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 大結局（終）

見完何庭羲父母，侯佳音當晚便決定，要帶何庭羲去港島見江蘊一面。

江蘊這一年因為身體問題都不怎麼外出了，她經常在家裡休息，沒事就種種花，養養草。

侯佳音跟何庭羲到的時候，何庭羲緊緊握住了她的手，雙目有些茫然。

他知道江蘊不喜歡他，一年前就表現得很明顯了，只是當時他發了狂一樣要把她留在身邊，不理會所有人的反對與反感。

進去這屋裡，就是要跟江蘊商量結婚的事情，何庭羲心裡有隱隱的不安。

侯佳音笑著望他一眼，「你這是在害怕？」

他抿唇，俊顏無奈，「你媽，好像不太喜歡我。」

「不會的。」如果他真的性格扭曲，或許江蘊不會喜歡，但現在，她可以確定他只是生病了，只要多給他一點愛和鼓勵，他會變好回來了，她已經決定跟他結婚，所以，她不會在傷害他。

按響了門鈴，傭人來開門，看見是她，立刻笑起來，「二小姐，你回來了。」

她依然是二小姐，而江琅依然是大小姐，江蘊把公司給了侯佳音之後，江琅就被調到下面的分公司去了，也搬離了深水灣的別墅，不過她偶爾還是會回來看望江蘊，畢竟她大學那幾年要不是江蘊伸出援手，她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跟地位。

「是啊，我媽在家嗎？」

「在的，米蘭達今天心情好，在後花園種花。」傭人們不叫江蘊夫人，也不叫小姐，因為都不適合，所以大家都叫她的英文名字米蘭達。

「好，那我過去去看看。」領著何庭羲，兩人一起進了屋。

後花園里。

江蘊穿著件雪白色寬鬆上衣，灰色長褲，在烈日艷陽里蹲著身子給花草鬆土。

侯佳音見她的生活如此健康向陽，有些安慰，走過去，輕輕喚了一聲，「媽，我回來了。」

「佳音？」江蘊驚喜扭頭，在看到她身後的何庭羲時，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好像在說，他怎麼也來了。

侯佳音看出了江蘊心中的想法，回頭看了何庭羲一眼，烈日下，他安靜地站在遠處，身影老長。

侯佳音突然就看出了幾分落寞的味道。

她心裡微疼，拉過江蘊的手，「媽，我們先進去，我在跟你說。」

「好。」江蘊到底是個很懂禮貌的人，沒尖酸刻薄何庭羲，只是心裡有些酸楚。不是已經分手了么？好不容易才分開了，怎麼又在一起了？

客廳里泡上了熱茶。

何庭羲推出了自己帶來的禮品，江蘊是搞玉石的，所以何庭羲送的禮物跟上次一樣，是一塊上等毛料，他也知道，除了上好的毛料，其餘的東西都入不了江蘊的眼的，因為她並不缺錢。

江蘊看了一眼，並沒露出多喜悅的表情，依然靜靜的坐在椅子上，不吭一聲。

她無法接受女兒這個有暴力傾向的男朋友，儘管他真的很優秀。

何庭羲覺得有些難堪，微微垂下了眸，其實他也明白江蘊為什麼不喜歡他，那是他自己造的孽，不怪別人。

僵直著背脊，也沒有說話。

侯佳音坐看一眼，右看一眼，兩人都不說話，實在不是解決問題的好辦法。

忽然，何庭羲的電話響了，他拿出來一看，說了句，「抱歉」就走到後花園去接電話了。

江蘊依然不說話，慢騰騰喝了口氣，嘆氣，想罵侯佳音，又不捨得，心裡很是糾結。

「媽，我想跟你說幾句話。」她看了何庭羲的背影一眼，輕聲開口，「我們去書房吧。」

江蘊大抵知道她想說什麼，無非是她愛何庭羲，一定要和他在一起的那些話。

心裡不願意聽，但還是勉為其難的去了。

進了書房，侯佳音主動拉過一張椅子，讓江蘊坐著，才躊躇著開口。

「媽，我打算要結婚了。」

江蘊聞言，很是驚訝的樣子，半響，看向她，目光深邃，感慨道：「佳音，你當然不知道他有暴力傾向嗎？你怎麼還會有這種想法？你知不知道，你要是這樣做，媽媽會很傷心的，媽媽可不想看見你婚後總是鼻青臉腫的來見我啊……」

