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冷靜
「靜雪來了,哈哈。」端木賜指著人群中那一抹淺藍色的身影,笑著說到。
歐陽靜雪喜歡藍色,這淺藍色的長裙都成了她的專屬了。
「看來,靜雪來晚了啊!」歐陽靜雪一來便是落落大方地在漣瑾身旁那位置上坐了下來,一臉溫和的笑顏,比起汐月和端木賜來,似乎跟太子和凌王更為熟絡。
「哈哈,來晚了先罰三杯!」太子都還沒開口呢,又是凌王搶了話,說著便起身來,親自為歐陽靜雪斟滿了酒。
「靜雪不勝酒力,一杯可否?」歐陽靜雪說著也不看凌徹,卻是看向了漣瑾。
漣瑾笑著看向了凌徹,道:「皇兄,這酒烈,就別為難人家女孩子了!」
汐月聽了這話,朝對面的瑤瑤投去了受傷的目光,敢情歐陽靜雪是女孩子家,她慕容汐月就不是了?方才那三杯酒她可是一滴沒剩。
凌徹搖了搖頭,道:「汐月小姐方才可是三杯酒皆是一飲而盡的……」
汐月一聽這話,心中一下子平衡了,憋不住也開了口,道:「今晚這可是詩詞酒宴,靜雪你這般才情,定要多飲幾杯的!」
凌徹隨即又開了口,道:「呵呵,這可是詩詞酒宴,你若不飲酒那可得應景作詞了!」
汐月心中才剛剛卻凌徹有了點好感,聽他這麼一說,小臉一下子便沉了下來,作詞可是歐陽靜雪的拿手好戲,這樣子不是便宜了她!好不容易才待找個機會看這歐陽靜雪喝酒,她可是聽說過這歐陽小姐三杯必醉的。
「作詞好作詞好,靜雪你可是好久沒新詞了!」說到詩歌,漣瑾便一臉興奮起來,他喜歡這歐陽靜雪亦是看上了她的才情。
歐陽靜雪若有所思,站了起來,緩緩走到圍欄旁,回眸一笑,薄唇輕啟,道:「那我就填首詞助助興吧。」
說著頷首靜思了一會兒,便吟出了詞來:
洛河柳,花柳兩個柔。花片落時黏酒盞,柳條低處拂人頭。各自是*。
洛河月,如鏡復如鉤。似鏡不侵紅粉面,似鉤不掛畫簾頭。長是照離愁。
瑤瑤一聽只覺得熟悉,一臉疑惑地看向了汐月,汐月卻是眉心微籠,這詞不正是幾個月前清風閣買出去的歐陽修的《望江南》,不過是用「洛河」二字替代了「江南」二字,這一換就成了應景之作了!歐陽靜雪的才情她算是見識了!
「好好好,果然是洛城第一才女,信手拈來便成一詞啊!」漣瑾拍手稱好,也走了過去。
「聽聞端木府大小姐亦是擅於填詞,定也有應景之作吧!」凌徹看向了瑤瑤,他雖然和端木賜熟絡,卻和這大小姐不是很熟悉。
眾人一聽,皆是看向了瑤瑤,這大小姐未出嫁時也算是名滿洛城的,洛城裡幾位有名的官家小姐就屬她的詞比得過歐陽靜雪了。
瑤瑤見了汐月那鼓勵的目光,便站了起來,朝河畔邊那滿岸紅花望去,沉思了一會兒,便開了口:
梅謝粉,柳拖金。香滿洛河畔。養花天氣半晴陰。花好卻愁深。
花無數。愁無數。花好卻愁春去。戴花持酒祝東風。千萬莫匆匆。
亦是歐陽修的詞,《鶴衝天》,學那歐陽靜雪改了字,加進了「洛河」二字,又是成應景之作。
「好詞好詞,哈哈,久聞端木小姐大名,今日算是見識了。」漣瑾依舊是一臉讚歎,瑤瑤謙虛地笑了笑了,心中卻懷疑這太子是喜歡歐陽靜雪多一點,還是喜歡她的詩才情多一點了!
「汐月小姐……」
「凌王……」
汐月和凌徹卻是同時開了口,凌徹彬彬有禮一笑,煞是好看,道:「汐月小姐先請。」
汐月亦是禮節性地淺淺一笑,道:「汐月想請凌王也做一首,不知凌王可否賞臉。」
方才凌徹這般主動挑起詩詞來,倒是提醒來汐月一件事來,十五那晚凌王可是也在場的,她那一萬兩銀票的事他定是也知道了,這傢伙向來對詩歌沒什麼研究的,今天這般明顯挑起話題來,她本性就多疑,如今更是不得不多疑了!
「本王就不獻醜了,在座的各位想必都很想一睹汐月小姐的才情吧!」
凌徹說著端起酒杯來,慵懶地在倚在欄杆上,這一句話便將汐月逼的無路可退,在座的想一睹她出糗的可是大有人在,這不端木賜首先接了話。
「汐月,在座的就三位小姐,我大姐和靜雪可是都作了一首了!」
汐月瞥了端木賜一眼,她就知道這傢伙會是第一個。
「哼,這應景之作,怕是難為汐月小姐了,就作首打油詩樂樂大家吧!」一邊那沉默許久的杜一鳴終於開口了。
汐月方才一來,第一個看到的便是他,卻是拚命壓制住心中的噁心之感,不與之衝突。
這杜一鳴,青灰布衣,甚是簡樸,下頜一顆黑痣很是惹人注意。這人三年前被汐月在宴會上惡整了一番,一怒之下便住到了洛河的一艘扁舟上,說什麼遠離污濁塵世,不與*之女同踩一片地,並取了個「洛河居士」的號,正是他這一作為引起了洛城名流雅士對汐月的口誅筆伐的,然而,事實的真相卻並非汐月先招惹他的,只有青衣知曉緣由,她可是憋屈了整整三年,狠不得將這廝碎屍萬段,無奈好些名流皆護著他,她不能說出真相來,亦奈何不來他!若知道這人來了,她定是不會踏上漁舟半步的!
杜一鳴見汐月微怒了,卻又冷笑地開口道:「汐月小姐不會是連打油詩也要考慮這麼久吧!?」
「你!」汐月哪裡還安奈地住?
「我怎麼了,我對你做了什麼了?」那杜一鳴冷冷地笑著,而在場的其他人卻是微微納悶了起來。
看著杜一鳴那神情,汐月忍不住又要開口,而瑤瑤卻走了過來,將汐月拉了起來,道:「來來來,先賞賞這洛河夜景,放能作出好詞來啊!」
被瑤瑤這麼一提醒,汐月才冷靜了下來,她可是向來作不出什麼好詩詞來的,這形象不能還得維持著,凌徹方才那玩味的眸子她亦是注意到了,若不是怕被查出清風閣和醉紅樓的老闆是同一個,她早就質問那思詩了,能付得出這十張一萬兩銀票的人定是宮裡的人!
汐月緊緊握著瑤瑤的手,冷靜了下來,朝水中看了看,又望了望天上的月亮,再瞧瞧了河畔的繁花,視線終於落在了眾人身上,而眾人的視線卻也跟著她轉,最終落在了她身上。汐月這才眸里含笑,薄唇輕啟,道:「我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