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背叛

「轟隆隆！！」

不知道什麼時候天空上已經密布烏雲，明明前些時候都還是晴空萬里。

站在窗戶前，奧托眼神平靜的望著天空上不斷翻湧的雲層，這讓他想到了年輕的時候在海上遇到的巨浪，那種生不由己，隨時都可能會葬身海底的感覺確實是讓人心生恐懼，從那以後他就狼狽的跑回到了岸上，再也沒有進行過一次航海。

他是討厭大海的，所以他也討厭現在的天空，翻湧的雲層和那時的海浪一模一樣。

但是現在的他已經不是那個時候的他，他不會在恐懼，眼神之中只有平靜。

透明的玻璃上隱約可以看到他的倒影，是個人到中年的胖子，渾身肉嘟嘟的，手短腳短，腦袋圓嘟嘟的，穿著一身黑白分明的紳士服看起來反倒有些滑稽，就像是一隻企鵝一樣。

「哆哆。」

敲門聲從背後傳來。

「進來。」

奧托的聲音略微有些尖銳，略帶沙啞的質感讓它並不顯得刺耳。

「吱喲。」

實木的門被推開，一個少年，不，或者更應該說是一個小鬼走了進來。

大概也就是十二三歲的樣子，臉上都還是一片稚嫩，但是卻已經很高，只比奧托略矮一些，已經逼近一米七，穿著一身熨燙的很妥帖的黑色西裝，打著領帶，上衣沒扣，露出裡面白色的襯衣，袖子倒是非常隨意的挽了起來。

黑色的頭髮很長，大概長到腰間的程度，被梳成一個高馬尾，臉色幾乎蒼白，五官倒是極為俊美，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銳利的眼睛，緋紅色，就像是刀子一樣。

是個令人印象深刻的少年。

「Boss。」

默默關上門，少年輕輕走到奧托的背後，距離拿捏的很好，微微鞠躬，「所有人都準備好了。」

這個時候，他銳利的就像是刀子一樣的眼神柔和了下來，彷彿把刀子藏於鞘中，這是個非常驕傲的少年，但是只有在眼前這個男人的時候，他願意收斂自己的驕傲。

「要下雨了呀。」

看著窗外的烏雲，奧托突然嘆了一句。

「這樣正好，」

少年嘴角溢出一絲冷笑，抬起頭，眼神之中滿是殘忍的意味，「這座城市確實需要清洗一遍。」

「我討厭雨天。」

奧托回過頭，拿起放在一邊的文明杖，少年會意從一旁的衣架上拿起一件大衣，披在了奧托的肩膀上。

「但是人生卻免不得狂風暴雨！」

打開大門，漫步走廊，在侍從們微笑鞠躬之中，打開了房屋的大門。

外面，黑壓壓的一片人已經等待多時了。

「既然如此，」

奧托平靜的眼神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比少年的眼神更為尖利的鋒芒，「就讓暴雨來的更猛烈一些！！」

背後，少年臉上露出無比亢奮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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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鬥爆發的極為突然，對手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本來應該是這樣的才對。

奧托很久很久的過去曾經是個海賊，那大概已經快是三十年之前的事情了，他現在是個黑手黨，在這個南海的城市稱霸一方。

雖不算功成名就，但是也過得很快活，唯一有些煩惱的是和他一起在這裡稱霸一方的還有另一個男人，雙方的過節已經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反正早就已經到了不死不休的程度，雖然如此，雙方卻還是保持著基本的剋制，誰都知道，真的開戰的話，絕對是兩敗俱傷的下場。

所以奧托很奇怪，為什麼最近那個人會如此的猖獗，四處襲擊他的產業，而且行為也大意了起來，今天居然被他抓到了一個最好的時機，說不準就能夠一舉收復這座城市。

現在他終於不奇怪了。

空蕩蕩的建築立面，奧托和他的部下們站在其中卻絲毫不顯得擁擠，這裡本來應該有很多人才對。

「告訴我，為什麼，路易，」

奧托沒有回頭，只是輕聲道，「是我對你還不夠好嗎？還是說，作為boss，我是讓你失望的嗎？」

背後的少年臉上的笑容已經收斂，輕輕地退後兩步，輕聲道，「奧托先生確實是個非常優秀的領袖，但是很遺憾，我從一開始，就是卧底。」

少年的背後，圍成一圈的黑手黨們瞬間舉起槍械，對準了，奧托的後背。

「我的家族已經被滲透到這樣的程度了啊。」

奧托嘆了口氣，更多的黑手黨舉起了武器，這一次是對準背叛者的。

「哈哈哈哈哈，奧托，路易這個小鬼，從一開始就是我的人啊！」

得意洋洋的笑聲從後方傳來，更多密密麻麻的人影從四面八方開始湧來，奧托一方被圍了個水泄不通，人群分開，身材高大的男人出現了，「難以想象吧？一個這樣的小鬼頭在不久之前找到我，說要跟我混，我隨口讓他搞定你，結果真的實現了，是個了不得的小鬼對吧？」