「不會的。」侯佳音篤定開口，「他不會動手的。」

雖然他有心裡疾病，但是她現在確認了，頂多是強迫她發生點情事，不會真的動手打他的。

「不是這樣的，佳音，你聽媽媽給你說，男人婚前跟婚後還是不一樣的，婚前他們會偽裝，到了婚後……」

「媽！」侯佳音突然叫住她，打斷她的話，眼神深邃，「何庭羲他不是那樣的人，之前是我們誤會他了，他會這樣暴躁，完全是因為他心理生了病。」

江蘊半天沒會過反應來，半響后，才訥訥道：「心理生了病？」

「嗯，我見過他的心裡醫生，確診了他這幾年的異常行為是因為他生了心理疾病。」

「哪種心理疾病？」江蘊冷靜下來之後，問。她也算個見過世面的人，知道一些這方面的疾病。

「抑鬱症。」

江蘊的表情暗下來，「跟抑鬱症的人一起相處可不容易，而且這種病，可能會遺傳……」

「這個我不怕。」她微笑，抬眸望她，「這些年，都是他陪我過來的，現在我過好了，他卻生了病，我不可能在這個時候離開他。」

江蘊眼神十分複雜。

侯佳音接著說：「而且我也見過他父母了，他父母挺喜歡我的，我們兩決定等明年大四畢業了，就結婚。」

江蘊著急，張了張嘴，卻始終沒說出話來。

女兒的態度如此堅決，她想她是阻止不了了，無奈嘆了氣，她說：「我自己就是不大同意的，但如果你非要跟他在一起，媽媽也不會說什麼了，只是以後過得好，過得不好，那都是你的命數，你應該承受的。」

「我知道。」侯佳音聽著江蘊的話，點了點頭，「媽，我已經長大了，可以自己做主的了，而且我相信，我和他在一起，一定會幸福的。」

江蘊一愣，嘆了口氣，「隨你吧，你喜歡就好。」

*

從書房裡出來，侯佳音自己一個人下了樓。

何庭羲已經講完電話，正靜靜地坐在沙發上等著她。

見他安安靜靜的坐著，侯佳音忽然覺得有些對不起他，要不是她當年跟江蘊說了兩人的事情，也不至於讓江蘊對他產生心理隔閡。

走過去，她拉住他的手，輕輕問：「講完電話了？」

「嗯。」他掀眸，勉強笑一下，「你剛才去哪了？伯母呢？」

「她在樓上的書房。」她坐到他身邊去，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把腿蜷起來，笑眯眯地說：「我媽答應我們兩在一起了，今晚留在這住吧？我等下叫人去收拾一下房間。」

