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關於利益
個鐘大少發什麼神經，明明壞在讀火學，家裡也歸鉀，嘛還要跑到我們醫院來賣弄本事，搞什麼氣功治病。就算是孝順為了爺爺，他單獨治好他爺爺不就行了，何必還多管閑事，到我們心血管科來插上一腳。這下好了，省電視台的人一來，把節目錄好往電視台里一播。人人都知道我們醫院有個半小時就可以治癒冠心病的氣功大師，那以後誰還肯來心血管財看病？」
「平時看這小子始終都是笑嘻嘻的，還真沒看出來，他居然這麼狠，治一次就要收幾百萬元，印鈔票都沒有這麼賺錢！這回好了，又有錢。又有權，過幾天還有了名氣，啥好事都讓他佔了，卻把咱們給害苦了！」
看著那暮雷光圈中的一個個黑色大字，鍾正天眼中慢慢地、慢慢地就少了幾分惱意，卻多了幾分慎重。
看來，有些事情是必須要好好考慮一下了。
兩名年輕醫生很快就走遠，鍾正天也收回所有的精神力，腳下一緊，沒幾步就來到高幹病房區。
門口那兩名依然笑臉相對的守衛顯然也是得到了內部消息，對他的態度倒是比方才的兩名年輕醫生好了許多，笑容里多了一點看自己人的親切。
雖然知道這是因為沒有利益衝突的原因，鍾正天心中還是不自覺地一暖，當下禮貌地點點頭，算是招呼。然後很平靜地來到爺爺的病房。
不想讓爺爺擔心，鍾正天暫時壓下心中那不斷涌動的複雜情緒。陪著剛吃完午飯的爺爺認真地說起下午的採訪，特別注意了幾個需要迴避的問題，直到爺爺有些犯困，堅持不住地打了個哈欠，不得已地回到裡面的病床上閉目休息后，他才走到外間的會客室沙發上坐了下來，沉下心來默默思考。
雖然說他已經當著艾允華和潘少傑、肖志能的面，為魏老爺子連做了兩次膽部和心臟的治療，均取得了極其滿意的良好成績，令艾允華、潘少傑和肖志能三人完全信服，也得到了魏老爺子發自內心的信賴，更對已經實踐過很多次的「虛之手」很有信心。但是，一想起稍後，他要在本院院長、省電視台相關記者，以及那些閱人無數、見多識廣的各科室主任醫師等老中醫面前，當場施展這其實與中醫沒有半點關係的異能時，鍾正天心裡多少還是有些忐忑。
和艾允華接觸得久了，鍾正天對第一附屬醫院的職工待遇還是有點了解。在岳省中醫科大學第一附屬醫院當上各科室主任醫師的那些中醫們。個個可謂家學淵源、中醫底蘊深厚，從型跟幾百種常見中草藥打交道，識葯、採藥甚至於試藥，背下了不知多少本古今中醫典籍，幾十年下來，打下堅實的中醫基礎，再輔以雄厚的人脈支持，這才能在諸多的競爭者中脫穎而出，享受著十分優厚的教授或者副教授級的待遇，月薪近萬不說，出入皆有專門的小車接送、一個星期也只要到醫院坐診三天。
但即使是這樣，也只有當他們耗費了數年的心血，成功地攻克了某項中醫史上的難題，對某種疑難病症的治療取得了突破性的成果后，劉院長才會想辦法聯繫外界的媒體進行相應的報道，這個媒體，還不一定就是穩坐全省第一傳媒寶座的省電視台。
而鍾正天呢？從最開始動了心思來學習中醫，到現在運用「虛之手」的不斷實踐，前前後後也就只花了兩個多月，而他在第一附屬醫院裡流傳的相關資料里，從他擁有這種氣功治病的能力，到出手治療病人，僅僅只有短短半個月的時間，根本不能和其他科室的主任醫師數十年的努力相比。
但是，就因為他這奇異得近乎仙丹似的治療效果，劉院長居然就大膽地請來了省電視台的人來醫院拍攝報道他的治療過程，這般的隆重、這般的特殊照顧，實在是很容易讓那些足足耗費了數十年才歷經艱辛地坐上主任再師這個座位的眾多中醫們忿忿不平。
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居然也敢大言不懶地自稱什麼「氣功大師？」
一旦這些主任醫師們心生嫉妒，會不會為了打壓他而故意刁難，一而再、再而三地考問一些中醫的基本常識？偏偏他雖然記憶力超強，這些日子也看了些有名的典籍，卻肯定比不上這些經年累月就鑽在中醫典籍里的老中醫們，肯定有遺漏的地方，而一旦他答不上題，這些老中醫們會不會故意在眾人面前隱諱地嘲笑和奚落他？
難說啊！
