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番外：身世

養心殿中

太醫為皇帝診過脈，確認無大礙，只是身體有些虛弱，又受了驚嚇，只要用幾服藥，好生將養幾日便可痊癒。

皇帝靠坐在床榻前，揮退了太醫，撫著心口說道：「好在錚兒你機警，把毒藥換了，不然朕這會兒可能就沒命了。」

又忍不住罵楚黎，「那個孽子，竟然敢弒父殺君，虧得朕原先還以為他性情溫和寬容。」

楚黎派人悄悄在皇帝的飲食中下藥，然而他不知，楚錚早知他舉動，所以在皇帝即將喝下那碗下過葯的參茶時，立刻安排人阻止了，將毒藥之事告知皇帝。皇帝初時還將信將疑，不過也順著計劃，佯裝生病。

皇帝本還抱著一絲念頭，對他下藥的另有其人，並非是楚黎。然而，楚黎到底還是讓他失望了。

「朕沒有這個兒子，傳朕的旨意，三皇子楚黎意圖弒君奪位，貶為庶人，逐出皇室，他的屍體即刻扔去亂葬崗。」他一看也不想看到這個孽子。

「這件事嫻妃有沒有參與其中？」皇帝問道。

楚錚搖頭答道：「據兒臣了解，嫻妃並不知情。」

霍思錦聞言，不禁側目，霍嫻妃竟然毫不知情？楚錚既然開口這樣說，那必然是經過仔細地調查，此事嫻妃的確沒有參與更不知情。

楚錚知她詫異，便解釋道：「應該是周縉之的意思，他擔心被霍嫻妃看出端倪，所以哄騙楚黎不要告訴嫻妃。」

霍思錦頓時瞭然，霍嫻妃比楚黎更精明，行事也更謹慎，未免出紕漏，因而周縉之便哄著楚黎瞞著霍嫻妃。

「參與的相關人員，依律處置。至於嫻妃，雖然她沒參與，但養出這樣的孽子，她亦有錯，便讓她去冷宮待著吧。」弒君奪位，絕不容姑息，皇帝連帶著把霍嫻妃也厭棄了。

皇帝對楚黎更多是的失望和氣憤，對於周縉之那就是切切實實地恨了，「錚兒，儘快捉拿周縉之，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如果活著，就凌遲處死，若是死了，鞭屍示眾。」

楚錚一一點頭應下，「父皇放心，他跑不掉的。」

「就交給你了。」皇帝很放心，又道，「錚兒，你也累了，早點回去歇著。還有太子妃，今日也受驚了，回去用些安神葯。」

看著霍思錦，皇帝心裡亦很滿意，不為別的，只為楚黎發難時，她毫不猶豫就擋在他面前。

……

從養心殿出來，就見鄭長青走過來稟告道：「周縉之已經死了。」

霍思錦看了看楚錚，只見他面色如常，顯然早就知道這個結果。

楚錚也朝她看來，與她溫聲道：「阿錦，先回東宮，我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告訴你。」

一路上，霍思錦也沒多問，只等著回到東宮再聽他說。回到東宮后，楚錚便拉著她去了書房，並且吩咐宮人，不得入內。

剛走進書房，霍思錦就見書房中一人背手而立，從身影上，霍思錦認出了來人，「凌王殿下怎會在此？」

姜珩轉過身來，露出一方俊顏，霍思錦微怔，她見過姜珩幾次，但這一次他的眼神與以往都不同。

他的眼神很溫柔，溫柔地能滴出水來。

「小錦，我是哥哥。」姜珩自己都感覺到自己的上下嘴唇有些發顫。

他在心裡默默提醒自己，妹夫也在，做哥哥的可千萬要穩住。

霍思錦聽得一頭霧水，狐疑地看著姜珩，哥哥？什麼哥哥？

姜珩緩步走近，「小錦，我真的是你哥哥，你看看我的眼睛。」說時，他還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霍思錦的，「我們的眼睛都隨爹，你仔細看看。」

