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小小醫童
「哦，那你師從何人？」皇上繼續問道。
李念一答道，「小民師從《黃帝內經》、《傷寒雜病論》、《千金方》等醫書。」
「這麼說你是自學成才？」皇上道。
李念一搖頭，道，「成才愧不敢擔，小民只是喜歡翻看醫書，沒事就去各個醫館坐坐，從各個醫館的醫師那裡『偷師』罷了。」
太醫院院首聽后，心聲好奇，向皇上作禮，拱手道，「皇上，老臣聽這位小公子說的有趣，能否允許老臣與這位小公子探討探討？」
皇上微微額首，算是應允。
太醫院元首姓薛，名顧民。薛家是醫學世家，更是太醫世家。
薛元首與李念一就醫學問題開始探討，薛院首是一時興起，本想隨口與這小兒聊幾句，沒想到越聊越發現，這小娃年紀雖小，可他的醫學造詣卻深不可測。聊到後面，薛院首故意拿幾個疑難病例，來刁難李念一，卻沒想到李念一在他的藥方子里加了一味普通的草藥，便大大地提升了藥效。這小娃簡直就是一座活寶藏啊，這讓醫痴的薛院首異常興奮，就連皇上刻意的咳嗽聲，薛院首都沒聽見。
直到李念一背手而立不再說話，薛院首才發覺不對，忙跪地請罪，「這位小兄弟醫學造詣極高，老臣一時與小兄弟談得忘我，還望陛下贖罪！」
從小公子到小兄弟，一個稱呼的改變，足見李念一在薛院首心中分量的變化。
皇上雖然不太懂醫，但他卻了解薛院首。
薛家，自夏朝開朝以來，就是宮裡的太醫。薛院首則是薛家乃至歷代太醫院，醫術最為精湛的太醫。因此，薛院首雖已年過七旬，皇上也未同意他告老還鄉的請求。
一個七旬老者與一個六歲孩童稱兄道弟得如此自然，可見李念一醫術有多不凡。
皇上對這位老太醫是極為敬重的，笑著道，「薛太醫快請起，你本是太醫，痴迷醫術何罪之有？」
薛院首這才顫巍巍站起來。
皇上又道，「太醫院事忙，薛院首你先回去吧！」
薛院首點頭答道，「是！」
薛院首往外走了兩步又回來，向皇上請示道，「陛下，能否允許老臣再問這位小兄弟一個問題？」薛院首怕皇上不答應，補充道，「最後一個問題！」
皇上無奈地點了下頭。
薛院首笑呵呵地對李念一道，「小兄弟，你是哪家府上的？」
李念一答道，「我是李府的。」
李府？京城姓李的富貴人家不少呢！
「哪一個李府？」
李念一笑道，「我爹爹李賀之！」
薛院首一拍光禿禿的腦門，恍然大悟，「怪不得呢，原來是李老帝師家的。小兄弟，改日我必登門拜訪，還望小兄弟不吝賜教啊！」
李念一拱手回禮道，「老先生，自謙了！晚輩年幼，還望老先生多多指教。」
「好好好！」薛院首戀戀不捨地離開大殿。看得皇上、皇后哭笑不得。
李念一揚起小腦袋問道，「陛下，小民這欺君之罪可否解脫？」
皇上含混地道，「看情況吧！」
「看情況？」李念一不解，「為何呀？」
皇上板起臉，故作威嚴，問道，「你剛才說你爹爹是誰？」
「李賀之呀！」李念一理所當然地道。
「你當真是李賀之的兒子？」皇上用威嚴的目光威視著李念一。
李念一坦然地道，「陛下，李家家譜上可寫得明明白白，李念一，李賀之之子。您若是不信，可以讓我祖父將族譜拿來，您一看便知。」
皇上不接此茬，繼續問道，「那你為何與李賀之長得一點也不像呢？」
李念一懵懂地咬著手指頭，自言自語道「我也很納悶呢！」
顯然，就這個問題，從李念一這裡是得不到答案了。自然，想知道事情真相的人也沒有指望能從一個六歲孩子的嘴裡得到答案。
皇后慈愛地看著李念一，對於這個長得像極了小九，又聰明伶俐的孩子，皇后是打心眼裡喜歡。
太子膝下久無子嗣，這是皇后的一塊心病；再加上太子沒有生育能力的傳聞越演越烈，皇后不得不早做打算。即使皇后不想，她的家族也會逼著她想。好在，她不止有一個太子一個兒子，否則她的家族定要考慮在家族中再甄選一個女子送進宮來，畢竟她年紀大了已不再適合生育。
可是小九的婚事是皇后的另一塊心病，李家的姑娘原本還行，可小九不好好待人家，人家提出了和離，皇后雖然氣憤但勉強能理解；好容易盼得小九的妾室懷了孩子，最後卻查出來，那該死的女人竟然紅杏出牆，給小九戴了綠帽。一時間，頭上綠油油的小九，成了京城上流社會的笑柄。
她的兩個兒子，一個疑似不能生育，一個淪為笑柄。具有敏銳政治嗅覺的皇後娘娘，總覺得這背後似乎有什麼人在暗中操控。唉，如果李念一真的如傳言一般是小九的兒子，那麼即使太子坐不上皇位，那九五之尊的位置也不會旁落。
皇后溫柔地對皇上笑道，「皇上，說了這麼久，都到用膳的時間了。若您喜歡這孩子，就留下他一同用膳，如何？」
皇上點點頭，問李念一道，「念一啊，你想吃什麼？」
李念一道，「小民，全聽陛下安排！」
「念一，你不要拘禁，不要老是小民、小民的，我聽著累。」皇上慈愛地說道。
李念一微微皺了皺眉，「小民愚鈍，不知道該如何自稱？」
皇上笑道，「你就像平常自家一樣就好。」
李念一小心地試探道，「小民平常在家都說我，可是家裡的人在小民來皇宮之前千叮嚀萬囑咐，說宮裡是講規矩的地方，萬不可言行有失，辱沒了李家門風。」
皇上淡笑道，「那他們有沒有告訴你，不可以違逆我的話？」
李念一點點頭，「陛下，您是九五之尊，天下之人莫不歸順於您。天威怎可忤逆？」
兩人關於自稱一事尚無定論，就看一個值事小太監悄悄走進來，稟告，「啟稟陛下，軒王求見！」
皇上冷哼一聲，「他倒來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