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卿本女兒身
安璃沒想到他那晚,竟然將一個渾身髒兮兮的小廝觀察的那麼仔細。
安璃正不知所措的時候,他突然捏起安璃的下巴:「說,你究竟是何人?」
安璃張了半天口,卻不知道怎麼作答,難道跟他說她其實不是賈府小廝,她是安府三小姐?
「來人!」
安璃望向他身後的士兵,嚇的直往後退:「你,你不能抓我。」
「怎麼又想拿大宇律法來壓本王?」他挑了挑眉毛。
安璃哪裡敢壓他,昨夜若不是太子急招,安璃估摸著他能生生掐死她,但是安璃真的不能就這樣被他帶走,她要去東郊獵場遞摺子救兄長:「黑衣人!你們應該去抓黑衣人,他們殺了車夫,還要殺我。」
「殺你?傷在哪裡?」不可一世的王爺挑釁的望著安璃;「依本王看,你和他們是同黨,看本王來了,你跑不掉了便裝瘋賣傻!」
「怎麼沒有傷口,我明明……」安璃揪起衣襟,卻詫異發現居然沒有流血,不對啊,剛剛那把劍明明刺過來了,疼的她都暈了了過去。
「明明什麼?」
安璃摸索了半天從胸口拽出一個佛像,那是她有記憶起,母親便讓她一直帶在身上的佛像,連沐浴都不讓摘下來過。母親說她八字弱,從大師那裡求來的這個玉佛戴著可保我平安,安璃望著那已被劍成兩半,唯獨佛頭還連在墜子上玉佛,心中暗道還當真保了她平安:「那些黑衣人估摸是以為已經殺了我,卻沒想到我胸口的佛像救了我!」
不可一世的王爺驀的楸下安璃脖子上的佛像,我急的去搶急的去搶,母親說過,那個東西不能離開她:「那是我的,還給我!」
「我堂堂靖王能要你的東西,這是呈堂證供!」他比安璃高出許多,安璃根本搶不回來。
那個不可一世的王爺自稱靖王,那不就是和太子一母同出的五皇子靖王李元治?
李元治既然是太子的親弟弟,昨夜還為了太子去青柯舫抓那些編排太子的文人,就不會坐視南境不管,安璃思付了下掏出摺子:「南境那邊來了求救的摺子,我奉命把摺子遞給東郊獵場的聖上,搬兵救南征軍!」
李元治看了眼摺子,冷冷的盯著安璃道:「督撫以上大員的摺子交內奏事處直達御前,帝都城內官員的題本交通政使司轉呈;一般官員的摺子亦會差專人送到聖上指定的親信大臣處由他們代呈,何時輪到一個小廝來遞摺子?」
「摺子是送給安老將軍的,本來可以由安老將軍代呈,但是安老將軍昨日隨陛下一同去了東境,所以……」
「所以需要賈府的小廝來送摺子?」
「南征大軍危在旦夕,王爺還有時間糾結誰來送摺子?」安璃本想用軍情十萬火急來壓李元治,誰知李元治卻不置可否的扯了扯嘴角,那樣子擺明了就要揪著安璃的身份不放,為了救兄長安璃只能坦白:「我其實,我其實是……是安府的三……三公子。」
「安旭的弟弟?」李元治有些詫異;「倒是沒聽說安旭還有個弟弟。」
「我是庶出,王爺沒聽說過也很正常。」
「既是安府的公子,為何要扮成賈府小廝?」
謊話真的不能說,說了一個就要再說十個來圓回來。
安璃望向李元治看不出喜怒的雙眸,只能服軟博同情:「王爺是皇後娘娘的嫡出,自然不能理解我們庶出的難處,還望王爺大人大量不要把昨日的事情說與父親……」
李元治欺身上前,用他那雙銳利的眸子近在咫尺的打量安璃半天,突然變了副面孔厲聲道:「來人把他給本王綁了!」
安璃沒想到李元治居然真的讓人把她綁了,李元治慢慢悠悠的牽著綁著她的繩子栓到了馬鞍上。
安璃見他那麼氣定神韻,心中憤憤,他難道都不擔心南境戰事:「摺子你也看了,南境戰事的摺子……」
「你確定給我的是南境戰事的摺子?」
李元治翻身上馬,揚鞭飛奔,安璃還沒明白怎麼回事,人已經跟著飛了出去,前一刻被綁著的手臂彷彿要脫離身體般疼痛,后一刻便是倒地后貼著地面的後背火一般的難受,安璃心中大駭,他這是想用戰馬拖死她?
