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十一

剛才明明還一起喝茶彈琴，有說有笑，轉眼間趙祁曄就撇下容清淺一個人走進屋裡，為了防止再被十一粗魯的扔出去，容清淺只好心不甘情不願走出雲初院。

一步一回首，惦念著竹亭下的綠綺，茶茗，和弄琴吹簫的那個人。

去老君殿喊回青蘿，然後由十一引著下山。

「容小姐來都來了，怎麼不去上柱香，求根簽再走。」十一隨口問道

「我不信三清祖師。」容清淺笑嘻嘻的說，「十一啊，我看你武藝不錯，不知道是從哪兒學的啊？」

「武藝自然是師父教的。」

「那你的師父又是誰啊？」容清淺問

「師父就是師父。」

容清淺噗嗤一笑，「我是問你師父姓什麼，叫什麼，哪裡人士？」

十一一臉狐疑的打量著容清淺，「平白無故的，容小姐為什麼打聽我的師承？」

容清淺被他一本正經的模樣逗樂了，忍俊不禁的說，「我好奇啊，和你家三殿下有關的所有事我都想知道，當然也包括他身邊唯一的侍從你呀！」

「對了，你這個名字也有趣，」容清淺想了想又說，「『十一？』為什麼叫十一？難道後面還有十二十三？」

「是啊，前面還有八九十呢！」十一說

「真的假的？」容清淺覺得很是有趣

「我是師父的第十一個弟子，所以就叫魏十一。」十一解釋道

「魏？原來你姓魏，不錯不錯。」

「什麼不錯？」十一問

「姓魏不錯啊！」容清淺拽著十一的衣袖拉著他快步下山，然後絮絮叨叨的說，「魏可是啟國的大姓，保不齊你還是什麼名家之後呢！」

「你別胡說！」十一連忙反駁，「我才不是什麼名家之後，我是跟著師父姓的！」

「好好好，你不是。」容清淺笑嘻嘻的安慰

等到了山下，容清淺又非要拉著十一和她同乘一車，結果遭到十一無情的拒絕。

容清淺坐在車裡，十一跟在車邊，她就把車簾掀開隨意別在車上抬著頭和十一說話。

「十一，你是什麼時候認識三殿下的？」

「很久以前。」十一說

「很久？是三殿下在淮南的時候嗎？」

「嗯。」十一點點頭

「那你是淮南人嗎？也是半山閣的弟子嗎？」

「嗯。」

「半山閣姓魏，所以你師父是魏允知老將軍對吧？」容清淺突然笑著問他

十一抱著手臂氣鼓鼓的說，「你竟然在套我的話！」

「這怎麼能是套話呢，我這是在關心你啊！」容清淺笑語盈盈的說，「況且魏老將軍功勛卓著又急流勇退，是難得的忠勇淡泊之人，拜在他門下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

「那師承也不能外傳啊！」十一反駁

「我又不會出去亂說。」容清淺哼了一聲，然後挑挑眉說，「不過你得拿別的秘密來換。」

容清淺伸出手去揪了揪他的頭上淺藍色的髮帶說，「現在告訴我啊，你家三殿下這些年在半山閣可曾又什麼相熟的姑娘？」

「我家殿下那般光風霽月的人物，自然是全半山所有姑娘思慕的良人！」十一存心要氣氣她，所以故意說，「所以容小姐還是不要再打我家殿下的主意了！」

容清淺滿不在乎的說，「思慕他又怎麼樣？這兒是臨城，他是當朝皇子，將來若是要匹配良人，那也自當要我這樣的。」

「容小姐這麼躊躇滿志，幹嘛還來找我打聽三殿下的事？」

「因為我拿捏不住他的真心呀，我不曉得他心裡對我究竟有幾分喜歡。」

「容小姐能不能收斂一下對我家殿下的心思！一點女兒家該有的矜持都沒有！」十一一臉嫌棄

「我想收斂來著，只是收不住了。」容清淺堂而皇之的放在車簾，隔著淡青色的紗簾對十一做作的說，「哎呀，矜持的容小姐害羞的躲起來了！」

車外的十一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容小姐，你可真有名門閨秀之風。」

「那是自然。」容清淺假裝聽不懂十一的弦外之音，理了理衣襟，雙手放在膝上板正的坐好，自顧自的說，「我乃容氏嫡女，自然不會辱沒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