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邪神降臨，性情缺陷
普薩死的太快了，他苦心打磨錘鍊出來的雙修魔侶雙神姬被石應虎的強橫掌力沖飛，但因為金剛境的體魄卻並沒有死去，只是全部重傷，並且在普薩死去之後，這對雙神姬便如同失去靈魂一般，就像兩具破敗、被主人遺棄的布娃娃。
「帶回軍區去吧，終究是兩個可憐人，交給官方看能不能幫她們恢復神智。」
石應虎在心中盤算一陣，終究還是決定不再繼續追殺戰鬥，先把彭烈與花盈月送回軍區再說。
正所謂百鳥在林不如一鳥在手，直接讓彭烈與花盈月自行返回的話，他們若是中途遭到暗算，這人便算是白救了。
越是隨著時間推移，石應虎對於極惡小隊的掌控力就越強，眾人此時都無任何異議。
然而，所有人都未能注意到，在遠方的樓閣高處，一名清瘦如教書先生一般的老者，身後恭恭敬敬站立著一男一女兩人，他們俯覽注視著下方，黑白勾魂二使常歡常玉兩兄妹，在這一刻有些噤若寒蟬。
其實，這三人早就已經到了，只是遵守魔門中人的本能並沒有第一時間現身，而是隱藏起來等待漁翁得利的機會。
同為地鬼腐窟七大長老之一，饕餮老魔當中是遠比旁人更了解貪婪大長老普薩與他的元血魔功的，因為饕餮老魔一眼就看出了普薩留在彭烈與花盈月身上的布局暗手。
在這樣的布局之下，石應虎的小隊即便還是能勝，整支小隊至少也要毀掉一大半，並且，實戰並不是這樣計算的，實戰並不僅僅是硬實力對比互換，更多的時候要看心態崩不崩，戰鬥士氣崩不崩。
試想，極惡小隊歷盡千辛萬苦，甚至還死了一兩個人，終於把普薩傷至重傷狀態了，而彭烈與花盈月這個時候也傷好參戰了，勝利似乎已然是近在咫尺之時。
普薩的元血魔功催動，暗中種在彭烈與花盈月體內的血蛭魔息激活，這個時候血蛭魔息已經成長到一定程度了，自內而外破體而出，直接就能要了彭烈與花盈月的命，兩人即便勉強不死也不可能再剩下任何的戰鬥力了，元血反補之下，普薩恢復如初，甚至狀態比開戰前還要好……極惡小隊的諸人心態會不會崩潰，戰鬥士氣會受到怎樣程度的打擊？
尤其普薩還極為精擅魔道邪音功，挑撥離間、亂人心神那是他的拿手好戲，到時候極惡小隊說不定有幾個人會被他撩撥的倒戈，在這個時候，在饕餮老魔的預想中，就是自己入場強搶的時候了。
石應虎的命元，饕餮老魔勢在必得，他甚至不大敢讓普薩也有機會察覺這一點，因為普薩察覺之後，沒準會同自己玩命搶奪。
在這樣的心理作用之下，饕餮老魔就隱隱得將同樣作為七大長老之一的普薩作為假想敵了，在名門正道這樣的情況也常有發生，重寶厚利面前人心是試不得的，更何況是在邪魔九道，強者擁有一切、失敗者一無所有，搶奪同門下位者的寶物，魔道強者一點心理負擔都不會有。
因此在雙方交戰過程當中，雖然常歡已經數次建議自己出手了，但饕餮老魔都說不急，他甚至隱隱希望普薩在石應虎面前吃虧，然後敗退，自己坐收漁人之利，甚至還能讓普薩老鬼不得不欠下自己一份救命之恩。
然而，心中的計劃盤算是美好的，現實則是殘酷突兀的，在饕餮老魔最瘋狂的預想中，他都沒想到與自身同階，甚至讓自己相當忌憚的普薩，會敗得這樣快，這樣慘。
那個光頭的石應虎，雙掌揮出，六龍盤旋，掌力轟擊處一切都灰飛煙滅，堅固的水泥地面被轟出一個巨大的深坑，普薩一瞬間就死掉了，連最為擅長的元血魔功，連種在彭烈與花盈月身上的暗手都不及催發，他就這樣死掉了。
石應虎掌斃轟殺地鬼腐窟七大長老之一的貪婪大長老普薩之後，極惡小隊的士氣飆升飛漲，石應虎的權威飛漲，彭烈與花盈月也沒死，他們身上雖然種植著血蛭魔息，但自己又不是普薩，自己是沒有將之激活的手段的。
