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