他眼眸一亮，似不敢相信，「她答應了？」

「嗯，我跟她說了我們打算結婚的事情，她說隨我，我喜歡就好。」

「真的嗎？」這也太容易了吧？何庭羲有點不相信，抬眸望了二樓的某個方向一眼，唇角逐漸浮出淺笑。

「當然是真的啦，在說了，我可能騙你嗎？」

「我只是沒想到，伯母會這麼容易答應。」他想了想，還是問：「她現在在二樓的書房裡嗎？」

「嗯，是的。」

「那我上去跟她聊幾句吧。」

「啊？你要去樓上跟我媽聊天。」

「嗯。」他淡淡頷首，目光看著她，深邃迷人，「結婚是大事，我想，應該和她在商量商量的。」

侯佳音見他態度堅定誠懇，想了想，就答應了，「那好吧，你去吧，我去樓上收拾一下房間，我們晚上在這住一晚，明天在回去。」

「好。」

*

書房裡，江蘊正閉著眼坐在轉椅上。

忽然，敲門聲響起，「伯母，你在裡面嗎？我可以進來跟你說幾句話嗎？」

江蘊聽這聲音，就知道是何庭羲，睜開眼睛，說：「進來吧。」

應聲而起的，是開門聲。

身材高大的男人走進去，身上是一件纖塵不染的白襯衣，要說外型，何庭羲的容貌跟氣質都是一等一的，人也很優秀，就是她總擔心他病發時會很難伺候。

「坐吧。」等他走到跟前了，江蘊才開口，臉上沒什麼多餘的表情。

何庭羲能感受到，雖然侯佳音說江蘊同意了，但他還是覺得不是由衷的那種同意。

坐在她對面，何庭羲微微垂了下睫毛，淡聲道：「伯母，我想跟你聊聊我和佳音的事情。」

「你們兩要結婚的事情你們自己同意了就好，我不干涉，但是佳音……」說到自己的女兒，江蘊的表情冷肅了起來，「以後你要是敢對她不好，我還是會讓她跟你離婚的。」

何庭羲聽了這話，淡淡一笑，「伯母，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待她的。」

「這可是你自己跟我保證的，以後，要是讓我知道你對她有一點不好，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何庭羲依然是從容的樣子，只是內心，多少有點緊張，「來之前，我就知道伯母不會那麼輕易答應我跟佳音兩在一起的，所以我準備了一份保證書，想讓伯母看看，明白我心裡的誠意。」

他遞出了一份文件夾。

江蘊冷淡接過，翻開，瀏覽片刻，表情就呆住了，「你把自己名下所有的財產都轉移到了佳音名下？」

何庭羲點頭，語氣鄭重，「伯母，我是真心待佳音的，如果我哪天對她不好，你可以隨時來找我，將我千刀萬剮，我也絕無二話。」

*

從書房裡出來，何庭羲回到一樓，但傭人告訴他，「二小姐去三樓自己的房間了。」

於是何庭羲上了三樓，去到佳音的房間。

她正躺在床上，百無賴聊的翻著雜誌，見他回來了，趕緊坐起來問他，「跟我媽聊什麼了？談得怎麼樣？」

「沒說什麼，就是跟她聊聊我們的感情。」

「那她怎麼說。」

何庭羲笑了一下，「沒說什麼啊，就是答應我們在一起了。」

「切，那不跟之前一樣么。」她放開他的手臂，又看雜誌去了。

何庭羲坐在她旁邊，脫掉了腳上的鞋子，上床抱著她，「當然不一樣了。」

沒談之前，她對他不冷不熱的，只是那種勉強式的答應。

但現在，她是真的願意把女兒交付給他了。

兩人窩在床上說了會話，侯佳音困了，靠在他胸膛上迷迷糊糊地說：「我困了，想睡一會。」

「那你睡吧，我摸著你的頭，哄你入睡。」

「好。」她輕笑，聞著他身上淡淡的青草香，說：「老公，你身上的味道真好聞。」

乍然聽見這個稱呼，他眉心一跳，隨後望著她。

她已經睡著了，呼吸均勻，乖乖軟軟的躺在自己懷裡。

何庭羲忽然有滿腔的話想傾訴，想告訴她，他是一個心理有問題的抑鬱患者。

他也不確定，往後餘生能不能一直讓她這麼幸福下去……

*

傍晚時分，何庭羲剛剛入睡，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傭人來敲門，說：「二小姐，蘇司長來了，米蘭達讓你下去一趟。」

「好。」侯佳音看了眼何庭羲，他剛剛睡著，容顏安謐。

侯佳音此時已睡了兩個小時，精神充沛，又不忍心吵醒何庭羲，就沒有喊他，自己下樓去了。

蘇權過來看望江蘊，他一周大概會過來三四次，並留在這裡吃飯。

「蘇uncle。」侯佳音下了樓，喊道。

蘇權笑起來，目光慈愛深邃，「佳音？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剛，幾個小時之前吧。」侯佳音揉了把自己的頭髮，走到沙發前，接過蘇權遞來的小茶杯，慢騰騰喝了一口，笑著說：「這茶真香。」