因此，當極惡小隊帶著彭烈與花盈月退走，一同返回軍區時，寒風吹過，氣質便猶如教書先生一般的饕餮老魔，獃獃得站立在樓宇陰影中，不知在想些什麼，他身後的黑白勾魂二使常歡與常玉兩兄妹，也不敢說，也不敢問，怕被大長老的余怒波及。
「呵呵……真是想不到啊，在與我交手之時，他竟未出全力？還是在與我交手后，這個光頭小子又獲得了什麼頓悟？」自知已然錯失良機的饕餮老魔此時此刻喃喃自語著，似是沉吟，似是反思。
「大長老也不必為此心焦，宗主的大計進行得非常順利，雖然有數位大長老已然隕落，但，這對於您來說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此役過後，地鬼腐窟諸多事務繁雜，宗主必然要更加倚仗您的力量。」站在饕餮老魔的身後處，常歡眼光轉動，他突然這樣抱拳躬身言道。
饕餮老魔哪怕明明知道常歡是在寬自己的心，但在眼下這種情境下，不得不說是非常得受用的，因為常歡說的並沒有錯，雖然自己這邊受到一些挫折，但大盤大局來看，宗主的大計已經完成大半了，此役之後，宗主一方面要閉關消化，另一方面地鬼腐窟要勢力收縮。
在這種情境下，不死，便是最大收穫與勝利。
（也不知道，宗主與邪凰那邊，進行的怎麼樣了……）目光眺望，饕餮老魔如是心語。
…………
另一邊，在極惡小隊的護送下，彭烈與花盈月非常順利的返回到軍區，在經過身份驗證后，軍區要塞緩緩升起合金鋼門。
就在這個時候，石應虎剛剛要走入軍區前的一瞬間，他突然覺得遍體生寒，背後的肌肉繃緊皮膚一炸，非常清楚自身直覺遠遠比普通傳奇武者更加敏銳的石應虎，他驟然間轉身。
只見遠方，大概是廣域市城市中心的位置，有一道深紅血色光柱衝天而起，將整個世界都籠罩在昏暗殷紅色的光幕當中。
「這……」
「這是要世界末日了嗎？」
見到石應虎的應激反應，極惡小隊的其它人包括彭烈與花盈月也都驀然回身，正正看到那深紅血色光柱衝天而起的畫面，此時此刻原本正是在正午時分，在這血色光柱出現后，天穹驀然就陰暗下來了，石應虎雙眼當中紫瞳金睛應激浮現，雙眼四周的經脈浮現，他比旁人看到了更多的畫面，收集到更多的訊息。
旁人僅僅只見天穹驀然暗紅下來了，而在石應虎的目光當中，卻是暗紅光幕下，漫天飛舞著赤紅色的骷髏頭，這些亡魂全部是這次廣域市生化危機事件的死難者，他們死都無法死得安生，此時此刻在血月世界神術力量的作用下，化為一條亡者之橋，下接大地祭壇，上入蒼穹。
似乎，似乎是要將什麼龐然偉大之存在，接引到這個世界上。
儘管不像石應虎一般，能夠看到、接收到更多的訊息，但在場所有人還是被眼前這極盡壯闊的景象震撼到了。
甚至於要塞中有許多士兵開始本能得求神拜佛、畫十字架、念誦基督耶穌之名。
不信神，是因為沒有見到神，而在見到之後，現代的人類往往會兩極分化，一者變得相信，一者變得……更改了自身對神的定義。
無所不知，無所不能，至高至上，永恆存在者為神，然而，血月世界的諸天神靈嚴格意義上講，似乎這四條中的任何一條都無法完全達到，牠們並非無所不知，也達不到無所不能，血月神系五階，而地球文明已經達到四階，因此也談不上至高至上。
至於永恆存在，若是成為神靈就可以永恆存在，那麼血月文明體系中的「星界」神之永眠地又如何解釋？
「起來，站起來，那傢伙是用你們妻子兒女的血肉鑄起來的，你們在跪拜什麼東西？」許多士兵跪拜屈服，然而更多的士官、戰士，將這些傢伙提著衣令拽起來，砸倒在地，繳除武裝，全部都要受處分，關禁閉。
