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皇后召見
李子染苦著臉由著若芷在她頭上捯飭,她就不明白了,若芷說
她家王妃出身書香門第,是標準的大家閨秀,怎麼大家閨秀也爭風吃醋呀?
李子染記得,當時她這麼和若芷說的時候。
若芷很不服氣地說,大家閨秀怎麼了,大家閨秀就不是女人了嗎?是女人,都會爭風吃醋的!
李子染一楞,竟然無言以對。
唉,她這倒霉的前身,怎麼凈給她留一堆倒霉的麻煩!
管家很快把進宮的馬車備好,喚人來請王妃進宮。
李子染心不甘情不願地坐上馬車。
自打李子染醒過來,就一直鬧著要出府轉轉。現在她好不容易出府了,可她連掀開帘子看一眼的力氣都沒有。
根據李子染最近幾天的表現,若芷非常地不放心,生怕李子染在宮裡闖出什麼禍來。
於是若芷問了李子染幾個宮裡很尋常的規矩,李子染搖搖頭,竟然說不知道。
果然如此!若芷心中有些小慶幸,幸虧她早有準備。若芷把準備好的宮裡規矩大全,遞給李子染。
「王妃,您一定得好好看看。宮裡不比府里,若是被人尋到錯處,很可能會被殺頭的。」
李子染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爽快地接過若芷的本子,認認真真地看起來,遇到不懂的地方,還要向若芷詢問幾句。
李子染可不覺得若芷在嚇唬她,在這個沒有人權的地方,可不講人人平等,若是犯了什麼規矩,即使丟不了命,可挨頓板子也是可能的。
李子染,怕窮、怕死、更怕疼!
上帝保佑,在馬車聽下來的那一刻,李子染終於把那麼厚厚一本規矩給看完了。
李子染忐忑的心,才稍安了些許。
至少她懂得規矩,就可以很大程度上避免犯錯。不犯錯,就不會丟命,也就不會被罰。
唉,她還是太天真了!
她連皇後宮的門,還沒邁進去呢,這責罰就先領上了。
李子染在皇後宮外的空地上,頂著正午的烈日,已經足足了站一個時辰。
若芷擔心李子染身子弱受不住,眼裡含著淚,偷偷在李子染身後喚了一聲,「王妃?」
李子染微低著頭,輕聲說,「放心,我還撐得住。若芷,你沒事吧?」
「我沒事!」若芷低下頭,用手帕偷偷擦了擦眼淚。她家王妃的命,怎麼這般苦。尋常人家,女兒在婆家受了氣,還可以有娘家兄弟來撐腰。可她家王妃,唉……
「宣,軒王妃覲見!」
一個很年輕的公公站在石階高處,一揮拂塵,高聲唱道。
這個公公或許在變聲期,聲音很像鴨子叫。說實話,他的聲音真難聽。
可落在此刻李子染的耳朵里,卻猶如天籟之音。
李子染看了若芷一眼。
若芷會意,上前悄悄往那小公公懷裡塞了一錠銀元寶。「公公,不知道今天皇後娘娘心情如何?」
小公公偷偷顛了顛銀子的分量,還算滿意,壓低聲音道,「自打知道梅姨娘落水,娘娘的心情就很不好!」
若芷輕施一禮,「謝謝公公提點!」
小公公看若芷很上道,笑著說道,「姑娘客氣!」
轉身對李子染說,「王妃娘娘,您請吧!皇後娘娘已經等您多好久兒了!」
李子染微微點頭,「好的,勞煩公公前面引路!」
小公公微微彎著腰,在前面走著。
李子染向若芷招了招手,「若芷,過來扶我!」顫顫巍巍的樣子,似乎隨時要暈倒。
若芷連忙跑過來,扶住李子染,擔心地問道,「王妃,您沒事吧?」
李子染輕靠在若芷身上,低聲說,「放心,我沒事。但是不做做樣子,怎麼能讓皇後娘娘出了這口氣。」
「小的,明白了!」
李子染一路都由著若芷扶著,等到了殿門口,才讓若芷鬆開。
柔柔弱弱地走進皇後娘娘的宮殿,那身姿如弱柳浮絮,柔弱地讓人心疼。
李子染按照若芷的教導,規規矩矩地跪下行禮,「兒臣給母后請安!」
「地上涼,軒王妃身子弱,還是起來吧!」
一個清冷的聲音在李子染頭頂響起。
李子染由著若芷扶起站起來,卻依舊低著頭,站著在一邊,不敢坐下。
清冷的聲音再次響起。
「軒王妃,怎麼不坐呀?」
李子染恭敬地回答道,「兒臣犯了錯,不敢坐!」
李子染心裡卻道,你都不沒讓我坐,我一個受氣兒小媳婦敢坐嗎?
「哦?」清冷的聲音語調上揚,似乎對李子染的這句話頗感興趣。
李子染再次跪下,「兒臣有錯,請母后責罰!」
唉!清冷的聲音深深地嘆息了一聲,「你起來吧!來人,給軒王妃看座!」
李子染還是由著若芷扶著,緩緩地坐下。可依舊低著頭,似乎是羞愧地不敢抬頭。
「軒王妃,你可知錯?」皇後娘娘語氣平緩問道。
李子染再次跪下,「兒臣知錯!」
天了個嚕,皇后這個老太婆就不能一次性把話說完嗎?害她跪來跪去的,膝蓋都腫了。
「你錯在哪裡?」皇后又問。
「兒臣,錯在不該不知輕重,胡亂與姐妹們嬉戲,害的梅妹妹受到驚嚇!請母后責罰!」
「當真是嬉戲?」皇后語氣突然嚴厲起來。
「當真!」
宮殿內突然陷入沉默。
許久,皇后輕嘆一聲,「罷了,萬幸的是,這次王爺的子嗣依舊安好,我看在李老帝師的面子上暫且饒你一次。若是你膽敢再犯,哀家定要向李老帝師討一個說法。」
李子染立刻磕頭謝恩,「謝母后!」
「起來吧!」這時,皇后的語氣才變得輕柔。
李子染再次坐下。
「子染啊,抬起頭來!」
李子染緩緩地抬起頭,含著笑,望向皇后,只是眼中蒙了一層薄薄的水霧。
唉,皇后再嘆了一聲,拉起李子染手。
「子染,你的委屈,母后明白!可是,咱們做女人的,尤其是做皇家女人的,一定要大度。別說是,王爺多疼小妾一些;這按理來講,你作為正妃,沒有子嗣,都應該主動幫王爺納妾的,明白嗎?」
還講不講理了啊?那該死的王爺都沒有和她做過造小人的事,她怎麼給他弄子嗣?當她是蚯蚓還是想讓她『偷人』啊?
李子染乖巧地點點頭,說道,「兒臣明白!」
「是真明白了?」皇后對李子染的說法有些懷疑,李子染對軒王的情誼,她可看得真真的。既是真愛,又怎麼可能做到真正的大度。她剛才的說法,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是真的明白了,兒臣落水后,彷彿是死過一場。經歷了一場生死,許多事情也便看開了。」李子染柔聲說道,言語之間,隱隱地有一種哀莫大於心死的悲傷。
皇後點了點頭,不知道該如何勸慰,只好說道,「看開就好,看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