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 意外來客
她這是有些不務正業了。
常歡喜突然間覺得這樣的守業者不大適合她。
只是來人好像有些熟悉,常歡喜一時間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咦,是你?」秦簫朗有些意外地望著常歡喜,然後抬頭看了一眼,招牌上寫著「喜慶里糖水鋪」。
這招牌也是淳樸的很,中規中矩,倒是挺符合喜慶里的氛圍。
「這店是你開的?」秦簫朗好奇地問了一句。
「你想要喝糖水嗎?」常歡喜點了點頭,然後厚著臉皮問了一句。
其實她想了好一會才想起秦簫朗是誰。
這尷尬來得有些突然。
還以為會是後會無期的。
該不會這人是父母招來的吧?
「也好。」秦簫朗走進了店裡,選擇在靠近門口的位置坐了下來。
這麼爽快,常歡喜指著牆壁上的大字餐牌問道,「想喝點什麼?」
「芝麻糊吧。」秦簫朗看了一眼,然後說道。
「馬上來。」常歡喜還是有些高興的,但又有些疑惑地問了一句,「你住這附近嗎?」
「不是,我是來拍些照片的,攝影是我的愛好。」秦簫朗舉了舉手中的相機。
常歡喜恍然,這才下去端了一碗芝麻糊上來。
只是這樣看著秦簫朗,常歡喜仍是不大明白父母為什麼要她主動搭訕他。
「怎麼,我臉上有東西嗎?」秦簫朗喝了一口芝麻糊,抬起頭,對上了常歡喜有些想得出神的樣子,不禁好奇地問。
「啊,哦,沒有,我在想,我好像沒有什麼愛好。」常歡喜說完,然後重重地點了點頭。
對,就是這樣的想法,沒有其他的了。
「我也是剛剛才接觸攝影,連門道都還沒摸著,純屬娛樂消遣。」秦簫朗倒是不好意思了。
玩攝影有些燒錢,以前的他想都不敢想,如今家裡面的情況好轉了許多,他才拾起了這一愛好。
常歡喜笑了笑,沒有搭話,愛好什麼的對她來說有些陌生。
但她不說,秦簫朗倒是存了幾分好奇,「你為什麼會選擇在這裡開店?」
「我住在這裡啊。」常歡喜想也不想便回答道。
「哦,那你一定很熟悉這裡吧?」秦簫朗又問了。
「是挺熟悉的,從小到大都在這裡生活,熟得不能再熟了。」常歡喜有幾分驕傲地說道。
「那你能和我說說喜慶里的故事嗎?」秦簫朗問道。
「故事?」常歡喜愣住了。
喜慶里能有什麼故事?
她認真地想了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
「其實就是這喜慶里的一些變化什麼的。」秦簫朗解釋道。
「哦,變化啊,倒是有很多,就說我這家店吧,原本是許氏燒臘店的,我最近才租了一半店面。
他們家也算是喜慶里的老字號了,這喜慶里沒多少商鋪是從一而終的,就他們家見證了喜慶里的變化。
我讀書的時候,燒臘店還做著快餐的生意,只是後來才漸漸少了許多生意,原本那邊有一條路通向連鳴中學的,可是後來路被封了。
還有你看到那邊沒有,那牆壁上還留了一根釘子,都嵌入牆裡面了,原本那裡掛著一面鏡子。
剪頭髮用到的那種鏡子,理髮匠,人都走了好幾年了……」常歡喜說起喜慶里的事情便有些滔滔不絕。
秦簫朗聽的是津津有味,他好像看到了喜慶里往日的繁榮,歲月的變遷。
「我說的是不是有些多了。」常歡喜不好意思地停了下來。
好像沒什麼好說的了。
但又好像意猶未盡。
她原本以為像白開水一樣的生活,原來也曾那麼的鮮活。
但只是在記憶里。
回到現實,常歡喜還是有些無奈的,這波瀾不驚的日子總感覺少了點什麼。
「不會啊,要不是我趕時間,我都想繼續聽下去。」秦簫朗看了看時間,他還得去接人呢。
但來了這麼一趟,秦簫朗還是希望能夠拍些照片再回去的。
常歡喜如遇知音,但卻是不得不送走了秦簫朗。
看著他有些虔誠地用鏡頭對準了自己熟悉的領地,常歡喜頗為欣慰。
歲月總是值得被紀念的,不管以哪一種形式。
但旁聽了一段時間的許新遠有些酸。
他酸的是秦簫朗竟然是鬼神莫近的體質。
看到他用鏡頭對著的地方,昔日里的那些街坊都自動避讓,實在是讓他羨慕得很啊。
常歡喜看了一小會,這才回了店裡面。
只是扭頭看到許新遠的身影,有些好奇。
她應該,或許,沒有看錯。
他的眼裡有羨慕。
應該僅僅是羨慕而已。
難道他也喜歡攝影?
常歡喜甩了甩腦袋,與自己何干呢?
厲海芬和常安目送著秦簫朗離開,有些小激動。
這,是緣分嗎?
難道他們女兒的桃花終於開了?
原本只是一面之緣,沒想到緣分這東西那麼的微妙。
厲海芬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
她都忘了那個被她當作準女婿的某人了。
常安還是比較中立的,雖然這秦簫朗人看上去還不錯,但也得看看他和常歡喜合不合得來才行。
老頑童看到厲海芬和常安兩人的神色,便主動添了一把火,「這小夥子不錯,和歡喜也聊得來。」
「你也這樣覺得?」厲海芬有些意外地問。
男人看男人的眼光會比較准吧。
能夠得到其他人的認同,厲海芬還是有些高興的,雖然被認同的不是她自己。
「當然。」老頑童重重地點了點頭。
厲海芬更加高興了。
常安還是比較理智的,這感情的事還沒有什麼苗頭呢,他老婆會不會想太多了點?
許新遠有些鄙視地看了一眼老頑童。
言不由衷。
那樣的表情他太熟悉了。
可不能讓他坑了常歡喜才行。
被老頑童發現,許新遠連忙收回了視線,有點同情常歡喜了。
被那麼多鬼惦記著,活得比他還累。
他的父母只想著他能夠早日做回「正常人」,催婚那樣的事情還沒敢那麼激烈。
許新遠不是不想,而是害怕。
誤會,一而再的誤會,不是誰都有勇氣重頭再來的。
有人能夠接受他的另類嗎?
他自己也有些接受不了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