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猛鬼公寓
「都是胖子那混蛋出的餿主意，差點害死我……」
經此一役，方一相信自己從此會對任何玻璃結構的物件產生恐懼心理，他拖著疲憊的身體離開衛生間，打開衣櫃一邊翻衣服一邊思索著昨晚的事。
「雖然那個紅影也很詭異，但似乎是『她』阻止了鏡子里那個猙獰兇惡的『我』出來，『她』為什麼要那麼做呢？還有……『她』到底是什麼東西，難道……『她』就是我一直聽到的那個腳步聲？」
他覺得自己的這個想法很有道理，腳步聲是高跟鞋，而紅影也明顯是個女性，兩者似乎不謀而合。
「對了，還有那個紅色手機！」
方一不知道紅色手機在危急關頭突然響起提示音是什麼意思，也不知道這個手機在昨晚的這場戲碼當中扮演了一個什麼樣的角色，但他隱隱覺得，這東西也不是什麼簡單的貨色。
顯而易見，他昨天明明已經把這手機丟垃圾桶里了，轉眼卻又自己回來了。
一般的手機可沒這種本事，就算開了飛行模式往外面丟還是會摔壞。
有了昨晚那樣的經歷之後，饒是像方一這樣堅定不移的社會主義接班人，世界觀也已經徹底破碎，他不得不相信，這個世界上確實有些說不清楚的東西…
有很多神秘不屬於這個世界，卻以一種匪夷所思的形態存在著。
可以確定的是，這個公寓樓肯定有問題，世界上就算真的有鬼，為什麼活了二十幾年都沒遇見，偏生剛住進這個公寓就怪事不斷。
事實上，他已經有了要搬離這個公寓的打算。
而這個從公寓原有床頭櫃中發現的手機，可能也不是這個世界的東西。
方一拿起這個紅色手機，發現又關機了，怎麼也打不開。
反正就算丟了也又會回到自己身邊，他索性就把這個手機揣在了兜里，摸出自己的手機一看，已經快下午了。
時間很緊，待會兒還有課。
還是明天再去找房東。
今晚先在外面過一夜，或者找劉胖子一起過來做個伴。
鑒於昨晚喝過酒，雖然這麼多小時過去，應該都分解的差不多了，開車多半不算酒駕。
但頭還是有些暈乎乎的，安全起見，他還是打了個網約車去學校。
……
「你說什麼？」
火鍋香氣氤氳中，劉胖子瞪大了三角眼看著坐在對面的方一，「你真的見鬼了？」
「是啊，我按你說的法子操作了一下，衛生間的鏡子已經全碎了。」
方一看著劉胖子的目光頗有點興師問罪的意思。
要不是你這死劉胖子出的餿主意，我會那麼不怕死地去嘗試這種恐怖行為嗎？
這簡直是鬼還沒來敲門，自個兒反倒找上門去啊。
「衛生間的鏡子碎了？咋整的嘛你。」劉胖子皺眉不解。
「你自己看。」
方一調出視頻，然後把手機遞了過去。
劉胖子接過手機，往嘴裡塞了片羊肉卷，聚精會神地看了起來。
漸漸的，他原本淡然的表情變得凝重起來，接著他下意識往嘴裡叼了根煙，逐漸表情又變成驚訝，眼裡偶爾閃過恐懼，一張胖臉顏色換了何止三次。
「方，你這，咋拍出來的？」高潮部分過去后，他意猶未盡地看向方一，「忒他娘的恐怖了，簡直比國產五毛錢特效高級不止兩個檔次啊，這起碼得有一塊五的技術了，來跟哥說說，把特效做的這麼逼真你是怎麼做到的？我都看尿了呀。」
「這不是特效。」
吐出兩根牛蛙骨頭，方一人狠話不多，道，「都真事兒。」
「行啊老鐵，你這視頻擱這，我都快信了。」
劉胖子不可思議道，「你這執行力和舉一反三的天賦，可真讓老哥我開眼界啊，我昨兒個才和你提那麼一下，你今天就給我倒騰這麼一出？」
方一道：「你這餿主意差點沒把我害死。」
「你別那麼看我，我就是以前論壇上看網友發過帖子，以為他們說的都是開玩笑呢。」劉胖子舌頭殮著滾燙的花椰菜，呼哧呼哧地吐著熱氣，「網友說的那能當真嗎，你也是閑的無聊，居然真會去試，這視頻要不是做的逼真，我一準以為你是在騙我。」
「……」方一，「所以還是我的錯了？」
「好啦消消氣，你這不好好的啥事兒都沒呢嗎，來一根？」劉胖子立馬笑吟吟遞上一支煙。
「不抽。」方一搖搖頭，「早戒了。」
「檳郎配煙，法力無邊，煙可是好東西，戒啥子戒咯，男人沒了煙還有啥樂趣？」劉胖子沒有收回的意思，拿著那根煙朝方一杵了一下，「抽支三寸煙，魑魅魍魎退兩邊，就來一根唄。」
方一用眼神罵了他一句傻B，堅持把煙給推了回去，然後道：「今晚要不你睡我那去？」
「樂意之至，很榮幸可以參觀你的猛鬼公寓。」劉胖子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什麼猛鬼公寓，別說的那麼瘮人。」
方一心裡一咯噔。
「你那公寓不就叫夢桂公寓嘛。」劉胖子不以為然，「夢桂夢桂，你自個兒念兩遍。」
方一一怔。
夢桂，猛鬼……
二人邊吃邊閑聊，正當方一掏出手機準備結賬的時候，結果看到了一條剛收到沒多久的簡訊。
「司法凍結通知：你的賬戶尾號7368因涉嫌職務犯罪、挪用公款已被凍結，原則上應當返贓后解除凍結。」
「我擦！」方一差點就爆粗口了。
一直以來除了收工資用自己名下的卡之外，他都是用他爸名下給他打零花錢的卡，從未成年時用習慣后至今亦然。
他爸方懷德是一家農具製造商的副廠長，雖然作為廠商元老之一，一直以來方懷德都是兢兢業業勤勤懇懇勞苦功高，但他始終安分守己從不越雷池半步，根本不可能會做出挪用公款這等不齒的行為。
更何況，他都失蹤有一段時間了，怎麼會在這種時候出這檔子事？
方一第一個想法就是：「有人趁我爸不在要搞他？」
「怎麼了？跟便秘似的？」
劉胖子留意到他眉頭皺的特別緊。
「劉胖子……」
方一放下手機，冷不防有些頹然的樣子。
「嗯？」
「今後可能要讓你養我一段時間了……」
劉胖子不解：「為啥子？」
「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我卡被司法凍結了。」
方一老實說道。
劉胖子一驚，道：「你犯了啥事兒？」
「不是我，是我爸。」
「你爸犯了啥事兒？」
「我也不知道。」
「你咋不知道？」
「你就別問了。」
「為啥不能問？」
——有時候方一真的很想揍扁這個死劉胖子。
「得，看在你養了我那麼些個時間，我就大發善心救濟一下你吧。」
劉胖子用他的支付寶付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