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四十八章[07.29]
她想不通,一個人坐在房裡,熬得眼睛發紅還是想不明白到底睡是哪裡出了錯,為什麼所有事都和上輩子不一樣了呢。
她不甘心啊!不讓丫鬟伺候,一個人關在屋子裡好幾天。
常寧長公主親自來勸都沒用。
好在大家都以為郡主是的婚事毀了才變成這樣的,很是理解。
長公主先也覺得生氣,不過沒辦法,現在坐在那位置上的不是她嫡親兄長了,她也沒了特權和優待。
不嫁就不嫁吧,反正從始至終長公主都沒覺得盧景程特別優秀出彩,不管怎麼說他成過親還有一個孩子。她女兒是郡主生的也漂亮又不是找不到更狠的。若不是礙於女兒自己吊在那棵樹上,非嫁不可,她可不會進宮求兄長。
所以婚事黃了長公主有點只是氣憤而不是可惜。
現在,見女兒這個樣子,長公主決定派人多打聽些優秀的世家子弟,讓女兒自己挑選,絕對不會比周景程差。
而高安陽只想了那天,在瓊花大會,賀雲珍那般牙尖嘴利和自己頂撞,莫非是她早就知道了內幕,知道皇帝不久於世沒多少日子可活?知道新皇會解除婚約然後並把自己接回來?
因為有了依仗所以無所畏懼,所以那樣囂張?
越想越覺得在理,覺得這就是真相。
而且皇上明明是兩年後才會駕崩了,這輩子卻提前了這麼久?會不會另有隱情?
高安陽不懷好意地往壞的地方去想,想著是不是有人給皇上下毒了。
大概是自己一開始就做出選擇,拋開了二皇子,所以高安陽下意識就不願意去相信二皇子最後會成為最大的贏家。
如果承認了,那不就相當於承認自己眼睛瞎,叫別人嘲笑明明原先手裡握著一副好牌卻非要去作幺蛾子,最後輸得一敗塗地。
高安陽臉上扯出一個奇怪的表情。
根本不是這樣的,上輩子二皇子就是那個最慘的人!
事情為什麼會變了呢?
高安陽終於忍不住,掩面嗚嗚哭了起來。
沒了沒了,什麼都沒了。
如若此時人在,指不定得感慨一句,這郡主要什麼有什麼,身份貴重,卻為什麼要去鬧著追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自己小日子過得舒坦安逸不比什麼都強。偏偏要去做那搶人丈夫的事,如今名聲怕也不好了。
不然為何總旁觀者清有當局者迷這句話。
高安陽重生這一遭,從沒想過怎樣痛痛快快活一回,卻只想找一個以後會是最厲害的人嫁給對方,讓自己下半輩子也能享受無上尊榮。
其實,只要她勸著家裡人不要左搖右擺牆頭草一下子戰隊,老老實實夾緊尾巴不攪進那些紛爭,她這一世未必過不好。
卻到底,鑽了牛角尖的人怎麼都拉不回。
盧景程受封了世子,又得皇上重用,領著從七品中書舍人的差事,別看好像官位低不起眼,這卻也難得是個實差,常跟在皇帝身邊,前途不可謂不好。
更何況他還是宗室子弟,更得便宜。
如今誰不羨慕姜彤,覺得她運氣足夠好。
那般小門小戶的出身,卻攀上了盧景程這樣好的人。
總有些姑娘說酸話,姜彤自然不理會陌生人的看法。對她來說,算得上是朋友的就章宜寧一個。
那之後,她又回了道觀一趟。
因為就算要走,也總得先去說一聲吧,好歹住了幾個月,她還認了個師傅。
去向玉清道別時,玉清一點也不驚訝,平淡得很,她半躺在炕上,臉色蒼白,偶爾還咳嗽幾聲,沒多說什麼,只是又送了姜彤兩本書。
「拿著吧,不值什麼。」恐姜彤有心裡負擔,玉清把東西遞過去的時候就開了口。
姜彤沒有再拒絕,也覺得,玉清要給她,也是對方一片心意。
「多謝師傅。」
玉清沒多留她,她病著,也不願多說話,擺手讓姜彤離開了。
來得時候一片迷茫,走的時候這是他們個個都很高興。
姜彤還是給道觀留下了一筆錢,以前一直覺得救急不救窮,就算給一筆錢救不了她們一輩子,她傾向於讓她們發展些副業,可還是沒懂這些出了家的人。
道觀恢復了以往的平靜。
王府里一家三口團聚了。
八月也開心,他離開里好幾個月,道觀那邊都被玩了個遍。當初姜彤沒告訴他會在那裡住多久,小孩子也沒把那當做家,時不時還會說想起祖父祖母,所以回來更開心。
俞婉秋明明年紀不大,長得又漂亮有氣質,才三十幾歲。說實話,每次聽八月叫她祖母,姜彤心裡都有一種淡淡的違和感。
有些不忍直視,這般年輕的人,生生成了奶奶輩兒……
然後她稍微腦補了一下自己,她現在也就十八,八月目前三歲,等再過個十五年八月就成年了,若他也是個早婚的,那自己大概也是三十幾歲就當奶奶的命。
這麼一想就有些囧囧的。
盧景程抱著兒子逗玩了會兒,待八月揉眼睛打瞌睡了,就讓丫鬟抱去睡覺。
屋子裡丫鬟早早退去。
之前姜彤所有的東西都清走了,要麼拿去賣了要麼放進了自己的小庫房。
如今回來所有東西自然都要擺上,妝奩都被首飾堆得滿滿的,衣櫃里她的衣裙放了大半地方。
姜彤看了一遍,心裡不是不感動的,其實她和盧景程一起生活了幾年,即使不是從刻骨銘心的愛情開始的,但人都兩人是感情動物,相處久了就產生了溫情。
漸漸能發現兩人之間某些地方相合,不知不覺中就在意了對方,因為彼此早就融入到了各自的生活當中。
再者,盧景程其實是個難得優秀的人,極度自律且潔身自好,至少目前姜彤看來,他於女色方面沒有那麼多心思。
「在想什麼?」盧景程見姜彤坐在鏡子前發愣,問了一句。
姜彤一笑,從鏡子看向對方,突然道:「我在想,相公以後會不會納妾?」
盧景程明顯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之後低低笑出了聲音。
他丟開手中的書,起身走了過來,把姜彤一把抱起,往床榻走去。
盧景程坐了下來,姜彤坐在她腿上,手虛虛環在他脖子上。
盧景程道:「珍兒叫我一聲相公,我亦有你足以。」
盧景程的品格毋庸置疑,她對這男人大致了解,怎麼說呢,他還不屑於去欺騙一個女人,不至於用甜言蜜語來糊弄人。
甚至姜彤敢肯定對方同樣對自己有感情,不然他不會去做這樣一個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