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希師父

鳳希師父

夜了。

司樂宮的後院熱鬧了一日,那琴聲終於是停了下來。

此時,四下寂靜,只有那口深井邊傳來了打水的聲音,那嬌小的身影進進出出的已經好幾趟了。

突然,一黑一白兩個身影同時一掠而過,悄無聲息地落在了屋頂上。

那白衣人正是鳳希宮主,白色長袍纖塵不染,衣帶隨風揚起,那蒼白嘴角緊抿著,雖依舊是一臉緊繃,看著眼前這身姿挺拔的黑衣蒙面人,卻不似平日嚴肅不可接近。

「就那麼放心不下這丫頭?」鳳希走近了幾步,昨天凌徹親自找他單單是為這丫頭換房間,今日又來了,他可是好奇得很。

「呵,丫頭也是你叫的?」凌徹瞥了鳳希一眼,扯了下蒙面。

「她喚我一聲師父,我叫她一聲丫頭,有何不可?她可不像你,這般沒規矩!這三年來,你可曾喚過我一聲師父?」鳳希一臉不滿。

「呵,我可不是那笨女人,學了點東西就隨便稱人師父,你我約定得清楚,何有師徒之說?」凌徹卻是一臉淡然。

三年前在竹林里誤入鳳希布的陣,這傢伙看他一身錦白宮袍,便是趁火打劫,要他答應三件事才肯放他出陣,七音魔陣那麼厲害他自得答應,而這鳳希的武功高於他,這三年來他也不吃虧多多少少也跟他學了些,但這是終究是交易,哪來師徒情分?

「呵呵,有了這丫頭,我也不稀罕你這小子了!」鳳希說著便朝井邊看了過去,汐月正提著水朝屋裡走去呢,看樣子這丫頭是要泡澡了。

「她可是自願認你為師?」凌徹亦是朝汐月看了過去。

「你這回又往我宮裡潛了多少人?」鳳希微微蹙眉,他久病纏身,所剩的日子不過幾年,讓凌徹辦的第一件事,便是讓他進這司樂宮來,尋個精通樂律的弟子,將這那七音魔律傳下去,無奈卻沒有一個能破得了那陣法的。

「不多,宮女侍衛加起來也就三十個。」凌徹一臉無害,那狹長的桃花眼笑地很是燦爛。

鳳希白了他一眼,無奈地搖了頭,遲疑了一會,又道:「這丫頭要送東宮去的?」

「嗯,明日就送東宮去,你可別不放人。」這傢伙明明知道汐月是他的人,居然還這麼礙事。

「明日不成!」鳳希蹙了眉來,那七律魔音他還要親自指點呢!

「為何?」凌徹眯起眸子來,一臉不解。

「這丫頭雖是伶俐聰明,但那七音魔律錯綜複雜,還有好些地方我需親自指點。」

鳳希說著無關緊要,凌徹卻是大怔,俊朗的眉頭緊鎖起來,怒聲道:「你竟然敢對她用陣法!」他昨夜還特意警告過的,這傢伙竟沒放在心上!

「呵呵,她不是破了那陣法了嗎?你緊張啥?」鳳希難得笑了起來。

「她真破了?」凌徹這才稍稍平靜下來,一臉狐疑地朝下頭的人影看了過去。

鳳希挑了挑眉,道:「如何?她該喚我一聲師父吧!」

凌徹一臉陰晴不定,又朝汐月看了過去,這女人能耐真真不小,竟連陣法也會呢?還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呢?鳳希這七音魔律可不簡單,這三年被他看上歌姬樂師的都過不了最後一關,出不了七音魔陣。

「凌徹,這麼個伶俐的丫頭,你怎麼就捨得放東宮去呢?」這是鳳希又是一臉肅然起來,昨夜便納悶著的,凌徹對這丫頭不一般,從他的眼神中便可看得出端倪來,何況他從未親自為凌雲閣中任何人而入宮來的。

凌徹沒有回答,不自覺嘆了口氣,便縱身躍下朝汐月屋后而去,鳳希亦是跟了下去,走在凌徹身後。

凌徹卻停了下來,一臉戒備,蹙眉厲聲道:「她要沐浴呢,你去作甚?」

鳳希微微一愣,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大笑,道:「哈哈,那你去作甚?」

「她是本王的王妃,本王當然是去得的的。」說罷,又看了鳳希一眼,身影一閃便潛入了汐月屋內去了。

王妃?

凌王妃?

呵呵,難怪這小子親自來了,難怪他的反映會這般反常,這個不喜拘束牽絆的臭小子什麼時候多了個凌王妃了?!竟然還有送去東宮!真真的有趣!

鳳希那蒼白的嘴角勾起了一絲笑意,無奈地輕輕搖了搖頭,便朝另一個方向而去……

汐月依舊一桶水一桶水往屋裡提,心裡盼著玫瑰早些遣人來,她好安安心心地泡個冷水澡,現在這屋子外就有井水,她真是喜歡得不得了,今日好特意讓李公公去尋了好些蘭玲香薰來呢,昨夜沒法泡澡害得她一夜都沒怎麼睡的著,今日一身的不舒服。

廢了好大一番力氣終於又打滿了最後一桶水,汐月深吸了口氣,提起水來向屋裡走去,屋內只燃了一盞燈,甚是昏暗。

汐月繞過那面大大的屏風,提起水來便望大浴桶里倒,剛轉身要離開,卻又猛地回過頭去。

只見原本清清澈澈的水面布滿了大紅的玫瑰花瓣,心中大驚,這才發現四周那淡淡的玫瑰香正慢慢地瀰漫起來。

凌徹依舊是蒙著面,繞到屏風后,笑著道:「凌王讓屬下送來的。」

「多謝。」汐月回過神來,淡淡地開了口,心中緩緩鎮定下來,瞥了凌徹一眼,徑直走了出來,這傢伙怎麼又親自來了!