一直以來，炎黃古國對於血月神靈的宣傳都非常清晰，這是炎黃古國的傳統了：讓每一名士兵清楚自己為何而戰。
血月神靈，相對於地球科技武道文明，事實上並沒有絕對優勢，的確要更強一些，但兩顆星球間間隔著漫長距離，這便是最堅固的壁障與地利，更何況地球文明是科技武道複合型文明，並處于飛速發展階段，雙方真的全面開戰，已方並非是沒有一戰之力的。
有人也許會問，為什麼一定要打，和平相處，共同發展不好嗎？
問題是，現在是對方佔據著文明優勢，是血月文明先出手的，並不是蒼龍星球這邊想打，更何況文明體系是有排它性的，先發文明會本能壓制后發文明，地球科技文明若不是經歷大災變受到重創，武道文明估計也很難發展起來。
在血月那邊的高層眼中，蒼龍星球這邊整個星球的人，都是異端！
就像未來蒼龍星球發現一個四階蟲族文明一樣，恐怕蒼龍星球這邊若是佔有文明優勢的話，也不會同對方和平相處的，蟲族文明的發展模式，是意志共同體模式，是由腦蟲統領整個種族，普通的地球人類怎麼同野獸智力的兵蟲和平相處？把自己餵給對方嗎？
別說文明不同，種族不同，蒼龍星球內部全部都是人類時，也內部自相殘殺好幾千年。
當文明發展到一定程度時，人就很容易自以為自己高級一點，應該文質彬彬、文明博愛、眾生平等，但其實目前的人類文明在宇宙當中不過寄蜉蝣於天地，渺滄海之一粟罷了。
這個時候的人類文明其實更適合一句話：失去人性，失去很多；失去獸性，失去一切。
眼前的血虹光柱與周圍環境的詭秘變化，已經讓許許多多的人崩潰了，但事實上，他們所看到的這些，不過浮於表面百分之二十左右的信息罷了，他們看不到漫天的深紅色骷髏飛舞哀嚎，他們看不到那些靈魂被束縛著形成橋樑，貫穿空間。
他們更加看不到，隨著靈魂之橋貫穿空間，世界震蕩，空間崩碎，天穹之空出現一個小小的「洞」而在洞的另一邊，牠正向下方窺視著，隨著「洞」越擴越大，牠嘗試著向下方伸出一支手指下來。
「啊！」
石應虎在注視到牠的那一刻，只覺得雙眼劇烈得痛楚，他慘呼一聲本能得閉眼，同時以雙手捂住眼睛。
「頭，怎麼了？」哈莉?奎因第一個撲上來，扶抱住石應虎，卻見石應虎緩緩放下雙手，自微閉的雙眼當中滲出血水。
「沒什麼事，看到了一些……不該看到的東西。走吧，回去見師長，交付任務。」畢竟僅僅只是看了一眼，還有相當程度的隔絕保護，撐過最初的炙痛感后，石應虎將紫瞳金睛切換回正常眼狀態，眼前的視野，就漸漸得清晰了，只是石應虎也能清楚得感覺到，自身面部眼周的相關經脈有輕微受損，短時間內，最好不要再激活紫瞳金睛了。
順利穿行，返回到軍區要塞內部，這裡此時此刻還沒受到外面異變的波及影響，許多戰士的臉上喜氣洋洋有振奮欣喜之意。
隱隱間，可以聽到四周人行走時的交談低語。
「支援終於抵達了。」
「寒螭劍派的葉清秋葉仙子啊，真是漂亮，太羨慕了，她明明是和我媽同一代的人，結果長得比我女兒還要嫩，傳奇武者真好。」
有石應虎帶路，一眾人暢通無阻的來到首長辦公室，石應虎在打算敲門的時候，放下了手，下一刻，蔣雲飛恰巧開門走出，他的臉上還有笑意，在看到石應虎的時候愣了一下。
「石大校，您剛好也回來了啊？太巧了，我這就通知首長，寒螭劍派的葉清秋葉仙子帶領四名傳奇武者破圍抵達，與地鬼腐窟七大長老之二的銷魂蝕骨兩大長老遭遇，葉仙子陣斬蝕骨夫人，重創銷魂夫人，這一戰之後葉仙子在地榜上的排名又要大幅提高了。」
