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激化,臣子跪宮門
霍思錦倚在門口,心頭歷經百轉千回,最終還是默默退回房中。
她不知道的是,芳姑姑和織芸一直立在不遠處,將她的舉動盡收眼底。
「芳姑姑,太子妃怎麼又退回去了?」織芸皺眉,她伺候霍思錦的時間不長,又不知小姐和殿下相知相識的過程,小姐對殿下到底有沒有那個意思,她也摸不準。
「太子妃剛意識到殿下的心思,大概有些詫異,需要時間緩和一下心境。」若芳姑姑輕嘆道。
織芸也跟著嘆氣,問道:「芳姑姑,您見多識廣,依您看,太子妃對殿下是有男女之情的嗎?」
她自然是喜歡自家小姐能和殿下兩情相悅,日後夫妻恩愛白頭偕老。可是這男女之情不似別物,有就有,沒有就是沒有。
若芳姑姑收回目光,笑了笑,道:「你方才還沒看清楚嗎?」
「看清楚?什麼?」織芸不解,撓了撓頭,她就看見殿下走了,小姐從房間里跑出來,跑到門口又停下了腳步,在原地停留了許久,然後就回房了。
若芳姑姑笑道:「方才太子妃追出來,目光一直看著殿下離去的身影,神情嬌羞,臉上還掛著笑。若她真對殿下無意,得知殿下心思,必然會滿目愧疚。你方才可有看到有愧疚的神色流露?」
織芸仔細地回想了一番,隨即搖頭道:「沒有,一點也沒有。」
她雖伺候霍思錦的日子不算長,但也見過她愧疚的神情,絕不是方才那樣的。
「那這麼說來,太子妃也喜歡殿下了?」織芸喜出望外,如果是這樣,那可太好了。
若芳姑姑其實沒有特別驚訝,心頭更多的是感慨。楚錚讓她去幫襯霍思錦時,並未明說,但她卻知道自家殿下肯定愛極了這姑娘,不然他不會娶她。只是到了霍思錦身邊之後,她才知道,原來楚錚從未挑破過自己的心思,而霍思錦又是個沒開竅的。
當然了,她了解了霍思錦的過往經歷之後,心下也明了,這姑娘做了太長時間的男人了,如今換回女兒身時間也不長,她從心底里還未將女子角色完全轉變過來。所以,即便楚錚表現地已經很明顯了,但言語間沒明說,她便也意識不到他的情愫。
兩人成了親,卻沒有夫妻之實,若芳姑姑心裡是又著急又心疼,只是霍思錦剛經歷了母親的死,心裡正難過著,她也不好催促殿下挑明心思。
不過現在好了,殿下終是勇敢地表明了心跡,兩人的關係終於有突破了。
「也對,若不是喜歡,太子妃怎會任由殿下靠近。」織芸在一旁瞧的清清楚楚,雖然兩人沒有圓房,但往來之間少不得有些肌膚的接觸,而這些接觸早就逾越了男女之防。「還有太子妃難過的時候,咱們誰都勸不住,只有殿下在時,太子妃方才漸漸止住眼淚。」
織芸作為外人的角度看,的確是郎情妾意無疑了。
而作為當事人的霍思錦卻不知,她自知自己待在房中,目光時不時往外瞟,她很想看到楚錚的身影,想聽他再說一次。她心裡始終存著幾分猜疑,殿下真的是喜歡她嗎?
