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歡樂傷悲
李念一小朋友填飽了肚子跑到李子染那裡，天花亂墜地好一頓說，說得李子染肝腸寸斷，一度懷疑赫連軒博是不是真的要死了嗎？
如果他真的死了，那她豈就不是成了罪魁禍首。
李子染神情抑鬱地端著晚餐，回了房間，柔聲對赫連軒博道，「你吃一點吧！」
赫連軒博點點頭，費力地挪動了一下，看樣子是想坐起來，但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掙扎了半天，最後還是頹然倒在床上。
李子染的心如刀割一般疼，曾經的他是多麼意氣風發的人啊，如今，竟然頹敗地成了這副模樣。
李子染將湧上心頭的悲傷情緒往下壓了壓，將赫連軒博扶著坐起來，「你自己可以吃嗎？」
赫連軒博點點頭，「可以！」
可是勺子在赫連軒博的手裡卻非常不聽使喚，連幾粒米都捥不起來。
白米撒在身上，赫連軒博嫌棄地看著自己，頗有一種自暴自棄的苗頭。
李子染忙收拾好，然後拿過勺子，笑著道，「都怪我太粗心，你還病著，我來喂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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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府，燈火通明。
太子立在庭院中，聽著破奴的彙報。
「那孩子真的是老九的孩子？」太子問道。
破奴道，「根據現在的情況，十有八九就是軒王和李子染的孩子！」
太子深深地看著漆黑的湖面，「老九是什麼反應？」
「據說軒王病了，現在住在小李府養病！」破奴答道。
太子冷笑一聲，「看來軒王對他這位前太子妃很上心啊！」
太子頓了一下，又深深地嘆息一聲，問道，「無為閣的事情查得怎麼樣了？」
破奴道，「請太子贖罪，屬下無能，暫時還沒查出什麼信息！」
太子冷冷地道，「下去領罰吧！」
破奴表情依舊，絲毫沒有因為領到責罰而有任何情緒起伏的變化。
有些人沒有表情，並不是因為他無悲無喜，只是他習慣用沒有表情的臉掩蓋他所有的真實情緒。
太子靜立了很久兒，忽而眼神閃動，轉身向太子妃的院子走去。
「恭迎殿下！」太子妃李子馨微低著頭，行了一個近乎完美的禮。
太子笑盈盈地伸手將李子馨扶起來，「愛妃請起！」
李子馨眉目含笑地道，「我今日新研究了一種糕點，剛剛做好，本想派人給您送去。可巧呢，殿下您就來了！」
李子馨柔媚地轉身，從丫鬟手中接過一盤糕點，「殿下，您嘗嘗？」
太子拿起一塊，嘗了一下，「甜的？」
李子馨笑道，「嗯，殿下覺得味道怎麼樣？」
太子道，「很好！」便將手裡的那塊糕點全部吃掉。
李子馨拿過巾帕給太子擦了擦，「殿下，今夜在妾身這裡歇息嗎？」
太子將李子馨拉到桌邊，坐下道，「那是自然！」
李子馨依舊保持剛才臉上的微笑，一分不多一分不少，靜靜地微笑著等著太子的下文。
太子道，「迎親那日，我見過你弟弟甚是可愛，不如改天邀他過來玩玩吧！」
李子馨依舊含笑道，「好！」
「擇日不如撞日，明日你就下帖子吧！」太子道。
李子馨仍然只道了一聲，「好！」
別無他話，二人準備安寢。正要熄燈之時，李子馨的房門照例被敲響。
「太子殿下不好了，不好了，劉良娣發病了，你快去看看吧！」
太子扭頭看向李子馨，李子馨賢惠地說道，「劉妹妹身子一向不好，恐需王爺多加照料，王爺不如您先去看看吧！」
太子點點頭，毫不猶豫地起身離開。
李子馨笑盈盈地送別太子，準備安寢。
若蘭從外面回來，說今日她給太子妃守夜，便打發掉左右下人，守在李子馨床邊。
李子馨自與太子成親后，這府里便開始傳出一些風言風語，說什麼他爺爺李若谷自恃三朝元老，國家功勛，逼迫太子迎娶他的孫女為太子妃。而原來太子妃的死，似乎也與李若谷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李子馨聽到風聲后，面上就裝作什麼沒聽到，暗中卻讓若蘭調查。
若蘭這幾年也跟著李子馨在大容寨里生活，也算是經過了江湖洗禮，她的眼界和心計已不是現在這些閨閣婦人所能比擬的。
「姑娘，事情查清楚了。」若蘭道。
「如何？」李子馨淡淡地問道。
「昨日，我去查了前太子妃的墳墓，裡面埋著的人絕不是前太子妃。」
「哦？」
「聽聞，前太子妃生前曾跟隨太子去獵場狩獵，不幸從馬上跌落，腿部骨折。但是，我看那屍體的腿骨完好無損，並無骨折過的跡象。倒是，太子妃的表妹劉良娣一到陰雨天，就要請大夫入府，據說是腿不好！」
「嗯！劉太傅府告老回鄉的家丁嬤嬤，你去詢問過了嗎？」
「都派人問過了，他們都說劉家只有一個女兒。姑娘，您猜的或許是對的，前太子妃真的是假死。」
若蘭想了想又道，「我回來的時候，聽小丫鬟說，太子殿下又讓劉良娣誆騙過去。她次次如此，太子又次次都去，這事著實有些蹊蹺。」
「府里，這些下人的嘴能撬開嗎？」
「撬不開！」
李子馨淡淡地嗯了一聲，一個兩個撬不開不奇怪，可全都撬不開就恰恰說明這裡面有問題。
「姑娘，咱們需要和老太爺說一聲嗎？」若蘭這話在心裡憋了很久，今天實在忍不下，才問道。
「不用！」李子馨淡淡地道。
「為何？」若蘭不明白，遇到這等大事，姑娘為何不向娘家求救。
許久，若蘭都以為李子馨睡著了，才聽李子馨道，「當年我姐姐嫁給軒王，受了那麼大侮辱，我爺爺都沒有出面。何況，我現在手裡沒有證據，只有一些捕風捉影的線索。說了又能如何，不過徒遭爺爺訓斥罷了。」
李子馨嫁給太子后，日子過得很是艱辛，可每日還要強顏歡笑。若蘭實在心疼，「姑娘，莫不如咱們去求求大姑娘。大姑娘，法子多，本事大，或許能幫您呢！」
李子馨平躺在床上，苦笑道，「你忘了，我出嫁之前，阿姐是勸過我的。她說此非良配，恐多磨難。帝王將相之婦，總比不得鄉村野婦自在順心。一入宮門，生死皆不由自己，更況是歡樂傷悲！熄燈，睡吧！」
「姑娘！」若蘭還想再勸勸，就聽李子馨幽幽地道，「太子不喜甜食！」
「啊？」若蘭楞了，太子不喜甜食，可為何沒回姑娘給他做甜食，他都吃很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