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有人趁機發難（二）
閥為爺爺眾幾個月的中風在床，鍾正天感情卜著實經歷了門喜到大悲，再從大悲到堅毅、大喜的大起大落。明明身懷數種了不起的異能，卻對爺爺的病情毫無一點辦法，完全束手無策，那種幾乎如墜入冰窟般的無助、悲哀、恐懼，以及整日整夜繃緊了神經、一刻都不敢放鬆的緊張，委實讓鍾正天刻骨銘心，這一輩子也忘記不了。
而第一個醫治爺爺的，偏偏又是那個比較看重錢財的萬醫生，讓鍾正天親眼目睹了這個本應是代表著救死扶傷的白大褂一心只顧著賺病人的錢、收病人家屬的紅包，卻不管不顧病人狀況的冷血和無情，那張明明內心是貪婪無比、表面上卻還是一副道貌岸然的虛假的臉和傲慢的笑，實在是讓他噁心到骨子裡，慢惡、痛恨、不恥！
所以，在鍾正天心裡，對那些中風、心臟病、白血病、癌症、肝炎等等素來都是醫學上的難治慢性病的患者家屬，不自覺地就有了一種同病相憐的共鳴，能完全體會這些家屬內心的諸多苦楚和緊張、擔憂和難過，也理解這些家屬內心裡那種渴望親人儘早疼愈的迫切和渴望。
所以，他一點都不反對在不影響自己正常生活的基礎上，適當地給予這些家庭一點力所能及的幫助。
也所以，雖然這位主任醫師在做法上頗有點逼宮和強迫的味道，其內心也確實是抱有私心，但那份想為其他病人排憂解難的心思還是很真實的，很誠懇的，就憑冒出的一點惱意便暫時按下，不打算立刻發作。何況，艾允華做為他和第一附屬醫院的聯繫紐帶，此刻也在場，鍾正天也想看看，自認識開始就一直表現得正氣凜然、寬厚平和的艾允華會如何應對這幫主任醫師們的發難。
不過，鍾正天畢竟是精神力遠超常人，他剛剛流露的這一絲冷意，儘管是沒有人注意到，卻還是讓被針對的那位主任醫師心中突然一凜，在所有的話說完之後，本能地就覺得，似乎自己方才有些話說得並不妥當。
只不過是當著諸多人的面，這位主任醫師縱使心中驚異，卻也不好再反口。
而被大家灼灼的著的艾允華，此時卻是完全不同的另外一種心情。
艾允華行事素來正大光明，問心無愧，從鍾正天手裡一取到這株勸多年的野生黃精，就依照家族的秘法，輔之其他的部分藥材一起全部製成了順氣丸。
這種順氣丸，其他的材料其實都不難找，只是這上年份的野生黃精特別罕見，而且不同於其他中藥里的配製里講究「君臣佐使」最好的藥材不一定是最合適的藥材，這個順氣丸，野生黃精的年份越好就效果越佳。而即使在艾家，那些最核心、最有培養前途的子弟們，每年也頂多有兩次機會能夠領到墜年以上的野生黃精。平時也就是用用舊多年生的來練功和練丹。所以，艾允華非常了解這種用殉多年的野生黃精鍊制而成的順氣丸是多麼的珍貴。
因此，他很坦然地向劉院長詳細彙報了這個情況，後來在鍾爺爺意外病癒之後，他得到鍾正天的同意，可以拿出部分順氣丸來出售給其他需要的病人，他便為家庭留出一成的份量，準備自己掏錢購買后再上真，又做好了完全的心理準備，預料在消息傳出之後，肯定會有幾個科室的一把手來向自己討要。
但是，他所計劃的這一方式，是在第一附屬醫院內部，幾個交好科室之間，互通有無，低調行事、將所有的順氣丸都用在需要的病人身上，而絕對不是在現在這種一邊有閃光發亮的攝像頭對著，一邊還有省電視台的工作人員在貪婪地盯著的情況下，公開的、正式的宣布！
只是，此時此刻，面對著這些主任醫師們不依不饒的目光，再看看徐副院長那意味深長的眼神，最後再看看胡記那雙彷彿見到了特大新聞似的見獵心喜中夾雜的某絲貪婪的目光，艾允華就無奈地知道，被這幫人一攪和，自己看來是無法再低調的藏私了，和劉院長先前議定的計劃也不得不有所改變。
情勢不由人啊！