「我也喜歡這個茶，清淺怡人。」蘇權說著，看了後花園里一眼，說：「今天柏言也跟我一起過來了呢，現在在後花園裡，你要不要去看下。」

在蘇權跟江蘊眼裡，蘇柏言跟侯佳音感情是很好的，兩位長輩甚至商量過，要撮合他們。

「啊？他也過來了嗎？」想起之前的事情，侯佳音笑容變得有些牽強，用喝茶來飾演內心的尷尬。

當時，他說讓他們忘記曾經的不愉快，重新開始。

「是啊，自從上個月從首都回來，就一直悶悶不樂的，我還從來沒見過他這樣呢，佳音啊，你知不知道他是怎麼了啊？」蘇權問她。

「不知道啊，我跟蘇柏言很久沒聯繫了。」侯佳音胡亂扯謊，其實她知道，蘇柏言是因為她才這樣悵然若失。

「你出去看看他吧，那麼久不見，他應該想你了。」

「行吧。」侯佳音猶豫了一下，還是放下茶杯出去了。

有些事，儘管不願意，卻始終是要面對的。

她出了後花園。

蘇柏言站在幾簇鐵蘭旁邊，他已經看到她了，但是沒說話，雙手插在兜里，默默望著她。

侯佳音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站在不遠不近的距離，與他相對無言。

「回來看你媽媽？」良久之後，他開口，聲音低沉。

空氣中的沉悶氣息很是讓人壓抑。

侯佳音的唇動了動，點頭，「嗯，是的。」

「跟他和好了？」他又問，視線落在她白凈的臉上。

她還是點頭，「嗯，我們打算結婚。」

「結婚……」他輕輕叨念了一句，忽然很輕的笑了，垂了下眸，又抬起時，眼神一片哀傷，「看來我是真的失去了。」

侯佳音抿了下唇，「你是個好人，以後，你會碰到更好的女人來愛你的。」

「不要對我發好人卡。」他忽然發難，臉色冰冷。

侯佳音怔了一下，半響，沒說話。

他也沒說話，兩人就那麼默默站著，沒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走近幾步，到了他跟前。

蘇柏言瞳孔冷漠的望著她，似在壓抑種種悲痛欲絕。

侯佳音忽然說：「我，可以抱抱你嗎？過去讓你產生錯覺的事情，是我的錯。」

蘇柏言身子一顫，卻沒有說話。

侯佳音挨過來，很輕很輕的抱住了他。

他沒有反抗，木然地被她抱住，只一味沉默。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身子慢慢顫抖起來。

侯佳音知道，他一定是哭了，她沒有說什麼，只是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說：「我不值得你傷心，蘇柏言，你這樣好，將來，一定會遇到屬於你的幸福的……」

他輕輕反抱住她，哽咽說：「為什麼？為什麼你會不喜歡我了？」

「你就當，是我變心了吧，抱歉，真的對不起。」

他沒再說話，只靜靜環抱著她，閉著眼睛。

他知道，他們這是在做告別，侯佳音跟何庭羲在一起了，以後他們都會生活在一起，或許，他們不會再有機會見面了。

「佳音，有件事，我想告訴你。」很久很久之後，蘇柏言放開她，說了這麼一句。

侯佳音抬眸，「什麼？」

「剛才，我們說話的時候，何庭羲一直站在後面看著。」

「！」

侯佳音怔了下，回頭，何庭羲就站在後花園連接著客廳的門口，身影高挑，表情模糊。

她看不清他的輪廓表情，不知道他們的話何庭羲聽到了沒有。

如果聽到了，他應該感到安慰。

如果沒聽到……

她又要死得難看了。

回頭瞅了蘇柏言一眼，她說：「我走了。」

「好。」蘇柏言點頭，眸色恢復了過往的溫柔。

侯佳音知道，他接受了，釋懷了，心裡有一些安慰，看向不遠處的何庭羲。

他的身影被籠罩在晚燈的逆光里，看不分明。

侯佳音一步步向他走去，身後是蘇柏言，身前是何庭羲，不知道為什麼，讓她有一種從過去走到未來的感覺，蘇柏言是她感情萌芽的起點，而何庭羲，是她的終點。

走得近了，何庭羲的臉龐稍微清晰起來了，他注視著她，面容俊美，硬朗。

眼睛也海洋一般深邃美麗。

她知道，他聽見了。

所以他笑著望她，等走近了，一把擁住她，深吻。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侯佳音被他吻著，卻睜開了眼睛，記住了他那一剎那的表情，她想，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他這一眼望來的深情，永遠，不會忘記……

*

深夜，何庭羲在床上抱著她，似想說什麼似的，話很少，表情有些心不在焉。

「你怎麼了？」侯佳音從他懷裡抬眸，望著他。

何庭羲笑笑，「沒什麼。」

「是不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她半猜半疑，何庭羲晚上很反常，她想，他是想告訴她點什麼的，只是他在思考該如何開口。

聽見她的話，他愣了一下，垂眸瞅她，「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該怎麼說就怎麼說啊。」

「我怕你會嫌棄我。」

聞言，侯佳音眼睛一睜，她已經預感到他要開口了，證明這段時間以來的呵護見效了，爬起來，她直接坐到他身上去了，用一種異常溫柔的語調鼓勵他，「不會，無論你是什麼樣，我都不會離開你，因為，我愛著你。」