蔣雲飛明顯是葉清秋的迷弟，根本就沒有人問他，他依然滔滔不絕的的說著，等到他去辦公室通知冷藏鋒師長的時候，在場所有人都已經知曉發生什麼事了，並且彭烈與花盈月的臉上，多多少少有些不大自然。
「切，有什麼嗎，我們也擊殺了七大長老之一的貪婪啊。」
「哈莉，少說兩句，葉仙子一舉擊潰嫉妒與慾望兩大長老，挾帶四名傳奇武者支援，這的確是大好事，至少廣域市防務的主要責任不需要我們硬扛著了。」
石應虎讓一旁的哈莉?奎因慎言，同時喝了一口茶水，此時此刻他腦海中更多的，是在回想自己剛剛看到的那一幕畫面：靈魂之橋，嘗試降臨到這個世界的龐然大物，漆黑猶如夜色一般的肌體，蒼白猶如骨骼般的外甲，牠的形態近似於人類而並不是人類，僅僅只是一眼注視，帶給石應虎的象徵意義：便是死亡。
無論是漆黑如夜的黑暗，還是蒼白如骨的潔白，在某種意義上講，似乎都是最為接近死亡的顏色。
（從貪婪大長老普薩身上獲得的黃金潛能點……靈魂之橋……降臨……地鬼腐窟那群瘋子難道真的是想讓血月世界的神靈降臨到這個世界？那樣做對他們有什麼好處？）
（無論如何，這件事都太大，太恐怖了，據科學家的推測，神靈至少是五階生命體，牠若是真的成功降臨，現在的炎黃古國或者說現在的地球，真的能夠戰勝？）就在石應虎閉目思索的時候，蔣雲飛走了出來，讓石應虎進入師長辦公室內。
「兩位也請一併進去吧，您是河濟市的斷魂刀彭烈吧？久仰大名，久仰大名，您是邊陽市莽先鋒花盈月吧？果然如傳聞中一般英氣不讓鬚眉，我剛剛得到葉仙子的戰報太興奮了，怠慢二位了，實在抱歉，戰役之後小弟設宴賠罪，請務必賞光。」蔣雲飛畢竟是八面玲瓏的人，在初時的些微怠慢之後很快就反應過來了，此時此刻一邊送三人進辦公室，一邊應急補救著，這個時代沒有軍人會不想同傳奇武者打好關係，必要時有多一位傳奇武者全力幫忙，很多時候就是截然不同的結果。
…………
辦公室內，廣域市軍區師長冷藏鋒正在與五名傳奇武者飲茶笑語，在這個時候在蔣雲飛的引領下，石應虎、彭烈、花盈月三人走入進來，冷藏鋒站起身來對五名傳奇武者當中為首的那名女子言道：
「這一位便是我同你說的，先敗暴食，后殺貪婪的『光榮虎王』石應虎，在我們這一代人中，武道界當以你葉仙子為首，但在這一代人當中，應虎卻堪稱是佼佼者，新一代武道界領軍人物中的有力角逐者。」
「呵。」
對於冷藏鋒極力的推崇，葉清秋還沒有說什麼，她身後跟隨的一名男子便已然不屑得輕呵一聲，那種隱隱不屑的意味，在場眾人無一人不能清晰感受到。
葉清秋的確是極為美麗端正的女子，銀袍長劍、鬢角如墨、肌膚如雪，她眉心處有一點硃砂痣，似並不是裝點上去的，而是天然形成，眉心對應腦垂體又稱祖竅穴，相比葉清秋的清冷美貌，石應虎進門之後倒更多的注意那一點嫣紅，不是裝點上去的，天然形成又似乎不大可能，但若是後天修鍊武功氣血凝聚上去，便側面說明寒冰仙子葉清秋有一門極高明的，修鍊精神的功法。
若不夠高明，也沒有誰輕易間敢把氣血、真氣大量搬運入腦。地球科技目前都沒能研究明白人類大腦，武道也是如此，修鍊腦部經脈竅穴的功法，幾乎無一不高深精妙，兇險至極。
根本就沒有理會葉清秋身後那名男子，冷師長欣賞自己，大力抬舉自己，石應虎本人卻並不覺得自己會是武道界新一代的領軍人物，他現在一心只想解決廣域事件，然後通過諸般手段，突破至傳奇先天境界，晉陞先天大金剛。
至於在武道圈的名譽利益，修為戰力足夠了，自然就會有，修為戰力不足夠，像江湖上武道宗師那些靠商業互吹來獲得名譽利益，既令人不屑一顧又太過的兇險，就猶如在沙灘鑄堡，水漫則堡消，幾乎是毫無意義的。
