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勸說

第240章 勸說

第240章勸

客廳里那架懸挂在天花板上的豪華水晶燈依舊大發光明,令整間屋子都亮如白晝,照得酒桌上的人臉紅的越紅,白的越白。正在另一桌笑嘻嘻地旁觀的兩個司機下意識地你瞧瞧我,我瞧瞧你,趕緊扭過頭故做嘴饞地盯著滿桌半殘的菜肴,裝做什麼也沒有聽見。而與他們同一桌的幾位女性則是面面相覷,臉上很快就變得不太自然。

已經醉得滿臉通紅的鐘正天錯愕無比地看著兀自在搖遙晃晃的白水易,再看看同樣是半睜半閉的伍益,再想想方才伍利所言和自己暗中所查,就同情地把詢問的目光投向了隔壁這一桌,正坐在他對面的又羞又難堪又黯然的白水易的愛妻何亭的身上。

從何亭那雙瞬間變得黯然,卻也隱隱含有某種期望的美目中,鍾正天不用去感應她的腦波都能夠判斷出,白水易這一番話,應該在心裡已經盤旋很久了,也和妻子商量過,得到了妻子的支持,只不過礙於伍家畢竟是傳統的軍人世家,極為看中這子嗣問題,所以一直到了今天,才趁著酒意大著膽子地說了出來。多半也存了如果伍益不願意,就當做是酒後醉言一笑而過的心思。

而做為伍益的岳父的白書境,雖然是喝得很醉了,可說話的神智還是有的,對這個提法顯然也是比較贊同的,所以那雙因為醉酒而顯得鼓鼓的老眼雖然是轉向了伍益,卻沒有馬上喝止。都是白家的血脈,只不過是女兒生的,改成了白姓,還不是一樣繼承白家的勢力?

只是,伍益能同意嗎?

近十雙或醉或醒的眼睛不約而同地一起看向了似醒非醒的伍益,卻見剛才還在強睜著迷濛醉眼的伍益,沒幾秒就軟軟地將上半身往殘冷的酒桌上一倒,眼睛一閉,不省人事

早不醉,晚不醉,偏偏在白水易提出這個請求后醉過去,不用說,他的意思大家也都明白。

因此,白書境、白書遠、白水易、何亭、白家老太太五人的臉上均不約而同地流露出幾許失望。

倒是做為伍家的嫡系,伍利暗中鬆了口氣,覺得這個堂哥其實也挺圓滑聰明的。

沉默了近一分鐘之後,白水易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跌跌撞撞地去了洗手間,只是象徵性地喝幾口酒、依舊很清醒的白書遠就不太自然地朝同樣很理智的伍利笑了笑,有些多餘地解釋:「小利,小易剛才喝醉了,他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

「呵呵……不會不會,我了解易哥的為人,他平時就喜歡開玩笑」伍利很有深意地看了看白水易的背影,故做無所謂地笑了笑,只是鍾正天敏感地發現,他眼睛里既有明顯的同情,卻也有一絲忿然。

不料白書遠解釋過後,又馬上扭頭來看鐘爺爺:「鍾老伯,今天請您和小鍾顧問過來,一來是想酬謝鍾顧問他甘冒莫大的責任和危險,不辭辛苦地救助書境,二來,也是聽說鍾顧問看病奇准,書境想請鍾顧問幫忙,給水易也看看病。只是書境喝醉了,我這個弟妹的臉皮也有點薄,不好意思說,就只有我這個當大哥的越杵代庖了您看,我們能不能進書房去細談?」

顯然白書遠在白家的地位很高,頗有種說一不二的氣勢,所以這一通話才說出來,白家老太就是老臉一紅,訕訕地陪起笑來,而何亭的臉則是驀地一下羞得通紅

冷不防被白書遠這麼鍾爺爺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相當驚訝:「我看水易他挺好的啊又精神,又壯實的」

白書遠頓時苦笑,但某些**的話還真的不方便在這裡說:「唉,有些病啊,外表還真的看不出來,像書境他那癌症,之前不也是大家沒有留意么」

鍾爺爺想想有理:「也是」他也是深通世情之人,剛才還沒有反應過來,現在聯想到方才白水易那番醉話,馬上就同意了:「天兒,既然白書記這麼說,等下水易出來,你就幫忙把他扶進書房吧呃,」鍾爺爺想了想,又再招呼了一下另一桌的白老太:「白家妹子,等一下你也一起進來吧」