他輕輕環住了她的腰，「那如果……我不是一個正常人呢？」

她心裡咯噔一聲，指引，「比如？」

他卻不在說話了，垂眸望她，許久靜默。

侯佳音希望他能自己說出來，心裡焦急，直接捧住了他的臉，萬分深情地說：「我說了，無論你是什麼樣的人，我都會愛你，不會離開你，所以，如果你心裡裝著什麼事，一定要告訴我好嗎？我不喜歡我們兩之間有隔閡，這代表著……你沒有全心全意的信任我。」

他輕輕嘆了一口氣。

侯佳音又說：「我們都要結婚了，所以，你還是不肯信任我么？」

他眼皮一跳，緊緊握住她的手，慌張的說：「當然不是，我只是……」

侯佳音沒說話，只是靜靜望著他，用溫柔神情，引導他說出來。

他閉了閉眼，似妥協了，深深嘆氣，道：「其實，我會如此的易怒失控，是因為，我生了一種病。」

她望著他，等到他說出「抑鬱症」三個字的時候，忽然抱住他的腦袋，吻上去，溫柔地說：「沒關係，我不在乎。」

何庭羲一愣，「我是嚴重抑鬱症患者。」

「沒關係，我可以陪著你，我們一起面對。」

他再一怔，心上的層層枷鎖似一瞬間被一把鑰匙打開了，豁然開明，拉開她，他看著她的眼睛，小心翼翼地問：「你不介意？」

「不介意，我愛你，就會愛你的全部。」

她重新抱住他。

他有點不敢相信，懵了好半響，才問：「你……是不在早就知道我？」

「嗯，那天早上你丟的葯，就是我拿走的。」

他說不出話來。

「對不起，我沒有經過你同意就偷走了你的葯，你會不會怪我？」

「不會。」她這樣待他，他喜悅都來不及，怎麼還會怪她？拉下她的腦袋，他細細啄著她的唇瓣，眼眸深情，「如果早知道你這麼容易接受，我就不瞞著你了。」

「是你傻。」她嬌笑一聲，下一秒，被他攥進懷裡，吻得險些窒息……

當晚，依然是被折騰到半夜。

隔日，侯佳音腰酸背疼醒來，那個折騰他的男人，昨晚就跟被解了封印似的，縱慾起來，毫無分寸。

把她折騰得想起都起不來，兩條腿軟得一下地就得摔。

可他呢，精神卻比往日還要好，見她窩在被窩裡生氣，還傾過身來啃了她的嘴一口。

*

一年後，兩人大學畢業，決定結婚。

結婚是大事，要買很多東西，諸如各種各樣的衣服跟首飾啦，還要訂酒席，試菜，試禮服，試婚紗。

在此之前，侯佳音從來沒在意過自己臉上的皮膚怎麼樣，因為年輕，滿滿的膠原蛋白，在怎麼折騰，也不會下垂憔悴，但現在不一樣了，她要結婚了，所以在婚前的一個月，她戒掉了辣的上火的所有會影響皮膚的東西，並保證每兩日就敷一張昂貴的面膜，以確保臉上的肌膚時時刻刻保持著Q彈白嫩。

她向實驗室請了半年的假，每一天，都在買買買，穿過各大商場，買走了所有她看得上的衣服，也帶走了一系列滿目琳琅的珠寶。

這是她跟何庭羲的婚禮，她想辦的風風光光的，讓所有親朋好友都記住這神聖的一刻。

當然，她自己也很期待，每天在忙碌中度過，美容，減肥，美容，減肥……希望在婚禮當天，能成為最美麗的風景。

終於，結婚日子到來了。

侯佳音在眾多伴娘的陪伴下，從婚車上下來，踏上了通往教堂的長長紅地毯。

她捧著束小花，身上是雪白聖潔的婚紗，心情是如此的激動，一步步，慢慢的走向等候在教堂門口的何庭羲。

何庭羲遠遠站著，穿著純黑色的禮服，臉上是一種難得一見的溫柔笑容。

她與他對視，心中充滿了甜蜜。

終於，她走到他跟前。

他抬起手臂，邀請。

而她，笑著把手遞過去，挽住了他的胳膊。

兩人一起往裡走去，身邊是暖暖的燭光，暖暖的微風，交織著，印成兩人永遠不會忘記的甜蜜時光。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