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雲想衣裳花想容
九連環，傳說源於中國古代傳統民間。一說發明於戰國時代，另一說發明於三國時期。
但能確認的，九連環的記載是在明代楊慎的《丹鉛總錄》中，並不早於歐洲。
不管九連環何時發明，它卻是在明代開始普及。到了清代，上至士大夫，下至販夫走卒，個個愛玩「九連環」。
正因為徐齊霖在穿越來的這段時間內並沒有發現這個智力玩具，問過別人也不知曉，才做出來博姐姐開心。
詳細說了九連環的玩法，徐惠的智商極高，接過來擺弄了兩下，雖然不是正確的路數，卻也知道了如何來玩兒。
徐齊霖又笑著將手中的雙輪空竹向姐姐展示一下，便放在地上，拿起小棍和線繩，慢慢地抖了起來。
隨著空竹轉得越來越快，圓盤四周的六響哨發出了嗡嗡的聲音，越來越響，高亢雄渾。
徐惠拍手大笑，吟道：「樂手無蹤洞簫吹，精靈盤絲任翻飛。小竹緣何成大器，健身娛樂聚人氣。沒想到小弟還會抖地鈴，好玩兒，好看。」
空竹古稱「胡敲」，也叫「地鈴』、「空鐘」、「風葫蘆」。抖空竹亦稱「抖嗡」、「抖地鈴」、「扯鈴」。徐惠所吟，卻是曹植所作的《空竹賦》。
嗡嗡的聲音把在內室玩耍的三個小娃也吸引出來，晉陽、小幺，還有小昭都跑出來觀看。
徐齊霖故意賣弄，來了兩個花式動作，也就會這兩下而已。
「好玩兒，好玩兒。」晉陽公主拍著手，笑得開心。
小幺公主笑得清脆，童聲響亮，小胖手也拍得歡快。
小昭是見過的，便在一旁陪著歡笑，湊湊熱鬧。
徐齊霖耍完、收式，長出一口氣，宗師的樣子，很有風度地向晉陽、新城、小昭這三個小丫頭揮手示意。
徐惠好笑地捂著嘴，說道：「你送給我，倒不如送給公主殿下。怎麼，就做了這一個？」
徐齊霖趕忙說道：「小弟做了三個，重量各不相同。若公主殿下喜歡，便拿去玩耍。而且，這個抖地鈴，經常練習，不但能強身健體，還有不少樂趣。」
看了一眼晉陽公主，對這個歷史上只活到十二歲的小女孩，徐齊霖油然生出憐惜，繼續說道：「特別是晉陽公主殿下，若是能經常適量運動，虛弱體質也能逐漸強壯。俗話說：體健病自消。就是說治療不如預防，藥石不如鍛煉。」
抖空竹早為宮廷玩物，在古時候年輕女子玩空竹被視為高雅之舉，徐惠對此也不抵觸。
「公主殿下——」徐惠剛剛示意，晉陽公主已經跑到箱子前，伸手挑選。
「我，我也要。」小幺伸著小手，邁動小短腿，也急著趕過去，宮女奶娘趕忙遮護，生怕摔倒。
徐惠笑了笑，轉向徐齊霖說道：「小弟有心了。千牛備身的事——我思來想去，也覺得不太合適，便就此作罷。」
「謝謝姐姐。」徐齊霖如釋重負，躬身施禮。
徐惠擺了擺手，說道：「回去好好刻苦攻讀，堂堂正正地以才學博功名。至於什麼加官晉爵的大事業，嗯，我看不是什麼正道，就不要浪費時間了。」
別呀，我就指著這個呢！什麼刻苦攻讀，才不想學那些沒用的東西呢！
徐齊霖張了張嘴，又覺得今天已經達到目的，以後再說別的也來得及，便不再爭論。
但他借書之事，徐惠倒也沒拒絕，讓內侍拿著徐齊霖所列的書單去館閣去找。
「有將近一月未見了，也不知你偷沒偷懶，學業是否荒廢，姐姐便趁著今日考較一下。」徐惠覺得這等的時間也別浪費，似笑非笑地看著小弟，「也不難為你長篇大論，便作首應景的詩來聽聽。」
徐齊霖立刻苦了臉，但見老姐吩咐宮女取過筆墨紙硯，在榻上又放了書案，這是要來真的啦！
徐惠也沒象後世監考老師那般目光咄咄地盯著考生，而是走到窗前，擺弄起九連環來，算是給了徐齊霖比較寬鬆的考試環境。
關鍵徐齊霖是唯一的考生，想抄都沒地方抄。
應景，應景啊！
徐齊霖先是抓耳撓腮，然後拿著毛筆直咬竹桿，有變成熊貓的跡象。
要說抄襲，徐齊霖當然能拿出不少後世的詩詞，可要應景，就總不能亂寫。
現在正是初夏，還是白天，你來個「窗前明月光」，或者是「千里冰封，萬里雪飄」啥的，那也不對路啊！
你還真別笑話徐齊霖，換成是你，學的理工，突然要你來首應景的詩，一般人還真得琢磨琢磨。
徐齊霖習慣性地想轉筆，可一看筆上已經蘸了墨汁，轉起來就是滿天黑點，又只能強自扳住自己。
呲牙咧嘴，東張西望，徐齊霖一邊觀察，一邊在腦海里搜索自己記得的詩詞。
殿里的門窗都敞開著，視線倒是不受多少阻擋。
徐齊霖看到了外面帶著圍欄的花圃，花草鮮艷，幾朵顏色絢麗的花很是醒目；天是藍的，沒有大氣污染，臭氧層子應該也沒有洞洞；兩三朵白雲稀疏地映襯在藍色的幕布下……
目光緩緩移動，徐齊霖的視線里出現了老姐的身影。
一身色彩華麗的衣裙，宮髻高聳，體態婀娜，亭亭玉立地站在窗前。初夏的陽光透過窗欞灑在腳下，映出駁駁的光影，恍若仙子一般。
有了！徐齊霖提筆在手，低頭在紙上書寫，一句詩很快寫成。可當他再想落筆時，卻猶豫起來，腦海里急速轉動，在改與不改之間遲疑。
雲想衣裳花想容，想必是盡人皆知的名句，換個讚美的對象，極言徐惠的衣飾和容貌之美，沒毛病。
可下一句，春風拂檻露華濃，就有問題了。現在是夏天，哪來的春風？
改成暖風？不妥！輕風…….
徐齊霖正皺眉苦思，小昭走到了身旁，伸手拉拉他的衣角，仰著小臉兒說道：「二哥，公主殿下喜歡布娃娃，我送給她好不好？」
徐齊霖展顏一笑，摸摸妹妹的頭，說道：「好啊，等回家再給你做哈。」
小昭笑了起來，先伸出兩個指頭，猶豫了一下，又改成三個，「做三個，我和公主殿下都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