可安璃給的是南境戰事的摺子,太子那麼在乎南境戰事,李元治不該是這個反應啊,難道是摺子有問題?
「我不知道王爺看到的是什麼,但是我真的要遞摺子救兄長的,我不會拿我兄長的性命開玩笑,更不會傻到把不利於安府的東西遞給王爺!」安璃不想這樣死,她還要去遞摺子般援兵救兄長;「一定是黑衣人趁我昏過去的時候換了摺子!」
李元治策馬的速度稍稍慢了點,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繼續!」
「王爺心中應該也清楚的很,朝中大臣們對太子坑殺戰俘一事議論紛紛,更有朝臣聯名力薦聖上改立三皇子為太子,朝臣們曾找過我父親,王爺想必也是知道的,但是我父親並未簽字。」
「安將軍向來明哲保身,說重點!」李元治猛的打了下馬,提醒安璃他的耐心有限。
安璃疼的差點背過氣去,若不是深秋穿的衣服厚實,現在貼著地的後背應該已經爛完了:「我父親在朝中雖然只是從一品,但是手握十萬東境守軍,我大哥更是這次南征的前鋒,如果因為黑衣人低劣的伎倆而投靠了三皇子,對王爺對太子都會是不小的損失吧!」
「你不是很聰明嗎?」他又狠抽了下馬;「說本王想聽的!」
「我說的句句屬實,再無隱瞞,求王爺救救我兄長……」安璃的眼睛已經看不清前方,疼痛讓她的聲音細小如蚊蟲,只是她該說的都說了,李元治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他究竟要鬧那樣,還是說他在質疑她安府三公子的身份;「我,我是安府庶出的三……三小姐……」
隱約間安璃好像聽見他勒馬的聲音,緊跟著便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
再睜開眼的時候,安璃已經躺在自己的房子中,冬兒看到安璃醒了一臉的驚喜:「小姐,你終於醒了,都睡了好幾天了,姨娘天天在佛堂給你祈福……」
安璃驚的猛的起身下床:「睡了幾天?不行摺子還沒有遞給聖上,快,快備馬車……」
「小姐這是病迷糊了?」冬兒扶住安璃:「我去佛堂喊姨娘來,小姐可別亂動,賈大夫說了小姐身上的傷要靜養,不然會留疤的。」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安璃拉住冬兒問。
「小姐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冬兒不敢相信的看著安璃;「你去送摺子當晚就回來了,是一個長的英俊威武的王爺送你回來的,他跟嫡母說摺子上的消息他父王已經知道了,已經命老爺出兵了。」
「英俊威武的王爺……李元治?」冬兒居然說李元治生的好看,冬兒這是什麼眼神,那個傢伙動不動就擺一張不可一世的臉,哪裡好看了;「他還說什麼沒有?」
「他說三公子你非常勇敢,為保摺子不惜和壞人對抗,說的嫡母那個感動啊,立刻就命人去找了賈大夫,賈同賈大夫小姐你知道吧,平日里只有老爺夫人身體抱恙才能請賈大夫的。」
李元治稱呼她三公子,就是說他沒有聽到她後來的話?安璃懸著的心鬆快些許,只是他為什麼隱瞞事實,還是說他故意賣安家人情,讓外人以為她們和太子交往過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