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王老師的懷疑
放棄本科提前批，也就罷了，在沒有異能之前，鍾正天有自知之明，英語成績太差的他和這個提前批絕對扯不上關係！
但是，第二批的填報志願，劉老師居然讓他放棄第一志願填商學院，就委實有點讓人－－－憋火！
是的，就是憋火！
岳省商學院，是全省重點大學，其內的會計專業，就算是專科，也比普通高校的岳省財經學院的會計本科要強很多，畢竟，全省的會計教材都是商學院的老師編的！
劉老師讓他第一志願選岳省的財經學院本科，就是怕他考不上商學院，這樣做的保險係數更高一點！當然，考上之後，如果因為英語的問題，不能順利畢業，那也是麻煩。
憑心而論，劉老師確實是實心實意地為他著想，針對他的英語成績差而想出這麼個取巧的辦法，其成功率，肯定是比他以前的想法要高。
因此，雖然鍾正天心裡很不是滋味，很憋火，卻也不能怪劉老師！
他當然更不能對她說遙感的事情！
不過，鍾正天也不想就這樣服從劉老師的建議。
沉默了幾秒后，在班主任擔心的目光下，鍾正天有些訕訕，但也不乏試探地回答：「劉老師，謝謝您這麼關心我，如果是以前，我一定會按您的辦法去做，不過現在……」
他稍稍遲疑了一下，不知道是否應該把自己的聽力變化說出來。
劉老師敏銳地察覺出他的顧忌，又擔心自己方才的話會給他心裡留下什麼陰影，馬上就問：「怎麼？鍾正天，如果你心裡有什麼想法，你儘管大膽地跟老師說，不用擔心什麼！」
鍾正天略一猶豫就決定，實話實說，免得以後真的遙感試捲成功，自己高考時突然取得高分，引起周圍人的懷疑。
「劉老師，我這回病好后，覺得我的聽力似乎比以前強了一點。」他說得十分謹慎，也很小心。
劉老師雖然沒有教英語，但反應卻是非常快，鍾正天這句話馬上讓她目光一凝，意識到其中的關鍵：「強了一點？鍾正天，為什麼你會這麼認為？能不能具體地說說？」
鍾正天立刻感受到她對此事的重視。
稍一思索，鍾正天就有些忐忑不安地描寫出方才的感覺：「您知道，我以前的聽力很差，除非是對照課本一句一句地念，不然，我一句都聽不懂。但是，剛才那節英語課，王老師讓我們自己朗讀，我無意中注意到，其中有一個同學在誦讀英語時的語氣和辭彙，因為相當標準，我完全能夠聽出是什麼意思，而且每個單詞都聽得很清楚！」
見劉老師聽到這裡時，目光變得若有所思，他便謹慎地加了一句：「本來，我以為這只是錯覺，不過，我後面又用了整整一堂課的時間來觀察，卻發現，每一次都是一樣的清楚！」
說到這裡，他看向劉老師的眼神亦多了些期待。
不出他所料，劉老師一聽完，臉上的擔憂和憐惜立刻被一種略帶興奮的鄭重所代替，連聲音也不自覺地高了幾度：「鍾正天，你沒有說錯？真的確定每個單詞都能聽清楚？」
這一刻，鍾正天甚至能夠感覺到她的心開始興奮。
做為一個高三尖子班的班主任，劉老師一向都很沉穩、端莊，即使是鍾正天的語文成績穩穩佔據了年級前三，她在他面前，表現得更多的也只是一種欣賞和慈愛，像現在這樣的激動，鍾正天還是第一次見到，心中剛剛升出的那股憋火頓時大為減輕，感覺上舒服許多，當下很肯定地用力點頭：「嗯！」
知道他生性沉穩，沒有把握的事情從來不會亂說，劉老師心中原本的不忍和可惜便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絕對意外的驚、喜和雀躍，臉上也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