可是一連過了三日,楚錚卻始終沒有出現。
霍思錦立在門口,怔怔地看著外面,連若芳姑姑走過來都沒發現,直到耳畔傳來若芳姑姑的聲音:「太子妃。」
霍思錦嚇了一跳,慌忙回過神來,「芳姑姑,怎麼了?」
「沒怎麼。」若芳姑姑搖了搖頭,笑道:「奴婢就是想告訴太子妃,您的禁足早就解了,您不用日日都待在房間里。」
禁足已經解了,所以您大可以主動去找殿下。
霍思錦雙眸一亮,「是殿下說的嗎?」
若芳姑姑愣了片刻,隨即想起來,那日殿下本來是想把設局的事情告訴太子妃,結果一時情緒上頭,沒來得及說就離開了。
「是殿下吩咐的。」都三天了,兩人誰都沒有主動跨出那一步,這個時候就需要外人推一把了,若芳姑姑正色道,「原本殿下是要過來親自同您說的,只是今日公務太過繁忙,這會兒還在書房,忙的脫不開身,連午膳都沒用。」
聽到這話,霍思錦當即皺起了眉頭,「公務再繁忙,也要保重身體,怎麼能不用午膳呢。」
「是啊,奴婢也是這麼說的,只是殿下他不肯聽。」接著,若芳姑姑便提議道,「太子妃,不如您親自去勸勸殿下吧。在這麼下去,可就傷了身子了。」
霍思錦正愁不知該不該去找楚錚,如今有了現成的由頭,去,必須得去!
不多時,霍思錦便端著食盒,去了楚錚的書房。
然而,當她到了書房時,卻沒見著楚錚的人影,只看到鄭長青步履匆匆地路過,霍思錦連忙叫住他,「長青。」
鄭長青回過頭來,見是霍思錦,連忙拱手行禮,「見過太子妃。」
霍思錦擺了擺手,連忙問道:「殿下呢?」
鄭長青看了看霍思錦,目光落在她手裡的食盒上,霍思錦解釋道:「聽芳姑姑說殿下還沒用午膳,這會兒殿下可是已經用過了?」
殿下明明早就用過午膳了啊!
鄭長青眼珠子轉了轉,當下便明白了芳姑姑的好意,可惜不湊巧,殿下剛出去了。
隨即,他眼珠子又是一轉,立刻有了主意,「殿下草草用了幾口,皇宮就出事了,殿下就趕過去了。」
霍思錦聞言,直覺就不是什麼好事,當即追問道:「出什麼事了?」
鄭長青癟了癟嘴,氣鼓鼓地道:「一些個迂腐的老頑固帶頭跪在宮門口,請旨廢了殿下。」
「什麼!」霍思錦心頭大駭,手中食盒應聲落下……
宮門處
幾個老臣帶頭跪在前面,身後都是他們的後生晚輩。
街角臨窗的雅間里,周縉之和楚黎相對而坐。看著下面跪著的烏泱泱的一群人,楚黎臉上掩不住的悅色,「還是周大人你的主意好,激化皇后和太子之間的矛盾,讓他們正面對上。不得不說,這回姚氏可真是使出了全力。若非親眼所見,本殿還真不知姚氏竟有這般大的勢力。」
「不然你以為姚皇后和五皇子如此平庸,卻還能在後宮前朝有一席之地,靠的是什麼。」周縉之神色淡淡,他最善鑽營,早將這些調查得一清二楚。姚氏是一把刀,用得好,便是一把可為新帝開路的刀。
「且讓他們先鷸蚌相爭,最後讓本殿來坐收漁利。」楚黎雙手舉杯,朝周縉之溫聲笑道,「本殿若成事,周大人當居首功,且允本殿先行敬大人一杯。」
周縉之舉杯回敬,不過他的神色卻不似楚黎那般高興,「殿下也別高興地太早,別忘了為何姚氏會這般不遺餘力。」
聞言,楚黎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了幾分。
為何?還不是因為皇帝對楚錚太過維護,即便是霍思錦冒天下之大不韙,皇帝也愛屋及烏,頂著壓力沒動霍思錦分毫。
「元璟皇后是陛下髮妻,又紅顏薄命,她在陛下心中分量可不輕。」周縉之一針見血地指出,「最好是姚氏真能把太子扳倒,不然殿下日後同太子相爭,實在是不佔優勢。」
楚黎顯然有些得意忘形了,但周縉之沒有。
聽了這話,楚黎面上的笑意漸漸變為冷笑,「他就是再有優勢,可惜有了軟肋。」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楚錚的軟肋在哪兒。
此時此刻,後宮中,姚皇后坐立不安,一直在來來回回走圈,一邊催促著宮人去打聽宮門口現在什麼情形。
「鳳玉,你別轉圈了,轉的哀家眼花。」姚太后亦是心頭煩躁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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