霍思錦倒真依著他的話，仔細地觀察了一番姜珩的眼睛，他不說她還不覺得，細看之下，還真是有點像，他亦是一雙明亮的星眸。

不對，單憑一雙相似的眼眸，也不能說明什麼。

霍思錦搖了搖頭，「凌王殿下，你是不是搞錯了？我的生父是靖北侯，而你是東陵太子之子。」雖然名義上已經斷了父女之親，但血緣上卻是斷不了的。

「小錦，靖北侯不是你生父。」姜珩解釋道，「我們的父親是東陵太子姜無淵，他和母親曾經有過一段情。只是母親自己都不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父親的。我們出生后，父親派人把我帶走了，把你留給了母親。」

霍思錦不禁呆愣住了，母親楊氏和東陵太子有過一段情，後來更是懷上了東陵太子的孩子。算時間，那個時候母親已經嫁給了靖北侯。

「這怎麼可能……」霍思錦喃喃，母親出身詩禮之家，最是守禮，怎麼會為人婦之後還和別的男人有來往。

姜珩垂眸道：「父親太愛母親了，所以……其實也是陰差陽錯命運使然，母親並不知情。」

這話說的含糊，但其中意味卻很淺顯易懂。姜無淵在楊氏不知情的情況下，強迫了她。

霍思錦頓時沉了臉，姜珩見狀，連忙解釋道：「父親為人驕傲，明明心裡只有母親，嘴上卻從不說。」

「往事如煙，他也不肯多提,我也無意中才得知母親和你在南楚。」父親對母親做的事，妹妹肯定不喜，姜珩索性也不多提，就說起自己來南楚之事，「你見到我的那一次，是我偷偷來尋你們。我見過母親的畫像，小錦，你和母親長得很像。」

若非如此，他也不知原來妹妹就是霍思錦。姜珩的目光越發地柔和了，「也許是命運使然，讓我們兄妹遇見。」

又想起母親楊氏，那雙和霍思錦生地極為相似的眼眸里流露出悲傷，「只可惜我沒能和母親見上一面。」

他來的太晚了，母親已經永遠地閉上了眼睛，她永遠都不知道自己的兒子沒有死。

霍思錦咬著唇角，姜珩說的這些，她從未聽聞。姜珩說的像是話本子里的故事，她不該相信的，可是看著姜珩的眼睛，她又覺得好像是真的。

「你有什麼證據？」霍思錦緊抿著唇角。無憑無據地，她怎能相信他是她的哥哥。

姜珩看了眼楚錚，他已經查驗過了，是時候站出來說句話了。

「阿錦，喜嬤嬤已經確認過胎記了，他的確是你哥哥。」楚錚站出來肯定道。若非如此，他也不能完全相信姜珩。

姜珩眼巴巴地看著妹妹，「小錦，他的話你總該相信吧。」

他真的是她的哥哥，他們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妹。

手緩緩上抬……然後落在霍思錦的頭頂，而霍思錦雖抿著唇沒吱聲，卻也沒有挪開，就這樣任由著姜珩撫摸著她的頭頂。

姜珩唇角緩緩上揚，他好早就想這樣做了，妹妹的頭頂圓圓的，髮絲柔滑，手感極好，「小錦，哥哥來了。」

這些年，妹妹受苦了。

往後他不會再讓她受委屈了。

咳咳！

楚錚輕咳兩聲，示意姜珩夠了，適可而止。

姜珩瞥了他一眼，這是我妹妹！

楚錚抬眸，回了他一個淡淡的眼神，你再繼續試試。

姜珩氣的咬牙切齒，他這是在威脅他，偏他還不能不顧忌，此刻霍思錦信任楚錚絕對比信任他多。

無奈之下，姜珩只能依依不捨地收回手。「小錦，是哥哥不好，來晚了。過去這些年，你受苦了，這事都怨父親，他過不去心裡的劫，也不許讓我知道你和母親的存在。」

雖然他是在父親身邊長大，但對此他亦有怨氣。

「小錦，你跟哥哥說句話好不好。」姜珩見霍思錦始終沒有吱聲，心裡覺得發慌，他寧願她很生氣，打他罵他，也不想她像現在這樣一聲不吭。

霍思錦眼眸緩緩上抬，看著姜珩，緊抿的唇慢慢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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