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恭迎獸師大人
秋天是狩獵季節，秋狩，對於部落而言是頭等大事。為了應對接踵而至的嚴冬，順利熬到來年春天，必須囤積足夠的食物。
每年秋季，青虎部都會展開大規模的狩獵。
隨著秋狩開始，整個部落都將圍繞獵隊高速運作。搬運獵物、救治傷員、處理獸肉和毛皮……
整個部落將忙的不可開交！
秋天來了，對獵區的先期偵查已經全面收尾，今年的秋狩即將開始。
清晨一早，族長和族老們就開始會議，制定今年的秋狩計劃。
對於部落而言，秋狩是一項殘酷的考驗，每一年都有戰士與族人犧牲，但如果狩獵不到足夠的獵物，在嚴酷的冬季，會有更多人死去。
坐上族長位置已經十年，柳凌知道，這是無比重要的事情。
秋狩一旦開始，他將征戰在外，整個部落大小事務將由眼前八位德高望重的族老處理。
他們真的有些太老了，又老又頑固。柳凌微微嘆息，沉聲開口道：「年輕一輩的戰士已經訓練的差不多，我打算讓其中的一部分——至少一半參加今年的秋狩，他們應該得到真正的鍛煉。不知諸位族老意下如何？」
「族長，這樣太冒險了！」
「秋狩一旦開始，獵隊將全面出動，部落的防禦能力勢必降到最低，如果連年輕一代的戰士也派出一半，只怕部落連應對野獸襲擊都很難。族長，這麼做的確太冒險了！」
「族長，不要忘了，黑牙部落還對我們虎視眈眈！我們必須留下足夠的力量防備黑牙部落的偷襲！」
……
「果然如此！」
柳凌暗暗搖頭，感覺一陣頭大。老傢伙們太保守了。這很愚蠢。他們在部落蝸居太久，根本不了解眼下嚴峻的局勢。不然，他也不會派出女兒，冒著極大風險出使狼王部落尋求幫助。如果黑牙部落選擇在秋狩期間偷襲，就算留下全部年輕戰士也無濟於事。
「冬天！冬天！冬天！」
柳凌重重重複了三遍，神情凝重道：「秋狩過後，等黑牙部落囤積足夠的食物，他們將在冬天進攻部落。種種跡象已經表明，他們已經按耐不住了。我們需要食物，比往年更多的食物，必須出動更多人手參加秋狩。諸位，我們將在冬天遭遇一場事關部落存亡的攻防戰，如果沒有足夠的食物，如果我們的戰士在冬天餓著肚子，我們青虎部拿什麼來贏？」
柳凌族長沒有說，黑牙部落人口數萬，本就比青虎部落強大得多。這是人所共知的事情，老傢伙們不會連這些都糊塗了吧？
大殿中頓時陷入一陣沉寂，空氣中充滿不安氣息。
柳凌暗暗喘了口氣，知道老傢伙們肯定被嚇到了。微微抬起頭，看向大殿頂部，那裡倒懸著一顆巨大的青虎頭顱，鑲嵌著暗金色寶石的雙眼沉寂的注視著眾人。那青虎頭顱，正是部落的圖騰。
「先祖在上，要是我青虎部能誕生一尊獸師，我們又何至於如此艱難？」
他心中一陣苦澀，與黑牙部開戰？真的一點兒勝算也沒有。黑牙部可誕生過獸師，雖然並未坐鎮部落，但座下弟子時常往來。最近十年間，黑牙部已連續吞併附近兩個小型部落，如今終於輪到了青虎部。
如果十年前部落未遭大劫，或許還能與黑牙部一戰，可惜的是，青虎部早已不復當年之盛，十年休養生息，才剛剛恢復一絲元氣而已。
如果英英求援失敗的話……
柳凌不敢想，也不敢說。眼下，他只能盡最大的努力，做最多的準備。
「嗯？」
就在這時，他聽到殿外傳來嘈雜聲，眉頭不禁皺起，極目向外看去：「有人擅闖青虎殿？」
青虎殿為部族聖地，除了商討部族大事，為孩子行成年禮，以及加封部族戰士之外，一向禁止任何閑雜人等靠近……
柳凌很生氣，他的心情本就糟糕透頂，正想出去一看究竟，忽然感到一抹金光灑在他的臉上。
