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6 審問
「願意。」許新遠連連點頭,生怕常歡喜再說下去就後悔了。
「不後悔?」常歡喜又問,也不知道是問許新遠還是在問自己。
「他們這也太兒戲了吧。」厲海芬很是無奈地說道,「這哪像是結婚該有的態度啊。」
「他們這也是對婚姻負責的態度,現在的年輕人不像我們那輩子的人,他們壓力大。」常安閉上了嘴巴,良久才幽幽地說道。
有點無法接受常歡喜以這樣子的方式將自己嫁出去啊。
「不後悔。」許新遠點了點頭。
「你等等,其實這個結婚戒指我早就買了,一直想著可以送給你的。」許新遠將早就準備好的戒指拿了出來。
白金戒指,上面的心形圖案里鑲嵌了一顆碎鑽,裡面刻著常歡喜的名字拼音縮寫。
「常歡喜,你願意嫁給我嗎?」許新遠將戒指遞到常歡喜面前。
「那也得看看這戒指合適不合適。」常歡喜伸出五指,左顧右盼。
許新遠咧開嘴巴笑了,連忙將戒指戴在常歡喜的無名指上,還好,剛剛好。
其實有一點點松,不過養胖一點點就好了,許新遠樂呵呵地想著。
常歡喜望著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忽然生出一點點小小的希望,大概這婚姻不會太糟糕吧。
「那我們現在是不是……」許新遠猛然想起他還帶齊了東西過來的,是不是可以再去領個紅本本了。
「是不是什麼?」常歡喜望著許新遠,眨了眨眼睛。
「結婚啊。」許新遠憋紅了臉,愣是沒敢撒謊。
「其實我沒你想的那麼勇敢,我沒帶戶口本過來的。」常歡喜不好意思地說。
「那我陪你回去拿,你戶口本放哪了?」許新遠有些迫不及待地問。
「許新遠,我所說的第一個三年是保密的,我不想有太多的外在因素影響自己的判斷。」常歡喜望著許新遠,遲疑了一下,然後才說道。
而且,萬一他們並不適合結婚,那她還是可以全身而退的。
「我,知道了。」許新遠有些許失望,她還是不相信自己嗎?
不過轉念便想通透了,怎麼樣才能重新獲得她的信任比不必要的失望更加重要,他會做到的。
「你可以拒絕我這無理的要求的。」常歡喜淡淡地說道。
正好她需要一個後悔的理由,畢竟是婚姻啊,不是稀里糊塗結的婚,她也不是任性的主。
「我沒那個意思,你說吧,你想什麼時候都可以。」許新遠連忙解釋道。
「你在這等著,我回去拿戶口本吧。」常歡喜嘆了一口氣,還是一鼓作氣結個婚吧,她怕自己沒了這份勇氣。
「好,我等著。」許新遠重重地點了點頭,多長時間他都願意等。
不過現在快中午了,這一來一回的也需要不少時間吧,他想要親自送她回去的,可是一想到常歡喜叫他等著,許新遠便不敢有異議。
等著就等著吧,這一天的時間都是留給常歡喜的,許新遠望著起身離開的常歡喜,歡喜又無奈。
不過轉眼眼前便多了厲海芬和常安,他們都聽到了,肯定是有很多問題想問他吧。
其實他也有很多問題想問常歡喜,可是不敢問,未來還有許多時間,答案會有的,他不急。
厲海芬卻是對常安說道,「你跟著女兒回去,呆在這裡做什麼。」
剛才急著想問許新遠,都忘記了催促常安做正事。
常安看了看許新遠,還有厲海芬,他也一肚子的話想要說呢,想要問呢。
不過估計厲海芬問的比他仔細,比他認真,而且他也想要知道常歡喜路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想了想,便不大情願地離開了。
「好了,你現在可以說了。」厲海芬對許新遠說道。
他有什麼好說的呢,他自己現在還是一頭霧水的呢,不過厲海芬問了,他還是將自己知道的全盤托出了。
就這樣?厲海芬總是不大相信,會是這麼簡單的嗎?
不過好像沒那麼簡單,又好像都已經瞭然了,厲海芬想了想,一時間忽然不知道該問許新遠些什麼了。
「你打算怎麼辦?」厲海芬問許新遠,這是結婚啊,不是談戀愛。
她都想撬開常歡喜的腦袋看看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什麼怎麼辦?」許新遠有點糊塗了,還能怎麼辦?
「你打算由著她這麼胡鬧嗎?」厲海芬拍了拍桌子,氣哼哼地說道。
這番氣沒辦法撒在常歡喜身上,只好撒在許新遠身上。
或許是代溝吧,她都無法接受常歡喜頂著這二婚三婚的頭銜,放別人身上尚且覺得可惜呢,何況是自己女兒。
「我想她不是在胡鬧,她是認真思考過的,或許是因為一輩子太長了,所以才會給婚姻一個期限的。」許新遠遲疑了片刻,絞盡腦汁說了句。
會是會這樣子的嗎?
應該是的,他相信她不是一時心血來潮才說要結婚的。
談戀愛他是挺失敗的,可能是因為從來沒有談過戀愛,不知道在戀愛中自己該如何拿捏自己的角色。
但是婚姻不一樣,只需成功不許失敗的,常歡喜的決定恰好給了他一個過渡期,如果,如果他真的不能夠做一個合格的丈夫,他想他也會放手的,真真正正的放手。
厲海芬聽到許新遠這樣子說,下意識地「呸」了一聲,他一個大男人當然無所謂了,可他們歡喜得多吃虧啊。
不過許新遠這話她咀嚼著,反覆咀嚼著,反倒是想不到什麼反駁的話來。
在她最為失望的時候,令她最為絕望的大概就是這種失望可能是一輩子的枷鎖,所以才會絕望。
如果,如果當時能夠給婚姻一個期限,或許她不會那麼的絕望,不過那時候的她壓根就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看來她真的是老了,和年輕人的想法是格格不入的了。
另一邊,常安卻是亦步亦趨地跟著常歡喜回他們的家,喜慶里的家,搬家並沒有徹底的搬走,有好些東西還是放在原來的這個家了。
譬如戶口本什麼的,常歡喜把戶口本和身份證分開了來放,以防萬一,雖然有時候並不能防止些什麼,該來的總會來的。
常安看著常歡喜慢悠悠地走在大街上,這可不像是急著要結婚的人,她這是後悔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