良久,汐月見凌徹不出來,也懶得理睬他,在外廳坐了下來,翻開鳳希給的那本樂律細細地看了起來。

這樂律詳細紀錄了宮、商、角、徵、羽、變宮、變徵七個音律的變式所對應的陣法變化,雖是錯綜複雜至極,其中卻依舊有規律所尋,只要尋到了線索規律那就不難了,若是明日能布出陣法來,鳳希便會給她解釋了吧。

思及此,汐月忍不住朝裡屋看去,凌徹這傢伙不是來睡覺的吧,鳳希的事他知道多少呢?

「喂!」忍不住喚了一聲,內屋那人卻沒有回應,秀眉輕籠,放下手中的書冊來,無奈地走了進去,這傢伙還不走,她怎麼泡澡啊?

凌徹懶懶地倚在床頭,見汐月進來了,那微微眯著的眸子才睜開來。

其實就算是不聽聲音,單單這雙狹長的桃花眼,汐月一眼便能認得出來的。

汐月才一走近,凌徹便是冷不防地將她拉了過去,笑著問到:「不是要泡澡嗎?」

「關你什麼事?!」汐月警惕起來,卻掙脫不開。

「累了?」凌徹挑了挑眉,這女人第一回到凌雲閣似乎也是那麼凶的。

「累了,有什麼事趁早交待,我要睡覺了!」這個男人又來作甚?!戲弄她為樂嗎?

汐月說著便是猛地掙脫起來,她不跟他客氣了。

只是,他早就不客氣了。

「喂!你幹嘛!?」掙扎,無效,這傢伙的力道她很清楚,這傢伙的伎倆她更清楚,他又點了她的穴道。

「不是要泡澡嗎?我替你守著。」凌徹說著徑直替汐月寬衣解帶,神情煞是認真。

「多謝!」汐月說得咬牙切齒,心中微微驚慌起來,竟也無厭惡之感,小臉上漸漸染上紅暈,見那傢伙那麼一本正經的,無奈只得閉上了雙眸,任由他折騰了,只能安慰自己,能看的也都讓他看好幾次了,不差這一回。

不一會兒,汐月身上的衣裙便被盡數退了去,凌徹將她輕輕抱去放入那大浴桶中,這才解開了她的穴道,狹長的眸子蒙著笑意,見汐月依舊閉著眼,便撥了她一把水,道:「好好泡泡,我替你守著。」他不動手,這女人還不知道要拖到多晚,總是愛泡這冰涼的井水也不知道要愛惜自己的身子。

汐月瞥了瞥嘴,也不睜眼看他,深吸了一口氣便滑進了水中去,守著?會有人偷窺嗎?沒他來她怕是更安全,這傢伙很無聊嗎?似乎沒打算走的樣子。

凌徹懶懶地倚著床榻上,眯著眸子甚是愜意,心中卻想起了鳳希方才的話來,他將這七律魔音教給了汐月,看來他要走了。

好一會兒,汐月才浮出水面來,瞥了凌徹一眼,不耐煩地開了口:「喂!你該走了……回去告訴凌王,今日無事可報,一切進展順利!」

「無事可報?」鳳希將七音魔律教給她,這麼大的事,這女人居然提都不提,問都不問。

「是。」汐月淡淡地開口,回過頭來不看他。

「鳳希的教你七音魔律這不算事?」凌徹挑了挑眉,起身走了過來。

「你都知道了,自己跟凌王說去?」汐月睨了他一眼,又一下子沉到水裡去了。

凌徹大笑起來,「好好好,我自己跟凌王說去。」遲疑了一會兒,又道:「呵呵,鳳希是自己人,不會礙事的。」

汐月一聽,立馬冒了出來,道:「也是凌雲閣的?」那麼厲害的角色這傢伙也收服得了?

「老朋友而已,呵呵。」凌徹說著卻是挨著浴桶旁坐了下來,狹長的眸子微微眯著,他累了一整日了。

「你的老朋……」汐月話一出口,卻有連忙捂住嘴巴,差點兒就說錯了,她可不想認出他來,他現在就是黑衣人,不是凌王!

「我什麼了?」凌徹仍舊眯著眼,玩味地問到。

汐月瞥了他一眼,遲疑了一會,便拉過一旁的長巾,包裹著站了起來,道:「你走啦,我累了,要休息了!」費了一整日的腦力,她真的是累極了。

凌徹這才懶懶站了起來,卻是寵溺一笑,將汐月撈起攔腰抱著起來朝床榻走了去。

一被放下來,汐月便急急將絲被拉了過來,遲疑著要不要說話,凌徹卻是無奈地笑了笑,俯身而下,輕輕在她唇上落下了一吻,又看了看她良久,才道:「呵呵,凌王說了,他蠻想王妃的,呵呵。」話音未落,人又是一下子消失不見了。

汐月緩緩起身來,輕輕伸手的撫了撫雙唇,一臉的複雜,望了那浴桶里的玫瑰花瓣一眼,秀眉蹙得更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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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流帝王亦深情:卧底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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