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進攻
「來邱城這麼多天了，他們都不太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一部人守著城門，一部分守著驛站，還有一部分藏在暗處，只能收到命令后動手。
潘守軍說：「他們有些不滿。」
「不滿什麼？」潘冰問。
「他們是士兵，不是家丁，也不是侍衛。」潘冰說，「士兵，你可以讓他們戰死沙場，但是不能讓他們一直做這種……」
「那是你的事。」潘冰打斷了潘守軍，說，「你是他們的主子，讓他們乖乖聽話，是你的責任。」
潘守軍這次沒有忍著，他冷冷地反駁：「這就是為什麼，你做不了守軍！只能閑賦在家！靠著一些旁門左道活著。」
潘冰冷笑：「旁門左道？六爺現在看重我，你說是旁門左道？那六爺算什麼？」
馬公公揉了揉眉心：「你們兄弟吵架，不要帶上我。」
潘守軍道：「士兵是人！是跟將領並肩作戰的兄弟，在戰場上，他們就是將領最鋒利的武器，最堅固的後盾。」
潘冰不以為然：「也就你將棋子說的這麼美好。我看，你是受陸之遠影響不小。」
說道這裡，潘冰頓了頓，眯起眼：「你不要忘了，陸之遠可是肖家一手提拔的，他那一套就是肖家那一套！按輩分關係啊，他還是肖叔倫的叔叔呢！」
「我在跟你說治軍，你沒跟說其他！」
「是你說的，士兵不聽話……」潘冰一聳肩：「實在不行，要我說，按軍法處置幾個，殺雞儆猴！」
「你……」潘守軍簡直說不下去了，「我跟你沒辦法說！」
潘冰一聳肩：「我也這麼認為。」
一旁的馬公公道：「說完了吧？」
潘守軍一拱手，老老實實回道：「說完了。」
馬公公說：「這些兵是姓陸的訓練出來的，多多少少有些肖家的風氣，一定不能讓他們知道，我們對付的是肖叔倫。」
「我明白！」
「還有，就是好好安撫。」馬公公說，「我看得出來，他們還是挺信服你的。」
潘守軍神色嚴肅，說：「「六爺，您放心，我會處理好的。」
「那就好。」馬公公道，「你辦事，我最放心了。」
潘守軍重重一點頭，轉頭離開了。
潘冰看著潘守軍離開的背影，嘴角似笑非笑，帶著一絲嘲諷：「所以說，老實人最好哄了。」
馬公公撩起眉梢看向潘冰：「你覺得，我在哄他？」
「我可沒這麼說。」潘冰聳肩一笑，「六爺，我就是隨口一說而已。」
馬公公緩緩道：「你弟弟，他是個懂事的孩子……」
「也是個重情重義的。」潘冰說著，嘴角有露出一絲不屑，「當初，您救他一命，他這是拿命報答您呢。」
「我難道沒有救你嗎？」馬公公意味深長。
「是，是。」潘冰挑著眉梢笑著，「您當時救了我們潘家，我們都會感激你的。」
馬公公說：「我不指望你跟你弟弟一樣忠心，只求，你能辦成事情。」
潘冰信誓旦旦，說：「我們現在佔據優勢。肖叔倫沒有勝算的，除非，天王老子現身幫他！」
…………
…………
「什麼時候動手？」陸之遠問高景川。
「明晚，凌晨。」高景川道。
陸之遠言簡意賅，又問：「具體怎麼做？」
高景川看看屋中的其他人，此時，幫他的一伙人都聚集在一起了。
梁爾爾與鄒老爺站在一起，殷無傷拉著小七，童不兮的侍衛站在一旁，還有陸之遠以及自己床邊的肖叔倫。
高景川深吸一口氣，說道：「我們只需要……」
…………
…………
時間不緊不慢，按照自己的步伐滴答滴答往前走。
在等待的人眼中，它漫川煎熬，禮物鄒老爺與馬公公，在準備之人的眼中，它略顯得有些快了……
不管怎麼樣吧，高景川口中的明日凌晨，已經變成了了今日凌晨。
鄒管家打著燈籠走出了鄒家。
「管家？」守門的侍衛見了他，有些不解，「這麼晚了，你去哪裡？」
