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摸到了個衤果 男。

江南可採蓮，蓮葉何田田。

魚戲蓮葉間。

魚戲蓮葉東，魚戲蓮葉西，魚戲蓮葉南，魚戲蓮葉北。

學堂里，一群孩子們捧著書，搖頭換腦的背著陳夫子新授的《江南》。

學堂就設立在陳夫子的院子里，地方很小，也就三排座位，坐著7個孩子，有大蟒村的也有隔壁村的，「魚啊，魚啊~」坐在角落裡的婉妍將書本立在桌上，靈動的小腦袋躲在書本后，不停的嘟嘟囔囔「魚戲烤架上，魚戲鍋爐里，魚戲……啊！」一本書砸在了婉妍的腦袋上。

「夫子我錯了，夫子我會背：江南可採蓮，蓮葉何田田。

魚戲蓮葉間。

魚戲蓮葉東，魚戲蓮葉西，魚戲蓮葉南，魚戲蓮葉北。」婉妍知道自己又被抓包了，忙不迭的站了起來，大聲的朗誦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周圍的孩子不禁哈哈大笑。

「好了好了，不許笑了」陳夫子厲喝一聲，「鄭婉妍，都懂了是吧？還烤架，鍋爐……罰你去後院，劈柴，再把水缸裝滿。」陳夫子無奈的瞪了婉妍一眼。

「是，夫子」婉妍面上委屈的應下，悠悠的往後院走去，剛離開夫子視線，就跟只小兔子似得撒歡跑了。

「魚啊，魚啊……嘿嘿。我的饞蟲都被勾起來了，摸魚去。」婉妍邊叨叨著，邊朝著附近的小河走去。夫子家附近不過五百米處，就是大蟒村賴以生存的大蟒河，水的源頭在大蟒山深處，河裡有許多肥美的鯉魚，婉妍熟識水性，經常下水摸魚。

這不，不過一盞茶功夫，就來到了河邊，熟門熟路的走到高聳的蘆葦叢後面，脫下棉麻外衣，抓下草叢中的兩把乾草，纏在手心，以免抓魚的時候太滑，魚溜走，然後便一頭扎進了河裡。

「嘶，這才到九月里，有點冷了呀。」婉妍打了個哆嗦，往河中央的水草從附近游去，這個地方的魚最多，最肥美，都躲在水草里，跟往常一樣，她叼著一根呼吸用的蘆葦管，靜靜的守在水草從旁，等著魚兒露頭。

約莫兩三分鐘后，一個黑色的影子在水草從中，若隱若現的飄動。「咦，是條黑色大鯉魚？這尾巴看上去挺大的。就是長得好像有點奇怪」婉妍心裡疑惑著，手可沒停下來，雙手緩緩地往前伸，然後猛地一把雙手捧住黑色的尾巴。然後一隻手往前伸準備抓住魚的腦袋，直到伸直了手臂，也沒有摸到腦袋的位置，反而有一些奇怪的觸感。

「大概是抓到海草了吧，怎麼這隻魚也不掙扎，不會死了吧。哎不管了，先拖上岸。」心裡嘀咕著，婉妍拽著魚尾巴往岸邊游去。

「呼，太重了，都沒掙扎，估計不會是死了吧，希望沒死太久，魚肉還能吃。」剛到岸邊，婉妍趕緊鬆了手，跪趴在岸上大口大口的喘氣，這是她有史以來摸過的最大的魚了，太重了。緩了一刻鐘的時間，婉妍轉身想著一鼓作氣把這條死魚拖上岸。可是一轉身「啊，啊啊啊啊，這是什麼啊？」她看到的是兩條黑色的腿。。。。。哦不對，是穿著黑色褲子，黑色靴子的兩條腿。。。她趕緊拽起兩條腿，將整個人拖出水面，這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劍眉如峰，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稜有角的臉俊美異常，可能因為落了水，臉色蒼白，多了幾分柔弱的感覺。

「我的天哪，我抓到了一條，美人魚？哦不，，，應該是美男魚，，，還是衤果的？怎麼穿了褲子沒穿衣服。。。，啊哈哈哈哈我抓到了美男魚……」婉妍突然插著腰，仰天大笑，之前偷偷看過夫子家角落裡的一個話本，畫本上講到俊男美女情愛之事，纏綿悱惻，恩愛非常。她幾乎覺得，這男子的模樣，就是那話本里描述的男子模樣，宗之瀟洒美少年，舉觴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樹臨風前。。