白書遠和白老太臉上同時一松,看向爺爺的眼神立刻就充滿了感激。

兩分鐘后,白書遠、白老太,鍾爺爺,鍾正天,連同剛從衛生間里出來、似乎清醒了一些的白水易,一起來到白書境的書房。

這間足足有二十來平方米的書房寬敞明亮,一面是滿滿一牆櫃的各類書籍,整整齊齊地豎著,一面是高高垂下的一幅工整而用筆勁迥的仿魏碑的大字,雖然鍾正天不懂書畫,不知道此書法的作者是否名人,但單從字形上感覺,還是頗為大氣磅礴,至少比方至剛之前送的那幅要強烈很多,整個房間也因為這幅字而充滿了濃濃的書香味,雅緻了不少。

白書境這間書房平時不僅用來辦公,閑暇讀書,有時也供小憩,臨窗的一面放著個寬大的暗紅書桌,而大字的下面則擺了一套舊式的硬木沙發,正好供五人安坐,還多出一個位置。

待大家坐下,見依然醉意濃濃的白水易支撐不住地斜靠在沙發的扶手上,白書遠的眼中就透出幾分憐惜。對於這個同樣是選擇了走仕途的唯一侄子,他還是很看重的。

而白老太一坐下來就很不好意思地道歉:「鍾顧問,真是對不起啊,又要麻煩您了」

鍾正天理解地笑笑:「沒關係。伯母,能不能說說易哥和易嫂子倒底是怎麼回事?」

雖然他早已從伍利嘴裡聽到了一些消息,但他還是想更全面地了解情況。

白老太臉上頗有些尷尬,好在她也是出身名門,現在涉及到關係白家香火繼承的關鍵,也顧不得再害羞,便輕輕地嘆了口氣:「其實,這不是小亭的錯。小君陪小亭去醫院看過,她很正常。是小易的身體出了毛病。醫生說,他的**數量,比正常的水平少了幾十倍,而且活力很弱,不易受孕。本來這個病也不是一個很難治的病,我們暗中打聽到京城和南方的香州那邊也有些大醫院治癒了不少類似的病症,但不知道為什麼,我們也去了,那邊的醫生也檢查了,還給小易開了不少方子,吃了好幾年的中藥,可就是不見效。久而久之,那邊的醫生也不敢再治了。這件事就一直拖了下來。」

到這裡,她的臉色相當凄苦。

她是一個觀念很傳統的女性,雖然女兒也生了個兒子,但那畢竟是外孫,將來接替的是伍家的香火和事業,感覺上還是比自己的孫子要隔了那麼一點。

白書遠也輕輕地咳了一聲,唏噓不已:「鍾老伯,也不怕您老笑話,我們白家現在就水易一個男丁,我自己就一個女兒,在這個位置,也不敢再生,但我們也都是講究傳統的人,就指望著這個家族能夠在水易這裡順利地傳下去,實在不願意到了他這一代就斷了線」

鍾爺爺恍然大悟:「所以,方才小易才說,想讓伍益再生一個,過繼過來?」

「是的」白書遠點點頭:「如果伍益同意了,反正是小君的孩子,也都是白家的血脈。可惜……偏偏我們還不能怪他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只有請鍾顧問幫忙了。」

鍾正天站在中立的角度,倒是挺能理解伍益的感覺,聽出白書遠心中隱約有些忿然,不想兩家因此生出什麼嫌隙,便好言地勸他:「白書記,您的想法大家都能理解,我相信,如果伍益和伍利的身份掉轉的話,這個辦法或許應該能行得通。」

雖然他看出伍利剛才也有些不滿,不過目前要順著白書記的想法去勸,所以鍾正天也不怕說假話。

聽出他意有所指,白書遠眉毛一挑,頗為疑惑:「你的意思?」

鍾正天很誠懇地分析:「伍益是伍家這一代在部隊的唯一繼承者,和您一樣,他也要考慮他在部隊里的發展。以他目前在部隊里的職位和影響,如果再生一個,公然違反了國家規定,保不準會有政敵會暗中中傷,影響他的前程。」

以白書遠的官場厲練,本不應該想不到這一點,看來是身在局中,過於緊張而亂了分寸。

果然,白書遠霍然頓省,眉頭一軒,懊悔地拍拍身邊的扶手:「我怎麼……」

知他已經明了,鍾正天正色地繼續勸道:「七大軍區,絕不會是鐵板一塊,而且伍家和你們白家有聯姻,等於在政治上也有一定的影響力,忌憚他們的人肯定很多。不可不防白書記,恕我說話直白,伍利那邊一旦出了問題,對你們家的影響也是挺大的,所以,這個想法,我建議,還是不要再提了。」

白老太這時也明白過來,剛才對伍益的不滿頓時消失,對鍾正天能夠這麼開誠布公地勸說更是相當感激,老臉微微一紅:「謝謝你,鍾顧問,之前也是我們太注重這個傳承了,有些問題考慮得就不是很周到。現在你這麼我們也想明白了。確實,伍益這孩子也有難處,我們也不能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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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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