咬牙切齒地在心裡很不滿地腹誹著諸位主任醫師們的不合時宜，艾允華心裡實在是又惱火，又心疼，忍不淄暗罵：「該死的，這幾斤。老鬼瘋了嗎？就不能忍上一忍，等省電視台的人走了以後再問？萬一這個胡記，舊，下的人也心動了。眼紅了小想要上一兩顆來延年慈壽。門猜么話去推辭？那可是奶多年的野生黃精製成的順氣丸，總共才勁多粒不是區區幾萬元錢就能夠打發得了的！何況，好鋼要用在刀刃上，給他們，還不如給需要的病人！」
但是，惱火歸惱火，表面上，艾允華他還得一團和氣地保持微笑和風度，不能讓胡記和他的手下看笑話：「老廖，老仇，瞧你們心急的，我艾某的人品，難道你們還信不過？我又沒有說那順氣丸沒有了。事實上，由於小鍾同學的意外突破，這個順氣丸，鍾老爺子確實只吃了一點點，還留了一點點艾允華故意把這個數量說得很模糊，為以後的分配留點後手：「由於數量不多小鍾已經和劉院長達成協議，許可我們醫院將其作為貴重的養生成藥，向某些指定的病人代為出售！至於具體的操作事宜，因為事關重大，就不歸我負責了，你們要是感興趣，可以直接去問劉院長。
這個頭痛的事情，還是交給長袖善舞的院長大人去處理吧！有這個磨嘴皮的時間，自己還不如多看幾個病人！
聽到艾允華那表面上平和，實際上卻隱藏著一絲火藥味和諷刺的回答，鍾正天目光微霧，暗自點頭，欣慰於自己並沒有看錯人。雖然艾允華在拉攏他進第一附屬醫院的過程中表現得相當急切，有失原本的淡泊寧靜，但是，艾允華本質上還是原來那個一心為病人著想、堅持原則的儒雅醫者，並沒有因為人情上的一點壓力就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和立場。
沒錯，雖然他爺爺是差愈了，雖然他也確實擁有了一份讓這些主任醫師們望塵莫及的治病能力，雖然這順氣丸確實是還剩下一部分，雖然這順氣丸的原材料中有第一附屬醫院提供的藥材，也是由艾醫生親手煉製，但是，他們鍾家在之前就已經付足了相應的醫藥費，無論是從法律上說，還是從情理上說，順氣丸的所有權就歸屬於他，該如何處置和分配，也應由他和第一附屬醫院的最高領導來商議決定。這些主任醫師們，即使其中確實有幾個是本著醫者仁心、為病患者考慮的意願，卻也沒有一點資格和理由來當著公眾傳媒的面，藉機質問。
這就好比一個貧窮人家出身的人，因其後天的不懈努力，在社會上艱辛地拼博闖蕩，終於創下千萬身家，然後感嘆於往事，心有感觸，樂意捐出幾百萬來資助身邊一些陷入了極度經濟困難的貧苦人家，這也是他的自由，捐得心甘情願不說，得了慈善家的名聲也是理所當然，名至實歸。但若是有那種居心叵測之人，眼饞他的豐厚身家，敲鑼打鼓地鼓動著公眾傳媒到他面前來說，讓他捐點錢出來，交給自己去資助周邊的貧苦人家，這就有些強迫捐助的性質了，那被逼迫的人心裡能舒服嗎一我自己掙的錢，我自己想怎麼花就怎麼花，還用得著你來指手哉腳？
但是，鍾正天和艾允華是這麼想，在場的某些主任醫師卻不是這麼想。
這幫有資格陪同省電視台的攝製小組在各科室閑轉的主任醫師當中，有和艾允華所負責的內科系腦病一科同屬於第一附屬醫院內省重點專科的呼吸內科、癱瘓病症專科、婦產科、前列腺疾病與男性不育專科、以及耳鼻咽喉科的銘主任醫師，也有另屬於中西醫結合診治中心的微創外科和心臟病診療科的緒主任醫師。
那位被艾允華稱為「老廖。的便是癱瘓病症專科的主任醫師。他畢竟平時就和艾允華走得挺近，只是性子比較要強，不肯服輸，這次才會領頭起鬨，但聽了艾允華的解釋，再注意艾允華那無奈的眼神，他稍微一想便明白其中的關竅，想想院長那裡應該不會少了自己科室的那一份，再想想方才的莫名感覺，也就不再叫囂，另外那十幾名同樣屬於省重點專科的主任醫師，因平時和艾允華沒有太大的利益衝突，彼此的關係還算不錯，見資格最老的老廖都被說動，自己也就息了那份爭搶的心思。
可是，來自於中西醫結合診治中心微創外科的一名孔姓主任醫師和心臟病診療科的一名陳姓主任醫師卻與他們不同，一聽此話，心裡立刻「咯噔」一下，緊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