「跟著這樣的人，」

奧托回過頭來，有些惋惜的看著少年路易，「不會覺得有些委屈嗎？」

「奧爾多先生會是個很好的領袖。」

路易輕聲道。

「可惜了，我本來以為你會是一個很好的接班人。」

奧托搖搖頭，他沒有子女，也不希望其他的親屬加入參與到這樣的世界裡面。

「多說無益，受死吧！奧托，今天這場大雨，要清洗的，是你才對啊！」

奧爾多大笑道。

「是嗎？」

奧托搖搖頭，看著路易，眼神之中帶著憐憫，「可惜你站錯隊了。」

「嗖！！」

肥胖的身體速度卻驚人至極，就像是一枚重型炮彈，路易完全反應不過來，文明杖已經砸在了他的肩膀上，少年眼睛一白直接昏迷了過去，身體被擊飛，撞飛了好幾個黑手黨之後撞穿了牆壁消失在房間裡面，決定出手就絕不留情。

「好強！！」

奧爾多一愣，「你這傢伙！」

奧托所表現出現的實力遠遠不是他原本所應該擁有的力量。

「人，總是要有些底牌的。」

輕而易舉的擊潰了圍繞自己的背叛者，奧托臉不紅氣不喘，輕鬆至極，「所以你看，現在傻眼的人就是你了。」

「可惡！！狡猾的傢伙，圖謀很大么？」

奧爾多感覺自己被羞辱了，明明有更強的力量，但是始終隱而不發，願意與自己維持脆弱的平衡，這傢伙一定有什麼另外的想法。

「不管那麼多，人數我們還是絕對的優勢！」

奧爾多拔出腰間長刀，「一起上，幹掉他！！！」

「哦哦！！！」

於是戰鬥開始。

「切！」

奧托咬牙，他還並沒有達到可以無視人數的程度。

戰鬥相當的慘烈，在城市裡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時候，能夠決定城市走向的組兩個織在此展開了戰鬥。

「呼——呼——呼——」

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戰鬥結果已分，奧托腳踩在奧爾多的脖子上，人數上的劣勢使得他的部下都被奧爾多的部下殺光，但是同時，個體武力的強大也讓奧爾多的部下被他殺光了，結果如此，奧托的表情依然笑眯眯的，他畢竟是勝利者，「壞了我們的大事，奧爾多先生，你可真過分呢。」

「對不起，對不起，奧托老大，」

奧爾多身體動彈不得，只能夠無力的哀嚎，「我錯了，我錯了，請原諒我！我不和你爭了，這座城市都交給你！都是，都是路易那個小鬼攛掇我的，不關我的事啊！」

「不要說這種沒有骨氣的話，奧爾多先生，」

奧托和顏悅色的開口道，「作為一個成熟的黑手黨，也該學著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了。」

「喀拉！」

奧托一腳踩斷了奧爾多的脖子。

「呼——」

有些懊惱的撓撓頭髮，奧托隨手擦了擦身上的血，即使是他在面對人數差距如此懸殊的戰鬥的時候，也無法保證無傷。

「麻煩了，這下子該如何保證兵力？奧爾多的地盤即使是收服了也沒有那麼容易徹底降服。」

奧托有些煩惱。

「能夠在預定的時間之前完成么？」

「我想奧托先生你還是暫時不要考慮這樣的事情為好。」

黑影陡然閃現在奧托的背後，鐵拳已經砸向了奧托的脊樑。

「什麼？」

奧托陡然一驚，背後呼嘯的風聲已經讓他明白了來的是何等的高手，文明杖瞬間擋在背後。

「喀拉！」

但是無濟於事，堅硬的文明杖瞬間斷裂，奧托只覺得後背一陣劇痛，骨頭斷了好幾根，身體就像是炮彈一樣的被砸了出去。

「路——路易？你這小子！！！」

奧托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幾乎難以置信，站在自己面前的居然是那個最開始就被自己打飛的少年路易。

「想要為奧爾多報仇嗎？」

奧托咬牙道，「他到底有什麼地方吸引你了？」

「不，別誤會，奧托先生，我從一開始的目標就是奧托先生你，」

路易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雖然被奧托打飛，但是毫髮無傷，扯了扯領帶，把有些凌亂的領帶複位，「但是奧托先生無論個人的實力還是所擁有的勢力都不是我能夠輕易撼動的，所以找了奧爾多先生做外援。」

「你到底是——」

奧托突然彈射而起，瞬間欺近路易，鐵拳出擊，雖然之前的戰鬥之中受傷很重，又被少年偷襲傷害嚴重，但是這拼盡全力的一擊依然能夠粉碎巨石。

「鐵塊。」

路易不閃不避，嘴角帶著淡淡的笑容。

「砰！」

一聲悶響。

「什——么？」

奧托幾乎難以置信，自己的拳頭居然對這個小鬼毫無用處？這怎麼可能，「你到底是，什麼人？」

「鐵塊——流！」

路易右拳緊握，微微一顫，手臂就像是化作了鋼鐵一樣，重重的一拳砸在了奧托的胸口。

「卡拉拉！」

伴隨著清晰可聞的骨裂聲，奧托飛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了地上，一口鮮血就從嘴裡湧出來。

「看起來剛才真的是受傷很重，奧托先生，」

路易背著雙手慢慢踱步，優哉游哉的走到奧托的背後，輕笑道，「正常情況下即使是使用鐵塊我也不敢直接硬抗你全力以赴的拳頭，真是太好了。」

「晤啊！」

大口大口的鮮血從嘴裡湧出，奧托光是想要站起來都已經做不到，「你到底，你到底是什麼人？」

「不是說了么，」

路易撿起一把槍，慢悠悠的裝填子彈，轉了個槍花，然後槍口對準了奧托的腦袋，

「我是卧底。」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