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鐵證，哪門子證人
楚錚言辭冷冽，就連眼眸里的殺氣也絲毫不加掩飾，索性朝姚皇后沉聲道：「你已經是皇后了，還想怎樣？把本宮廢了，好讓老五上位？皇後娘娘，想對本宮動手，就直接來，用不著從本宮身邊下手，更用不著把太后推出來做主帥。。」
楚錚冷笑一聲，言語間充斥著諷刺，「好歹也是皇后了，一國之母，用的手段怎麼還是這麼上不了檯面！」
一番明晃晃的冷嘲熱諷，令姚皇后氣紅了臉，她連忙辯解，「陛下，臣妾沒有，陛下，您相信臣妾……」
然而她一抬眼，對上的卻是皇帝鐵青的臉色。姚皇后雖然不得帝寵，但她卻也知道皇帝此時無疑是處在暴怒的邊緣。她本就不得他喜歡，如今又令龍顏大怒，姚皇后頓生無可奈何之感，她只得將目光投向姚太后。
姑母為她說話，皇帝總會信幾分的。
姚皇后心裡想的很美好，然而當她看到姚太后的神色時，頓時如墜冰窖……
皇帝鐵青著臉，姚太后的神色也不遑多讓。面色一沉，就連目光里也充斥著懷疑。
「姑母，您也不相信鳳玉了嗎？」姚皇后險些哭出聲來，言辭間哭腔卻是掩不住的。
謝氏在時，她被壓的死死的，如今謝氏死了，她又被人家的兒子壓的死死的。方才她還在勝券在握，楚錚不過寥寥數語，一下子就令她陷入絕境。
姚皇后不懂，垂眸立在一旁的霍思錦卻看得分明。
霍思錦眼眸微黯，楚錚與姚氏一脈的爭端不小，但他卻從未用這樣直白地與姚皇后對上。這一對上，縱然此行為不妥，但無論是皇帝還是太后，都會下意識地把關注點往楚錚與姚皇后的恩怨上傾斜。
她女扮男裝欺君罔上之事，與皇族爭端相比，自然就沒那麼重要了。
「姑母，那人您是見過的，事情真相如何，您都清楚的啊。」姚皇后急紅了眼，她趕忙伸手拉扯姚太后的衣袍，「我真的是為太子好，姑母，您相信鳳玉……」
姚太后看了看姚皇后，要說姚皇后是為楚錚好，這話姚太后是不信的，這個侄女兒心裡想的是什麼，她又不是不清楚，別說是姚皇后，就是她已經做了太后，也未嘗不希望娘家能世世代代榮華顯貴。
旁的事情也就罷了，只是霍思錦這件事，姚太后尋思著姚皇后應該不至於這麼沒輕重。
霍思錦女扮男裝冒充其兄長霍長錦，還得了皇帝的欽賜，這樣荒唐的事情豈能繞過去！
一番權衡過後，姚太后終是開了口：「皇帝，這件事情哀家也是查過的，確實存在疑點，正好人已經來了，那便一同審一審吧。欺君之罪，可不是小事，還是慎重些好。」
還沒等皇帝開口，只聽得楚錚輕叱一聲，「太後娘娘果然和皇后是一家人。」
此言一出，皇帝立馬出言訓斥，「錚兒！」
雖是訓斥，但卻又沒說出什麼訓斥的話，顯然皇帝更信楚錚多一些。姚太后僵了臉色，心中不住地嘆氣，這下好了，兒子和孫子都不高興。
姚皇后可憐巴巴地扯了扯姚太后的衣角，「姑母……」
一邊是兒子，一邊是侄女兒，姚太后也是為難，但開弓沒有回頭箭，她話都說出來了，即便是這個時候改口，也落不了好，倒不如再堅持堅持，只要讓皇帝和楚錚知曉了事情的真相，即便是此刻不高興，待此事一了，他們便也能體會她的苦心了。
「把證人叫進來。」姚太后不願再生差池，索性直接把這場審判強硬地進行下去。
楚錚鳳眸一凝，縱然皇帝心中已生不悅，但姚太后終究是太后，皇帝不會不給她面子當即甩臉就走。
早知道，他該再快一點回來，把一切痕迹抹除了，方能確保霍思錦萬事無虞。
事到如今，再多的懊悔也是無用的，竭盡全力保住霍思錦才是要緊。
鳳眸一轉，隨即楚錚朝姚皇后冷冷地瞥了一眼，「本宮倒要看看皇後娘娘會使出怎樣高明的手段，不過本宮有言在先，不管皇后使什麼樣的手段，本宮一定會追查到底，還長錦一個公道。」