下意識的抬頭看去，他震驚了。
「青虎圖騰的眼睛……亮了？！」
他忍不住驚呼出聲，發現巨虎頭顱的雙眼越來越亮，甚至灑下一片金霞。
傳說之中，當圖騰的雙眼亮起，便代表著有獸師覺醒。
青虎部落傳承上千年，自祖先——那位創立青虎部的獸師先輩建成青虎殿以降，歷代族長都渴望著某日圖騰的雙眼能閃耀起光芒，可惜一次也沒遇到。
柳凌做夢也沒想到，在部落最危險的關頭，他竟有幸見證歷史。
圖騰亮起，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青虎部從此將有獸師坐鎮，意味著祖先的庇佑，意味著即將走向強盛……
柳凌激動起來，八位族老也激動起來，紛紛看向大殿門口，想要看清那到底是怎樣英武不凡的一位族人。
在他們的目光注視下，一位少年折斷了長矛。他們能感到，圖騰的雙眼亦在注視，因為那道道金光，比晨曦還絢爛的金光，此刻已籠罩少年的全身，讓那少年的身形變得模糊，但卻無比神武，宛若天神下凡。
噗通！
柳凌情不自禁跪倒在地，額頭貼著地面，激動的幾乎流出眼淚，顫抖的呼喊道：「恭迎獸師大人！」
什麼情況？
加特效也就罷了，周鳴感到渾身野性氣息在歡鳴。他沒想到這座大殿如此神秘，更沒想到，殿中一眾人會忽然跪下。
那些人，可是部落最為崇高的存在啊！放在以前，周鳴只能仰視。
在他身後，兩位剛剛攻擊他的年輕戰士已經如同石化，身體微微顫抖，並且面無血色，後背不斷沁出冷汗。
居然向獸師大人出手？
不管周鳴曾經是什麼身份，但此刻已截然不同。無故攻擊一尊獸師？這是重罪，甚至是死罪！
噗通，膝蓋一軟，他們亦是跪伏在地。
「獸師的地位竟尊崇到如此地步？那就好辦了！」
周鳴心中驚訝，暗暗一喜，故作鎮定的走入石殿中，擺擺手道：「都起來吧！我只是剛剛覺醒，並不比普通戰士強大多少，你們無需如此鄭重其事！」
柳凌及八位族老這才緩緩抬起頭，不可思議的看著周鳴。
這就是那位覺醒的獸師？
@#￥%，這……不是那個人人唾棄，部落里最無用的傢伙嗎？
眾人有些發懵，但壓抑不住如大海翻湧的喜悅之情。周鳴看到，有幾位族老喜極而泣，竟是老淚縱橫。
「……原來，您才是我部福星！」
有位佩帶著一竄獸牙的族老滿眼慚愧的說道，枯老的手掌抹著眼淚。他負責管理物資配發，當然知道曾經的周鳴會獲得怎樣的待遇。
「都過去了。」
周鳴擺擺手，那都是往事，而且過去的周鳴已死，他並不計這些舊賬。
「啊，這是我族最大的喜事，我們應該舉行盛大的慶典，讓每一個族人都知道，我們青虎部誕生了獸師！」
又一位族老高聲說道，恨不能將心中喜悅分享給每一個人。
柳凌族長則皺了皺眉，打斷了這位族老，帶著徵詢與歉然之色，看向周鳴道：「獸師大人，我覺得眼下不應該舉行慶典，而您的身份，非但不能泄露，反而要高度保密。畢竟您才剛剛覺醒，而眼下是非常時期。如果黑牙部落得到風聲，他們肯定會不顧一切撲過來。而您，必然會遭到重點打擊！」
「黑牙部落？重點打擊？」
周鳴露出詫異之色，心神為之一緊，深以為然的點點頭道：「族長所言極是，我也認為應該保密。等我強大起來，一切都好說。」
所謂槍打出頭鳥，之前他確實沒考慮到獸師身份暴露後會引發的惡果。
身在青虎部落，對於黑牙部落的強大不可能一無所知。那可是一個大型部落，更是誕生過獸師。
被這樣一個部落重點打擊？
想想都知道不是好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