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第一百四十四章:

祁淵的語氣這般陰陽怪氣,估摸是想起了我醉酒的事。

在雪窯洞我似乎也醉了一回,不過祁淵沒有給我提醒,我也不知那日是不是又做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出格之事,才叫他次次論酒都是一副這樣欠了他欺負他的模樣,彷彿我喝多了就是和他過不去一般。

可這個時候怎好在鎖梧面前提,保不齊她一句為我好就不給我帶酒回去了。

也是,做神仙的怎麼都得端著幾分謙虛的。

想了想,我很是認真地誇鎖梧,「鎖梧,你釀的酒實在好吃,要不,你教教我,我天賦異稟,不出幾日定能學到一招半式的。」如此也不會天天想著下凡亦或者來她這裡偷酒,甚至還可能白來一趟。

奈何鎖梧不懂欣賞我的好學,幾句話便將我的勤勉打發了。不過送我們出林前倒送了我幾瓶酒,實在深得我心,不愧是我出戴澤山外第一個識得的仙友,也不枉我使勁地誇了她幾回。

我和祁淵從紅楓林出來,一路上糾結著是隨他去霜華洞好,還是再賭會氣回我的雪窯洞。

見前面祁淵突然停下來,我乾笑地問,「師兄,你怎麼也去了紅楓林?」

祁淵似笑非笑,「莫非你以為只有你一隻在覬覦楓紅醉娘?」

我嘖吧了一下舌頭,無以言對。

因拿回來的酒,現還都被他好意代為拎著。

我訕訕指了指那幾壺酒,想去把它們撈過來,祁淵卻很是巧妙地躲開了。他有心想躲,我自然是夠它不著的。

祁淵說,「你若想喝了,就來討我要。」

「為什麼!」這明明就是鎖梧送給我的。

「莫不是前幾次的糗事你還想再犯?」祁淵又拿這件事噎我。

幾次……上回我又喝醉欺負他了?

也難怪他這般小心翼翼。

我雖性子矜持,但喝醉酒的后的我不是我控制的,那都是酒精在控制,怪不得我。

我悶悶地跟在他後面,不確定他的氣是全消了,還是因為一起吃酒才暫時理我。故意小聲嘀咕道:「明明是你自己不願和我說話的。我怎麼知道我找你的時候你會不會又不理我。你都把我當空氣當得習慣了。」

祁淵腳步一頓,回頭看我,「我把你當空氣?」

「我說話你都不給回應,不是不理我是什麼?」這話說出來多讓人沒面子。

也就他能問得這般無所謂。

祁淵似是恍然地挑眉,「我還以為你在自言自語。」

我:「……」

須臾又說,「怎麼阿柯故意做這些動靜是為了同我說話?既是如此,我便記著了。日後你且再給些明示。你也不必做得這般辛苦,更別怪我不給你回應。女孩子還是有點臉皮比較好。」

我:「……」怎麼又成我的不是了?

我認真地回想著這幾日我的作為,怎麼都覺著不至於太含蓄。許是祁淵一個人待慣了,反應比較遲鈍,所以才沒有看出來我的小心思。

「日後安分些,你現在才剛剛修為上仙,惹了太多花草不好。你現在要做的就是靜下心來潛心修鍊,不可妄自驕傲,你離上神之位還遠著。」祁淵見我沒反應,用手指彈我的頭,蹙眉道,「我說的話你聽進去了幾句?」

我忙點頭,「都聽進去了。」

「日後可還會闖禍?」他還在得寸進尺。

我想了想,答:「那得問是什麼禍事,要是……啊!」祁淵這廝又彈了我一指,「日後你還是離那些男仙君遠一些。你想禍害自己可以,別把人家也禍害了。」

他指的便是那些被師兄們揍的傢伙了。

可這怎麼能怪我,師兄們的手腳又沒長我身上,它們想動誰又怎麼動哪是我能決定的。再說若不是我在旁邊攔著,師兄們還得下狠手呢!

轉念一想,我估摸著又被祁淵耍了。他這幾日若非故意不理我,又怎會對此事耿耿於懷。

回到霜華洞,昆宗竟也在。

祁淵朝昆宗作揖,我本想直接跑過去的,但祁淵一聲咳嗽且把我咳了回來,還瞪我不知規矩,我哪敢在這時和他置氣,我那好不容易討來的幾壺酒都還在他手裡。

於是,我往後退幾步,很是彆扭地學著他的模樣向昆宗彎背作揖,還得畢恭畢敬,直接就把昆宗給逗笑了,還笑話我說來這裡沒幾日就規矩多了。祁淵這時又看我一眼,明顯的在反駁昆宗的話,便又想用我被男仙君大喊表白之事來逼著我羞愧,我只好扯著嘴皮子答昆宗:「師父誇獎了,我,還得向七師兄再學學才是。」

如此,祁淵就滿意了。

這也沒辦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可我怎麼都覺著自己吃了虧。

我雖然住在祁淵的地盤,但也不是白費的。平日里都是我在伺候他,每每月圓之夜我還得寸步不離地守在他身旁,平時他若是想吃食了就動動嘴皮子吩咐我,我若是做得不和他胃口,他還使性子讓我重做;他若是突來興緻想練筆了,還得把我喚過來研磨。就連想吃果子爾等小事都得讓我親力親為也不肯動動他的仙法。

也不知道沒有我的這些年祁淵是怎麼過來的,總不會一直待在房間修鍊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那隻死鳥還在的時候他尚還給它摘果子,怎麼到了我這裡,便只有伺候的份了。

祁淵和昆宗在房間里說話,把我支開在外。也不知說的是多麼嚴重之事,竟還在外面施了法,我試圖偷聽也無門。

約莫一個小時,昆宗才出來。

我借著送他出山的緣由想打聽祁淵體內魔氣之事,豈料他們二人雙雙都喊了不必,我疑惑,他們卻只是淡淡地別開了視線。

昆宗說:「不過幾步的距離,不必送。你且好好留在這裡潛心修習,不必記掛外面。」

彼時我還不知曉他的意思,只當他在寬慰我不必在意外面的花草,卻不想他前腳剛走,祁淵就把我和他一起封進山洞裡,說要在這裡修行打坐,直到他體內魔氣消散為止。我不死心地問他要多久,他反而讓我自己面壁思過。

就算我不願也沒辦法,祁淵已經自己打坐了,兩耳不聞眼外事,不管我如何說話如何喊,他都不理我。

他便是這樣,一言不合就閉嘴,嘴巴逼得比石頭還要嚴實。

我兀自走到山壁前面踢小石頭,也算是面壁思過了。踢得累了,便找一塊大些的石頭坐下,拖著下巴盯著石頭看,也沒見能想明白什麼。反倒是自己,都快定成一塊石頭了。

祁淵大抵看不過去了,走來拍我的肩,「可想明白了?」

我搖頭,「你直接告訴我,我就明白了。」

他似是嘆了口氣,示意我跟他走。

祁淵在一塊石頭邊坐下,揮袖子把帶回來的幾瓶酒拿了出來,對我說:「喝吧。」

我小心翼翼地靠過去,摸了摸酒瓶子,又看了看他,「這可是你讓我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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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降之三世灼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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