「我有急事，出去一趟。」鄒管家說，「把門打開。」
侍衛納悶，什麼事非要大半夜的，一個人出去做。
「你什麼時候回來？」侍衛問了一句。
鄒管家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回來，他道：「想關上門吧，回來了，我喊你。」
「好勒。」侍衛將門打開，說，「你慢走。」
鄒老爺心不在焉點點頭，提著燈籠離開了。
…………
…………
離開鄒家的鄒管家往驛站走，剛走到驛站附近，就見一堆士兵走了過來。
鄒管家心裡一緊張，將燈籠吹滅，躲了起來。
就在此時，他身後忽然伸出一隻手，輕輕快速地捂住了鄒管家的嘴。
「嗚！嗚！嗚！」鄒管家嚇了一跳，直到用餘光看到了來者是誰。
「噓……」肖叔倫小聲警告。
鄒管家連連點著頭，壓著聲音：「肖大人？」
肖叔倫道：「來的挺及時。」
鄒管家說：「你都在暗信里說了時間了，我當然不敢耽誤。」
肖叔倫輕輕點頭。
鄒管家說：「那個……你打算怎麼動手？」
「很簡單。」肖叔倫說著，從懷中拿出一截中空的竹子。
「這是……」
「裡面是迷煙。」肖叔倫說，「一會兒你找機會……」
「吹在老爺臉上？」鄒管家說著，沒有去接肖叔倫手裡的東西。
「是的。」肖叔倫點頭。
鄒管家嘆口氣，壓低聲音，說：「肖大人，你忘了我在暗信中說的話了？」
肖叔倫說：「你說的不少，具體是哪一句？」
「我們老爺的身邊都是眼睛監視，我要是對他出手……」鄒管家一臉為難說道，「肖大人，你這不是把我往火坑裡推嗎？」
肖叔倫失笑：「放心，既然讓你做道這一步，就不會要你的命。」
鄒管家還是不相信，說：「你有什麼把握？」
肖叔倫說：「你放心，那時候，所有人都想著去保護馬公公，不會有人還分心保護鄒老爺的。」
鄒管家聽罷似乎也隱隱猜到了肖叔倫要做什麼。
「您是要……擒賊先擒王？」鄒管家說。
肖叔倫眯眼一笑：「算是吧。」
鄒管家咽了咽口水：「就憑你一個人？」
「……」
「肖大人，我雖然急著動手，但是要是你這麼衝動的話，我勸你還是好好好考慮一下。」
「誰說只有我自己的？」肖叔倫道，「我還有還好幾個幫手呢。」
「在哪裡？」鄒管家有些不信。
肖叔倫無奈，只能道：「鄒護衛，你出來一下。」
話音落下，一道身影落在了鄒管家身旁。
悄無聲息，神出鬼沒，鄒藍就站在這麼距離鄒管家一步之遙的距離，鄒管家根本沒來得及反應。
若是鄒藍的手裡有劍，鄒管家此時已經身首異處了。
鄒管家狠狠吞咽一下。
肖叔倫說：「這樣的高手，我還有好幾個，你要一一看嗎？」
鄒管家看著鄒藍，吃了一顆大大的定心丸。
「不用了，不用了。」他連忙笑眯眯地看著肖叔倫，「肖大人，你有必勝的把握就好，我們現在畢竟是一起的。」
「放心吧。」肖叔倫說著，將迷煙遞過去。
鄒管家痛痛快快接了。
肖叔倫說：「看準時機，就動手。」
「好。」
肖叔倫繼續道：「到時候，將鄒老爺從暗道帶走。」
「我把人帶到哪裡？」鄒管家問。
「鄒家。」肖叔倫說。
「鄒家？」鄒管家瞪大眼睛。
肖叔倫點頭：「嗯，鄒家。」
鄒管家滿臉詫異，外加一腦袋問號。
肖叔倫看了看夜色，說：「時間差不多了，動手吧。」
「啊？好！」鄒管家咽了咽口水。
…………
…………
此時的馬公公正要上床睡覺。
「六爺。」侍衛敲了敲門。
「什麼事？」
「鄒管家想要見鄒老爺。」那侍衛說道。
馬公公從床上走坐起來。
「你說什麼？」他快步下床，打開門。
那侍衛重複說道：「鄒管家來了，他想見鄒老爺。」
「現在？」馬公公眯眼。
「人就在驛站外。」侍衛說。
「我知道了。」馬公公說，「讓他見。」