「冷師長，雖然隨著各地增援的抵達，我方力量在不斷增強，但外界的異變您也注意到了吧？地鬼腐窟的動作恐怕要遠遠比我們想象的更快……我們，恐怕沒有時間再慢慢清除周邊了，若是您同意的話，我申請導彈覆蓋式轟擊，然後組建精銳部隊直搗黃龍，局勢衍化到現在，已經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靈魂之橋，神靈降臨，雖然僅僅只看了一眼，石應虎也不確定對方大概在什麼時候能夠成功降臨，但那樣強橫偉大的存在，牠只要已經開始動手嘗試了，成功恐怕也就僅僅只是時間問題而已了，並且，恐怕還並不是非常漫長的一段時間。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導彈轟炸，石應虎，你是想把廣域市變成一片廢墟嗎？」
冷藏鋒還沒有開口，葉清秋身後的那名男子就又一次開口了，他似乎莫名間對石應虎抱著很大的敵意，這讓石應虎覺得挺莫名其妙的，多少年了，至從自身晉陞傳奇之後，除非利益相關，否則很少有人/從來沒有人，敢於開罪自己。
而葉清秋身後的那名傳奇武者，他身上的敵意幾乎是不加掩飾的。
「廣域現在已經變成廢墟了，如果再不做出決斷，地鬼腐窟的計劃完全完成，你知道會面對什麼嗎？」
「難道你知道？」
「我也不知道，但我不想去面對，敵人在做什麼，我們就要阻止什麼，這難道不是常識嗎？」
「冷師長，我還是再次申請導彈轟擊城中心，再不轟擊……不，哪怕是現在就開始轟擊，我都懷疑效果如何。」不再理會那個一味挑釁的傢伙，石應虎轉過頭對冷藏鋒師長這樣言道，對方是一位統兵一生，極有決斷與能力的軍區首長，石應虎相信對方能夠做出最正確的判斷。
然而，這一次石應虎猜錯了。
「不，不行，應虎，也許你的建議是最理智甚至最正確的，但就像柳先生所言的一樣，我們不能對城內進行導彈轟擊，並不是因為財政問題不捨得那點錢，而是因為那裡還有著我國大量的平民，我們不能轟炸。」
「那裡，不是已經被感染者佔領了，小當量的東風導彈也行啊，至少干擾對手一下。」
「小當量的東風導彈也不行，因為抗毒血清已經研製出來了，現在城中那些被感染者，都可以恢復過來。」這句話，並不是冷藏風，也不是那個對石應虎抱著莫名敵意的柳姓武者言說的，而是在一旁一直靜默不語的葉清秋開口。
她這一句話出口，就猶如一劍封喉，石應虎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他沒辦法憑藉自己的判斷，說服冷藏鋒師長東風洗地一下子洗掉幾千上萬人，尤其是這些平民還是他宣誓保護的國家人民。
「那麼，至少，至少集中優勢兵力進行突擊。首長，您信我，我剛剛從一線下來，我能清晰的感覺到，地鬼腐窟的計劃已經完成大半了，我們再不傾盡全力，恐怕步步被動再想做什麼就晚了。」
「的確，冷師長，地鬼腐窟七大長老都已經被派到一線了，再加上外面的異象，恐怕真的已經到地鬼腐窟圖窮匕見的時候了。」花盈月雖然不明白，在外面返回時還非常淡定冷靜的石應虎，為什麼會突然這樣急切得要求出戰，但她選擇相信石應虎的判斷，這種事情幫親不幫理，更何況集中兵力直搗黃龍，在此時此刻的形勢下未必是錯誤的選擇。
外面那通天的血柱，總不會是地鬼腐窟閑得沒事，弄出來單純好看的。