「等等，這一動不動的，可別是條死魚。」她趕緊衝上前去，趴在男子身上，用手放在他鼻下感受呼吸「還好還好，還有點氣」但是要怎麼救，婉妍撓了撓頭。「哦對了，我在夫子的書本上看過。應該是這樣」說著她橫跨坐到了男子的大腿上，雙手交疊，按壓男子的腹部。「一二三，一二三，一二三，快吐水呀！」

「噗」約摁了十幾個來回，男子終於歪頭吐出了一口水，緊接著不住的咳嗽起來。

「美男魚，美男魚，你怎麼樣」婉妍趕緊繞到他身後，為他拍背順氣。「咳吧，咳吧，書上說，咳出來，氣順了，就好了。」

「你是誰！」男子躲開她的手，微微側過身，深邃的眼睛微微眯起，泛著危險的光芒，盯著眼前的女子，明明穿著小村姑的衣服，但這由內發散的氣質，卻絕不是一個小村姑這麼簡單，難道是宮裡那位派來的？

被男子犀利的眼神一瞪，婉妍突然愣住了，聲音真好聽，但是這語氣……「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婉妍有點生氣，自己救了這個美男魚，結果還要被他瞪，她站起身來，眼神直直的回瞪男子。

「你被海草纏住了，是我把你拖出來的，你應該向我道謝。真搞不懂，你一條美男魚，怎麼會溺水。」婉妍有點嫌棄的看了他一眼說到。

「美男魚？」男子聽到這奇怪的稱呼，忽然低笑起來「本王……額，我不是魚，我是人，」確實，他想起自己在山邊官道上遇到的暗殺，一時不慎受了傷落到了水裡，想順水而下，結果被海草纏住了，加上失血過多，一時背過氣去，昏了過去。看這小村姑清澈的眼神，想來也許是自己太敏感了。

「謝謝你救了我，你要什麼報酬。我都答應你。」既然不是有心之徒，他必然是要知恩圖報的。

「居然不是美男魚，那你還光著身子。」冷靜下來的婉妍這才反應過來，面前是一個光著上身的男子，慌忙轉過身，耳朵上爬上了可疑的紅暈。

在星耀王朝，就算是看了男子的身子，也會被視為不潔，何況她剛才，還爬在男子的身上，還摁他的肚子，還拍他的背。啊，完了完了，清白不保了。咦不對，這蘆葦叢里只有我和他，他不說我不說，不是誰都不知道了，婉妍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說「你的謝謝我收下了，至於報答，你就替我保守這個秘密就可以了，你不要跟人說我見過你，額，，這個樣子」婉妍用手指了指他光著的上身。

男子低頭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眼前的女子，濕噠噠衣服緊貼著嬌小的身軀，濕漉漉的頭髮耷拉在肩膀上，不知是害羞還是剛游泳累的，健康色的臉上泛著紅紅的光澤，像個小蘋果，讓人忍不住想掐一下。

「呵」男子低笑一聲，怎能不明白她的顧慮「好，我沒有見過你，你也沒有見過我。姑娘放心，必不會有不利於姑娘的流言傳出，但是你救了我，救命之恩，我也是一定要報答的，來這個給你。」男子不知從哪裡掏出一個玉佩，放進了婉妍的手中。

「不知姑娘芳名？總不能救了我，我還不知道自己恩人的名字吧？」男子挑眉笑著問到。

「婉妍，鄭婉妍。」男子的聲音實在好聽，好聽的婉妍感覺自己無法拒絕男子的任何要求。明知女子姓名不可隨意告知他人，何況還是這個被她看光了的男人，可是還是沒忍住。

誒，色令智昏，色令智昏，婉妍內心默默的鄙視自己。

「婉妍姑娘，名字很好聽。我該走了，救命之恩，沒齒難忘，如果將來遇到任何困難，拿著玉佩，到京都春風樓找掌柜，他都會幫你處理。」說完轉身踩著蘆葦飛身而去。

「誒……等等，你沒穿衣服啊。」還沒等婉妍反應過來，想把自己的外套給男子，雖然是女子的衣物，至少能遮擋一下，誰知男子就使著輕功飛走了。

「你都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呢。」婉妍跺了跺腳，拿起玉佩端詳起來。圓形的玉佩，玉質溫潤，一看就知道是塊好玉，玉的一面刻畫著一隻貔貅，另一面寫著一個龍鳳鳳舞的烈字。

「烈？難不成，這就是你的名字嗎？可跟你本人不太符合呢，明明看著是一個溫潤公子模樣。」婉妍低聲嘀咕著，臉上露出了自己也未曾察覺的微笑，她套上外衣，緩步往小院走去，今天沒抓到魚，只能到菜地里采些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