但她不愧是主理一個重點班的班主任，很快就控制住內心的那股激動，果斷地做出決定：「那行，你先進去吧，這件事，我會跟教你英語的王老師溝通一下！嗯，等會兒下課了，你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好的！」
三中的高三年級共有六個班，六個班主任的辦公室都集中在一間大房子里，王老師身為文（二）班的班主任，備課的地方就在劉老師的對面，而一直很欣賞鍾正天，私下裡亦曾惋惜過他的英語，現在身為李定方的理科班主任的數學文老師，則與劉老師並排而坐，佔據了這個辦公室的兩個最好的位置。
等劉老師用一種求證的語氣向劉老師說出了鍾正天的自我感覺之後，他就有些緊張地站在辦公室的空地上，無聲地等待著老師們的決定。
或者是以前，他讓王老師失望了無數次，漸漸地變得有些灰心，即使這次是個明顯的好消息，王老師也只是半信半疑：「鍾正天，你說，你現在的聽力比以前強了許多？」
「是的！」鍾正天老實回答：「我今天早上試過，不管同學們坐在教室里的哪個角落，我都可以聽到他們朗讀的內容，而且很清楚。」
王老師愕然，顯然是沒想到他會如此形容，但馬上，她就笑了起來，只是眼中的懷疑更盛：「鍾正天，你是說，即使同學們都在各自誦讀，你都能很清楚地聽到他們所讀的內容？」
劉老師眉頭一皺。
這個話題似乎已經偏離了她告訴王老師的本意，而且這種形容也十分怪異，超出了正常人的聽覺能力。
她正想打岔，卻聽見鍾正天再度恭敬地回答：「王老師，我也知道，這件事聽起來很怪，但我確實是能夠聽到。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只是想儘快地提高我的英語聽力，盡量在高考上拿到更多的分！」
劉老師頓時暗暗點頭，覺得這句話說得相當有水平。
雖然鍾正天沒有叫屈，也沒有為自己辯護，但這後面的兩句話，卻成功地堵住了王老師想繼續盤問的打算。
無論如何，學生想上進，這就是好事，當著眾多任課老師的面，她總不能說自己不想學生考得好！雖然，這個學生的英語成績一向不怎麼樣。
更何況，這個鐘正天還很受文、理兩大領頭班主任的喜愛。
不過，鑒於鍾正天以往的記錄，王老師卻也不敢輕易地測他的聽力，萬一，失敗了，豈不是又丟她的面子？
略一思索，她就做出一個不得罪大家的決定：「嗯，老師相信你不會撒謊！不過，你病了幾天，現在才剛出院，某些知識點可能會略有生疏。這樣吧，你先私下裡練一練，多聽點去試試外省以往的高考英語聽力試題，五天後，老師再給你做個測試！」
這話說得很漂亮，卻讓做足了心理準備，打算好好表現一下，用事實來說服眾位老師的鐘正天相當愕然！
即使早已認命，知道自己沒有那個語言天賦，也知道王老師對自己失去了信心，但是，在劉老師親自說情的情況下，王老師都是如此謹慎的態度，鍾正天忍不住從心中生出一股怨氣！
只是此時此刻，他很聰明地沒有表現出來。
而王老師語氣中的不確定，卻也讓其他的所有老師都互相交流了彼此的眼色，心照不宣，對怔在原地的鐘正天油然生出一股同情。
回到教室，趙虎立刻回頭，很關切地問：「哎，劉老師找你幹嘛？」
鍾正天勉強地笑了笑：「沒什麼，要我認真讀書，不要輕易放棄罷了！」
他不想多談此事，馬上換了話題：「我記得你有很多的英語磁帶。能不能借我用一段時間？」
「沒問題！」趙虎很痛快地答應：「反正我也沒有希望考上，那些對我沒用。下午我就給你帶來！」
鍾正天感激地眨眨眼：「謝謝！等考完試，我請你去吃燒烤！」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