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 老母親的心
以前的他總是被生活推著走,可是這一刻,許亞強忽然間想要主動做些什麼,為了兒女。
但腦海里全然是公式化的流水線一樣的生活,反反覆復,他竟想不出別的有新意的事情。
許亞強急了,急得眼淚都快要出來了。
在路口裡遇上了下班回家的許念芝,許亞強望著女兒那張熟悉的臉,她今年多大來著?
「爸,你還好吧?」許念芝有些擔憂地問。
她可是鮮少受到許亞強這般關愛的眼神,有些受寵若驚啊。
「我沒事,回家吧,一會還得拿飯去醫院呢。」許亞強將眼淚逼了回去,笑著對許念芝說道。
家裡許新遠已經做好了飯,就等許亞強回來煮菜了。
許念芝見許亞強好像有些勞累,自己搶著去做菜。
許亞強走到許新遠的房門前,敲了敲。
老子進兒子的房間還得要這般敲門,許亞強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爸。」許新遠開門出來,弱弱地喊了一聲。
「你過來,我有話想要和你說。」許亞強是認認真真地看了一眼許新遠,怎麼看都不覺得他在談戀愛。
但許亞強還是抱著萬分之一的希望想要聽聽許新遠是怎麼樣說的。
「……哦。」許新遠輕輕地應了一聲。
為什麼他有種不大妙的感覺?
「坐吧。」許亞強坐到自己的專屬位置上,指著沙發的另一邊對許新遠說道。
許新遠的眉頭皺了皺,依言坐了下來。
應該不會有什麼大事發生了吧?
「你是不是和常歡喜在拍拖?」許亞強一咬牙,還是開門見山地問了出來。
許新遠差點被這說法給驚呆了。
這怎麼可能?
廚房裡,許念芝的耳朵是極其靈敏的,聽到許亞強的話,拿著勺子的手一抖,鹽全灑進窩裡了,無法挽救的那種。
「不是。」許新遠愣了許久,這才決然說道。
「那你孫子嘉叔叔為什麼會認為你在和常歡喜談戀愛呢?」許亞強忍不住爆出了八卦來源。
許新遠一愣,大概是他們想要走出鬼打牆的時候被孫子嘉看到了吧。
不知道除了他還有沒有其他人。
就怕會被李貴芬看到了,她可是喜慶里出了名的大喇叭。
許新遠一想到這裡就有些頭疼。
「難道他說的都是真的?」許亞強有些激動。
「不是真的,我……我頭暈,剛好她在,便扶了我一把。」許新遠想了個借口。
「真的只是這樣嗎?」許亞強有些懷疑。
許新遠不說話了。
許亞強也問不出些什麼新鮮的答案,只好放棄了。
許念芝將飯菜端了出來,放到飯桌上,一一擺開,偷偷地看了看許亞強又看了看許新遠的背影,憋了一肚子的話。
許亞強看了看時間,沒有心思在家吃飯了,便打算帶了飯去醫院裡和許媽媽一起吃。
待許亞強離開之後,餐桌上就剩下許念芝和許新遠。
許新遠悶聲不吭地扒著飯,假裝看不到許念芝好奇的目光。
碰上像許新遠這樣的悶葫蘆,素來自恃口才好的許念芝也是無計可施,該怎麼樣才能撬開許新遠的嘴巴呢?
姐弟一場,那麼多年了,許念芝都沒能撼動許新遠半分,這次也一樣。
許念芝是沒開口便怯場了,虧她還是個銷售經理。
但許新遠比那些刁難人的顧客更加難搞定。
「我聽到爸他說的那些話了……」許念芝挑了個開場白。
「我吃飽了。」許新遠扒了最後一口飯,然後猛地放下碗,打斷了許念芝的話。
「我又沒說什麼,反正男人晚點結婚也沒關係,常歡喜那性子太悶了,不適合你。」許念芝對著許新遠的背影說了句。
許新遠沒有理會,開了房門,關上,一氣呵成。
其實常歡喜也沒有她說的那麼悶。
但許新遠不想和許念芝說那麼多,說多錯多。
許念芝望著許新遠的背影,有些氣結。
另一邊,常歡喜回到家后是認認真真地給父母上香的。
當然她也是誠誠懇懇地擺脫父母不要再拿她的名譽來開玩笑了。
厲海芬和常安躲進房間里,對視了一眼,慫了那麼一秒。
不過厲海芬素來是越挫越勇的。
常安自是甘拜下風。
可事關女兒的事情,常安還是暗中下了那麼一丟丟決心,不能再讓厲海芬繼續胡鬧下去了。
「知道了,知道了。」厲海芬敷衍了一句。
常安也是無奈,嘴巴上是知道了,可是心裡想的怕是另一回事。
常歡喜自覺已經堅決表明了自己的立場,這才安心進廚房洗手做飯。
不過為了能夠讓自己的速度加快那麼一點點,她是連電視也沒看就早早洗洗睡了。
「她又躲進被窩裡了。」厲海芬憂心忡忡地對常安說道。
「睡覺不進被窩去哪裡?」常安是沒意識到厲海芬所擔憂的事情。
「你這榆木腦袋,我是說你女兒有秘密了。」厲海芬有些哭笑不得地瞪了常安一眼。
也不指望他能夠開解一下自己,別火上澆油就能了。
「……你們女人,我是搞不懂的了。」常安想了許久,忽然感慨了一句。
要是他還在生該多好,說不定常歡喜就能有個傾訴的對象,不用那麼鬼鬼祟祟地躲在被窩裡和別人聊天。
厲海芬回想了許久,但凡和常歡喜有過接觸的人,可愣是找不出一個可疑的。
許新遠不算吧,是她的錯。
厲海芬搖了搖頭。
這人躲進被窩裡幹什麼呢?
不知道父母看到了會擔心的嗎?
厲海芬酸了。
女兒也不體諒一下這老母親的心。
常歡喜忙活了好幾個小時,可算是打完了三頁的稿子。
躲進被窩裡碼字還真的是超級累,常歡喜有點想哭,幹嘛搞得自己像是在做賊似的。
可是常歡喜一想到厲海芬曾經嘮叨常安的話,說寫小說沒前途什麼的,就沒敢讓她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
可是這樣子瞞下去好像也不是辦法啊。
常歡喜嘆了一口氣,辦法明天再想吧,她腦袋有些疼,也困了。
只是第二天她還沒來得及想辦法便被這突如其來的流言給刺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