「現在集中優勢兵力去直搗黃龍？我看是集中優勢兵力去集體送死，地鬼腐窟七大長老的確是折損近半了，但地鬼腐窟七大長老中的『傲慢』邪凰念九幽，傳奇中階修為，在當世評價中與傳奇高階武者比肩，只要他不死不敗，地鬼腐窟七大長老中的另外六個怎麼失敗、怎麼戰損都無所謂，我是不同意搶攻的，時間站在我們這一邊，我不相信有什麼變化，可以擋得住國家後續支援過來的力量。」柳姓武者的認知，其實未必就是錯的，即便五階神靈降臨人間，牠也未必就能真的將東方第一強國一把按翻在地。
五階神靈降臨在地球任何地方，已經可以吊打碾壓一片了，然而除了兩個節點，一個是西方的美利堅合眾國，一個是東方的炎黃古國，這兩個文明都是四階巔峰，美利堅合眾國科技四階頂，武道四階中，炎黃古國科技四階高，武道四階高，都是底蘊深厚可以同五階生命體掰一掰的存在。
但是，真讓五階神靈成功降臨，炎黃是未必會敗，廣域市爆定了，甚至周邊的幾座城市幾十上百座城鎮村莊也很幸免於難，四階天人武者就已經是人形核彈，五階生命體爆發出來的力量是什麼量級？通古斯大爆炸？
就在石應虎已經壓不住心火，準備砍那個姓柳的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喧嘩聲。
石應虎隱隱聽到哈莉與阿維納斯的聲音，他頓時臉色一變往門外走去，卻被冷藏鋒師長一把按在肩膀上。
「應虎，這個時候你就不要露面了，他們畢竟是一群犯人，和你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師長……他們剛剛為您豁命回來，飯都沒吃上一口，就又變成犯人了？」石應虎豁然回身，瞪視著冷藏鋒，這一刻，他是真的動怒了。
「他們本來就是罪大惡極的犯人，我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削減自身的戰力，但應虎，你這個人最大的缺點就是太講兄弟義氣，太重視個人感情，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瞪著眼睛就像老虎要吃人一樣，你為了一群犯人跟我翻臉？」
「我答應過為他們申請減刑的，他們在跟我一起並肩作戰，拼過命后，就已經不再是犯人！」
「那只是減刑，得要我來批准，他們現在立下的功勛還不足以抵消他們的罪行！」
「鬆開。」石應虎直接掙開冷藏鋒的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掌，大步向外走去，而就在這個時候，葉清秋身後那個姓柳的男子一臉壞笑得橫擋上來。
「石兄，何必為一群下三濫的同冷師長傷了，噫？！」和氣兩個字還未說出口，柳輕鋒就發現眼前的光頭男子身軀膨脹，緊接著他就像一座山一樣毫無猶豫地撞擊過來了。
面對眼前這個雜碎，石應虎丹田發力真氣擴於全身，他發勁一抖，全身筋骨立刻齊鳴，從脖頸，一節節脊椎，胯骨，大腿根，膝關節，脛關節，腳趾關節。兩條手臂，手指關節。全身筋骨隨著意志氣血真氣一爆，無一不雷鳴爆響。
下一刻，石應虎腳步一墊，他猶如一座山般撞向柳輕鋒。一股無由而來得猛烈勁風呼嘯旋刮起來，整個房間都在震蕩。
像這樣的威勢，像這樣巨大的爆發力，令在場的所有人幾乎無一不臉色驟變，葉清秋的臉色沒有變化，然而她眼眸微眯注視著這個揚眉刀出鞘，擇人慾噬的光榮虎王。
「難怪清音回去之後百般讚歎，念念不忘，再也看不上輕鋒了，像這般勇烈豪邁的性情，的確是很容易讓小女孩心折。」葉清秋心中這樣喃喃著，心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