「是。」
侍衛領命下去了，馬公公看向了一旁的房間，他兩邊的房間分別住著潘家兄弟。
潘守軍已經穿戴整齊，手裡攥著寶劍，走了出來。、
潘冰也批了一件衣服，笑盈盈靠在了門扉上。
「誘餌又來了？」他沖馬公公說。
馬公公道：「去看看。」
「好嘞。」潘冰說著，跟上去。
馬公公又對潘守軍說：加強戒備。
「是！」
…………
…………
昏暗的房間中，燃著一個根蠟燭。
鄒老爺的臉浸染在燭光下，影影綽綽的光撲在臉上，也擋不住眼下的黑眼圈。
「你怎麼這個時間來了？」鄒老爺看著鄒管家。
鄒管家說：「我，我想起了一件急事，必須見老爺。」
「什麼事？」
「小姐的事情。」
「素素？」鄒老爺提及鄒素素，還是沒有從喪之痛中走出來。
「她都下葬了，還有什麼事？」
鄒管家說：「人是下葬了，但是明天就是小姐的頭七了……」
鄒老爺說：「所以呢？」
「我想問老爺，能不能去。」鄒管家說。
「你就是為了問這個，大半夜跑過來？」
「是……是……」鄒管家擦了擦額角的汗漬。
鄒老爺皺了皺眉：「我不是跟你說了？我能不能看，要看六爺，他同意了，我才能離開。」
鄒素素下葬那天，他就被帶來了驛站。
馬公公根本不在乎他怎麼想，只要能抓住肖叔倫跟高景川就行。
「說的也是啊……」鄒管家咽了咽口水，壓下湧上心頭的煩躁，「您看我，這幾天都迷糊了，竟然大晚上來問您這麼一個問題。」
鄒老爺說：「沒事了吧？」
「沒，沒事了。」
「那離開吧。」鄒老爺站起身。
鄒管家舔了舔嘴唇，坐立難安地站著，但是沒有離開屋子。
「還有事？」鄒老爺問。
「呃………」鄒管家絞盡腦汁想理由，他沒想到，肖叔倫這麼久了還沒動手，現在他都要硬撐不下去了。
「說話啊。」鄒老爺催促。
「我……我想問問老爺，還有什麼需要的衣物之類的，我明天給你送過來。」
「不需要。」鄒老爺說，「不是跟你說了，我這裡什麼都不缺。」
鄒管家僵著嘴角：「我就是擔心老爺……」
鄒老爺皺眉看著鄒管家，心浮氣躁地趕人：「回去吧。」鄒管家在這裡待的時間長了，可不要將毒藥的事情露餡！這是鄒老爺最擔心的。
鄒管家硬著頭皮，還是沒走。
「你……」鄒老爺也終於意識到了，他有什麼事要說。
但是……
周圍一定都是眼線，鄒老爺沖鄒管家使了眼色。
「有什麼話，明天說，我累了。」
鄒管家一攥拳頭，沒辦法，只能往外走。
…………
…………
此時，另外房間的潘冰與馬公公將兩人的對話盡收耳底。
「又來試探？」馬公公皺眉。
潘冰通過小孔，盯著鄒管家看：「看樣子，不是。」
「那……」
「砰！」就在此時，窗戶忽然被人一把推開了。
一個小孩大大刺刺，蹲在了窗戶邊兒上。
「你！」馬公公一下子變了臉色，此時，他周圍保護的弓弩手也涌了進來。
一行人訓練有素將馬公公保護起來，手裡的弓弩暗箭對準了殷無傷。
殷無傷沒有當回事，直接道：「你是不是那個老太監？」
他一指馬公公。
馬公自從離開洛京化名：「六爺」，已經多少年沒有敢這麼叫他了。
「放箭！」他冷冷開口。
弓弩手接到命令，幾乎是一瞬間，萬箭齊發！
他們冷箭出弦，殷無傷這邊運起了內力，那些箭矢還沒靠近他，就被他抵擋在身體之外。
也就在這時候，另一道藏藍色身影閃出來，手裡的劍直接沖著馬公公去了！
馬公公身邊的一個幾個弓弩手連忙調轉了方向。
那箭矢還沒碰到鄒藍，被他用劍格擋回去！
一時間，幾個弓弩手受了傷。
馬公公這邊，一時間潰不成軍。
「來人！來人！」他大喊一聲。
隨即屋中又衝進來十幾個弓弩手，小小的屋子差點被擠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