這不，攝製任務還沒有開始小才短短一個上午，就已經有人公開表示不滿了。方才在二樓時，那懵，注醫生的表現就是明顯的例說背後沒有人撐版，帥，剛入醫院的年輕醫生敢對高幹病房的病人家屬使臉色？除非是不想做了！
以前，鍾正天只是一個純粹的病人家屬時，這些主任醫師們知道他身後有京城於老的關照，又與省委某些高層領導有來往。也不會故意去為難他，有時還可能會看在他年輕的份上而讓著他，但今天這種場合，為了自己的顏面和以後的地位，那些心有嫉妒而忿忿不平的主任醫師們，完全可以聯合在一起，借著機會打壓他，還美其名曰是「磨練後進」！
裡面的房門虛掩著，兩扇厚厚的遮光窗帘被小李護士伶俐地放了下來，擋住了所有的刺眼陽光。屋裡便是靜靜地沒有半點雜音，只偶爾能聽到在病床上睡得正香的爺爺發出的呼嚕聲。便是這偶爾才有的呼嚕聲，讓鍾正天本來還有些緊張和急躁的情緒漸漸地趨於平穩、安寧，慢慢地、慢慢地就恢復到原本的隨意悠然，處變不驚。
當心情徹底平靜下來后，鍾正天便選了一個十分舒適的姿勢，懶懶地靠在柔軟的沙發上，慎密的大腦開始認真地轉動起來。
無風不起浪，依照劉院長敢於大膽地聯繫省電視台來現場拍攝他為魏老爺子治療中風之症一事的風格來推斷。一旦攝製成功，在電視台播放之後，肯定會引來諸多本市乃至本省的那些身處高位，對了降不惜一擲千金的大富之家的中風、膽結石、甚至冠心病患者。
所以，下一步，為了讓這些手握重金的患者們放心，劉院長是很有可能在現有的科室設置上再單獨為他開闢一個特別的科室。
至於重新開闢所需要的許可權和相關資金、人員配備等，因為事關鍾家，劉院長完全可以取得省委方面的大力支持，這絕不是問題！
那麼，鍾正天所要考慮的，就是接下來的利益分配。畢竟，這個新開設的科室，從目前的治療效果來看，至少就可以搶來心血管財和腎臟、內分泌科的有錢的病患，也勢必會影響到這兩個科室的利益。腎臟和內分泌科還好，都在內科室下，歸艾允華管，但那心血管財，可是屬於國家重點專科，另有一位重量級的老中醫坐鎮，雖然憑鍾正天如今的實力，也未必就怕得罪。但是，既然選擇了這一行，多結點善緣還是好的。
此時已經是中午休息時分，醫院的高層領導均已下班，鍾正天又認不全這裡所有的主任醫師，無法憑著遙感一一找到他們，再暗中感應他們的想法，索性就放棄了這個打算，招招手。示意守候在身邊的小李護士先進裡面的病房。趴在爺爺的床邊一起休息，順便把門關上隔音，然後放開心懷，身子一斜，直接倒在柔軟的沙發上閉目小憩。
這一休息，就是一個小時過去了。
眼看著快到下午點出，鍾正天睜開有些微瞪的雙眼，把在辦公室里休息的艾允華請了過來。有些事情，還是在爺爺的高幹病房商量比較好，不虞有人偷聽。
「小艾伯伯，聽說劉院長打算再開設一個科室？」對著這亦師亦友、真正是謙謙君子的艾允華，鍾正天說話從來都不兜圈子。似乎是預料到他一定會問這句話，艾允華一點也不驚訝，只是看向他的目光，由原有的溫潤柔和迅速變為嚴肅和慎重：「是的！這個打算，在你前天下午治好了魏老爺子的膽結石后就已經有了，一個小時前，他又知道你成功治好了魏老爺子的心臟病，就讓行政部向有關部門遞交相關的備案手續，預計是兩天後正式掛牌。職位也定下了，等同於副主任醫師，副教授
這麼快？
方才聽到小護士議論的時候小鍾正天雖然驚訝了一下，卻也不像此刻這般地目瞪口呆，真正地涼到了一一這才多久？
見慣了鍾正天沉穩安然的樣子，艾允華倒是挺喜歡看他此時的表情，難得一見啊，臉上又露出捉狹的笑意：「怎麼？怕了？」
鍾正天很快就回過神來，不由苦笑：「怕到不怕，不過，劉院長也未免太看得起我了！」
「那是你有這個本事，值這個，待遇」。艾允華卻覺得一切都理所當然：「當然，這個副教授。也是有一個小小的條件
「什麼條件？」鍾正天突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艾允華嘿嘿一笑，眼中的神情意味深長：「必要的時候，請你這個氣功大師出來為我們這些老頭子講講養氣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