言下之意，縱然人證物證都證明霍思錦女扮男裝假冒霍長錦一事為真，楚錚依然不信，他會繼續追查，想盡辦法推翻這些證據。
霍思錦一事絕不會立刻結案，楚錚一定會死磕到底。
楚錚那雙眸子里殺氣騰騰，絲毫不加掩飾，姚皇后差點氣歪了嘴，心中頗為不服氣。人證物證她都一一查過，絕沒有紕漏，霍思錦之罪確鑿無疑，再加上姚太后已經擺明了立場，一定是站在她這邊，這麼一想，姚皇后心裡瞬間又有了底氣，回懟道：「若非證據確鑿，本宮何必要做著惡人，太子殿下就是對本宮再不滿，也不該在鐵證面前依然不鬆口。」
隨即，話鋒又是一轉，「還是說太子你原本就知情……」
姚皇后頓時心頭得意起來，這要是讓楚錚背上知情不報的罪名，這可等同於是欺君，欺君之人還配做儲君？
姚皇后朝楚錚揚了揚下巴，她倒要看看楚錚如何反駁。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楚錚別過臉去，根本就沒再搭理她。
「太子怎麼不說話了？難不成真是……」
姚皇后越說越得意，姚太后忍不住黑了臉，「夠了，鳳玉，你瞎說什麼。霍思錦是霍思錦，和錚兒沒任何關係。」
縱然定了霍思錦的罪，姚太后也沒想過要牽連到楚錚頭上。一個女子扮作男人在京城裡活了十幾年，皇帝、太子都沒有看出來，這樣的事情那是恥辱，絕不能傳出去。姚太后心裡頓時起了打算，一旦霍思錦認了罪，立刻將她們母女處死，所有的知情人都要封口，這樣的荒唐事絕不能外傳。
姚皇后咬了咬嘴唇，姑母到底還是沒有全心全意向著自己。
楚錚卻也沒再看姚皇后等人，轉而看向霍思錦，正色道：「霍小姐，你別怕，有本宮在，無人可以冤枉你，長錦是何人，本宮最清楚。」
人證也好，物證也罷，有他這個一國儲君的證詞在，誰都不能越過了他去。
楚錚說這些話，便是為了表明立場。
霍思錦朝楚錚叩首行禮，「殿下大恩，臣女無以為報，多謝殿下保全兄長清名，只要兄長能安寧，臣女縱然是死也無妨。」
眼裡忍不住含了一抹水光，她實在欠他良多，她為他做的不過一分，而楚錚卻為她盡心儘力，若沒有楚錚，她此刻只怕早已沒了性命。
霍思錦在心中暗暗發誓，若是她能平安度過這一劫，來日無論楚錚要她做什麼她都義不容辭。
楚錚握緊了拳頭，忍著沒有上前，他很想扶起她，但終究還是忍住了，他怕自己靠近她便會忍不住流露出別樣心思。迄今為止，在人前，他幫的都只是霍長錦，若是讓人察覺旁的心思，對霍思錦無益。
「長錦本就無錯，你自然要活著。」楚錚正色說道。
正說時，就見宮人帶著一布衣老者進來。
姚太后與皇帝二人說道：「這是當年為楊氏接生的陳大夫，哀家命人查過，為楊氏接生的產婆丫鬟都不在了，只有這個大夫還在。陳大夫，你且瞧瞧，那人是不是當年的產婦？」
陳大夫順著姚太後手指著的方向看過去，楊氏瞬間心提到了嗓子眼，陳大夫有沒有認出她來她不知道，但她卻是記得這的確是當年為她接生的大夫。
她懷著雙胎，生產不易，因而等到後來要生產的日子，直接請陳大夫住在家中，日日為她診脈。
陳大夫也點了點頭，「是這位夫人。」
姚太后又問：「她當年生了兩個孩子，死的是哪個？男孩，還是女孩兒？」
這些話，她先前都問過，只是如今當著皇帝和楚錚的面兒，還需再盤問一次。
陳大夫沉默了片刻，看了看楊氏，隨後又看了看坐在上方的幾位貴人，遲疑不語。
姚皇后急了，「你倒是快說啊，這可是陛下和太子，你若是敢隱瞞，那就是欺君！」
一頂大帽子扣下來，陳大夫頓時嚇得身子一顫，隨後猛地高聲道：「我說我說，沒有人死。」
沒有人死！
這是哪門子的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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