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假如大公主是主角(九)
皇后想把無憂定給金童做王妃,皇帝不大同意,金童參與了伐梁之戰,讓無憂做他的正妃,這是噁心誰呢。無憂是梁火嫡出公主,無論她嫁給誰,皇帝一定會給她喂絕子湯的,她若嫁給金童,生不出嫡長子,日後側妃庶子坐大,勢必后宅不寧,畢竟也是他們看著長大的孩子,犯得著這麼害他嗎?
且他們之前把無憂送去了浣衣局,如今豈不是把一個浣衣婢賜給金童做正妃,這也太難看了,外頭又得詬病他們薄待養子了。皇后是存著賭氣的心思,但皇帝還是顧全大局,此事不可行。
金童向皇后討要無憂,皇后當時讓他回去等消息,她要想想,他等了幾日,卻等來了父皇讓他出宮開府的旨意,把無憂賜給他做側妃,先去王府住著吧。
金童面色有些難看,他明明是想要無憂做個侍寢宮女,怎麼就成他的側妃了呢?正妃還未定下便有了側妃,誰家好姑娘還會嫁給他?他想尋個好岳家怕是難了。
金童被迫接下了這道旨意,皇后將無憂送到了青雲殿,金童先出宮去布置新王府,待王府布置妥當了,便把無憂接出去了。
側妃算是貴妾,但宮裡不想給無憂做臉,金童也不以為榮,連個宴席都沒辦,悄無聲息地便把人接去了王府,尋個院落給她住著便不管了。
婧兒她們三姐妹去王府參加了他的喬遷宴,因著無憂不便待客,婧兒便幫著招待女眷,到下午賓客都散了,婧兒讓兩個妹妹先回宮去,她留在這兒住一晚上。
大公主姐妹倆走後,婧兒才把哥哥拉去無憂的院子里,無憂的傷已經養好了大半,但她這幾年在浣衣局吃多了苦,又是陰虛又是宮寒的,王府供了太醫,婧兒讓太醫好好給無憂調理身子。
金童這是時隔幾年頭一回見無憂,無憂在青雲殿時他便沒去看,只讓宮人照顧著,來了王府他也沒見,無憂就是個麻煩,因為她他和婧兒都吃了掛落,若不是婧兒苦苦央求,他真不想管無憂。
如今婧兒拉他去,他才不情不願扯了個笑臉出來,無憂見到他很緊張,下跪行禮喊他王爺,婧兒立刻把她拉起來,說她太見外了,「咱們都是一塊兒長大的,還和以前一樣喊他金童哥哥就好,他是要照顧你餘生的人,你們要好好的。」
金童笑得溫和:「正是如此,日後王府便是你的家,你不去別的地方,就在王府我還是護得住你的。」
無憂斂眉垂眸喏喏稱是,金童不想打擾她們敘舊,站了一會兒便借口前頭還有事情要料理先走了,說婧兒今晚也住這兒,他們一塊兒吃頓晚飯,就當給無憂接風了。
金童走後婧兒拉著無憂的手長談,說她日後不會再受苦了,她和哥哥都會保護她,又說她不要怨怪哥哥參與伐梁之戰,那是國家大事,她們后宅女眷就不管了,哥哥是她餘生的依靠,她定要牢牢抓住了。
無憂點頭默應,她哪裡敢怨怪誰,能留下一條命苟活著已是感恩戴德了,至於金童哥哥她是不敢高攀的,她也清楚金童哥哥只是看在婧兒面上才將她收入府中,她日後會老老實實的,就呆在這個院子里哪兒都不去,盡量不給他們添麻煩,希望他們不要煩她,趕她走。
金童出宮開府,皇后便忙著給他定正妃了,不過很快便是秋獮,皇帝要帶著幾個孩子去圍場,皇后坐鎮宮中,對女兒千叮萬囑,女兒終於明白了她的苦心,在秋獮前日改變了主意,不去圍場了,喜得皇后大誇她懂事,讓人給她做幾身新衣服,不去圍場要給些補償的。
這回秋獮便是玉女前世斷手之劫,她原是做好了準備要避過,秋獮她還是要去的,她只是不去登山探險,但越是臨近秋獮她越是噩夢頻繁,昨夜還夢到有猛虎衝進了圍場里,追著她撕咬,嚇得她驚醒后還心有餘悸,想了半宿決定還是不去了,她就坐在宮裡不信還有什麼劫難。
如前世一般,御駕上午啟程,中午便變了天,到了下午更是下起了不小的雨,大公主坐在宮裡也心惶,想想前世她是犯了什麼蠢,這樣的天看著就是天公不作美,她還跑到深山裡去探險,結果真遇了險,讓她悔了一輩子。
玉女坐在房中看書,被雷雨聲驚得擾得心不在焉,都秋天了還炸這麼響的雷,嚇唬誰呢?前世這日的天有這麼差嗎?若這樣差她恐怕不會去登山,依稀記得只是中雨吧。
凌星站在她身邊侍奉,問她是不是怕打雷,她說不怕,卻在下一個雷聲炸響后嚇得顫了一下,凌星的俯身抱住她,讓她別怕,他在這兒。
玉女想推開他,凌星巍然不動,玉女手上的力氣也漸小,漸漸就伏在他懷裡安靜下來了,只是今日的雷聲嚇到她了而已,她有些害怕,有個人陪著安心,便不是他,是別人,她也願意接受。
玉女的大宮女桐子進來傳話,見到凌星抱著她家公主,眼裡明顯訝異了一下,又有了些異樣的情緒,玉女把凌星推開,問她什麼事。
凌星這回終於放手了,起身站到了一邊冷著臉不說話,桐子不得不承認,凌星便是成了太監也沒有奴顏婢膝,依舊站的筆直氣度不凡,又因為少年遭閹割少了幾分陽剛之氣,多了幾分陰柔,他本便生的精緻冶麗,如今瞧著更添媚態,難怪公主死活要留他在身邊,她得警醒些,公主還小,別被什麼不好的人引誘了。
桐子回話道:「惠國方丈進宮來了,如今在坤儀宮,娘娘讓您去見見他。」
玉女心中一緊,惠國方丈為何要這時候來見她,難道是算出了什麼異樣?前兩年她向父皇說起她做的夢,父皇便讓惠國方丈來看過她,當時那禿瓢看著她說了些似是而非雲里霧裡的話,她心虛,低著頭不說話,父皇聽不懂,卻還是把方丈說的話奉為佛音天理,讓方丈給她又是挂念珠又是送平安符的,讓她隨身帶著。
她覺著沒什麼用,惠國方丈或許有幾分本事,能演算出一些東西,但他又不是真菩薩,算出來了也改變不了什麼,他若這麼靈,父皇求子多年,怎麼到死都沒生個兒子?倒是他指名的靈童,果真是靈呢,父皇不是想要個繼承人嗎?他送不了兒子,繼承人倒是能送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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