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悲劇，就是將美好的事物撕碎給人看

鎮江警局與ZJ市第四高中的距離並不遠，周克與周可可拉響警笛，一路超車，不到十五分鐘就將石應虎等人送到了第四高中。

此時此刻已經是下午即將要放學的時候了，在教學樓第四層，卻聚滿了人，其中有神色慌張的老師，更多的是滿臉好奇的學生。

眾人竊竊私語的聲音層層疊加起來，形成令人心煩意亂的嗡嗡雜音。

「胡鬧，聚這麼多人做什麼？校長、教導主任在哪裡？除發現案發現場的人員以外，請其它人各回各班。」擔心「目標」還沒有離開，在這裡大量聚人會讓死傷變得無法控制，石應虎帶著人一到現場就立刻要求那個禿頂戴著眼鏡的教導主任疏散學生。

第四高中的校長似乎去市局裡開會去了，目前在這裡主持工作的是校教導主任。

「可是如果讓學生都各回各班的話，我們的防衛力量就不夠了。你好，我是學校保衛部的李剛澤。」因為石應虎的話，那個戴著眼鏡的禿頂教導主任唯唯諾諾得點頭應是，然而在這個時候，一名身材高大強健穿著運動服的男子走上來，他這樣言道。

「你好，這是我的獵人執照，據可靠消息，那個變異生命體很可能具備念力或者空間系異能，正常的武者打不打得過另說，根本就擋不住。」聽到石應虎的解釋，李剛澤靜默了片刻，然後他緩緩地點了點頭。

「如果是這樣，那麼你說的對。主任，請讓老師將學生們都帶回各自教室吧。」身材高大的李剛澤側身，對一旁的教導主任這樣言道。

學生的紀律性還是很強的，也因此而效率出色，在下達決定后本來亂怏怏的人群在老師的引領下很快散去了，留在現場的只剩下石應虎等人、教導主任、李剛澤與那對發現學生屍體的男女老師。

「我和陳欣老師在這約會，因為這處教室是廢置不用、充當雜物室的，我們聊天過程中欣欣比較細心，她意外發現了最裡面柜子里似乎有半截袖子伸出來……然後，然後我們就發現那具屍體了。」

從鐵柜子里取出的，在地面上擺放著的屍體還未腐爛，但已經開始散發臭味了，即便這一次不被這對偷偷談戀愛的青年教師發現，用不了多久也會被發覺。

雜亂的黃色頭髮，屍體已經開始腫脹了，因此面目顯得有些模糊。

「殺人，藏屍，一般來說不大可能白天進行卻不被人發現。學校也有監控吧？麻煩把這兩天的監控錄像取過來，看看有誰夜晚在附近遊盪過。」

「另外，叫各年級的班主任老師過來。羅動，把八月十五號那天的街道視頻放給老師們看，看能不能在兩個小時以內的人流中找到自己班的學生、老師或者其它認識的人。」說完，石應虎的目光落到周可可與周克身上，問道：「還有什麼補充的嗎？」

相比自己這個趕鴨子上架的業餘從業人員，周可可與周克畢竟是警察學校畢業的，科班出身修有槍術（槍械），無論經驗還是戰鬥力都不見得比自己來得差。

「你們認識死者吧？」周克這個時候已經半跪在被發現死者身旁半天了，在石應虎說完后他抬頭開口問道。

「是307吳德福同學……一個比較胡鬧的學生，時常同校外的不良青年廝混，但我沒想到他會遇到這種事。」教導主任語氣有些沉重得言道，似乎認為有著自己的一份責任。

「307班要重點排查，另外一定要問清楚這段時間與他交往密切的人，他的脖子似乎是被人以重手法直接扭斷的……心思挺細膩啊，不排除目標是個女生，它已經是在有意識得誤導我們了。」事實上，那個隱身於暗處的傢伙已經成功了，若非是重案組徐晴的提醒，石應虎、周克他們的思路，到現在還停留在拳上站人、臂上跑馬的彪形大漢身上呢。

而就在這個時候，各年級的班主任都來到了，大多數都是女老師，極少數是中年男子。在這個時代，男人戰死的多，像教師這樣的工作崗位多由女性來做。

羅動大概跟各位班主任講解了一下情況，然後各位班主任開始看警方的監控錄像，沒過一會，第四高中校保衛部的李剛澤就臉色鐵青的返回了。

「抱歉，這一星期的學校監控錄像……都被竊取、刪除了。」

「…………」

「很好，小花招耍得不錯，我越來越相信目標是個女生了。」石應虎雙眼一眯，他沉吟片刻然後這樣自語道。

「喂，石頭，什麼意思啊，難道女生就愛玩小花招嗎？」背負著鐵鎚的程娜一臉的不開心，覺得石應虎大男子主義，有性別歧視的嫌疑。

「我只是感慨男女行為模式的不同，如果是男生的話，這種時候多數會選擇跑路吧？雖然一下就暴露了，但只要逃到曠野天高地闊，有著無數的變數與可能。然而我們的對手，它的心思細膩，但卻始終在和我們捉迷藏，做不出決斷，始終在被動拖時間……她居然把屍體藏放在柜子里，就當是處理了，就算這一次沒被意外發現，時間久了，天氣燥熱，根本就沒有發現不了的可能性。」雙臂抱於懷靠在一旁牆壁上，事已至此，石應虎反而放鬆下來了，目標鎖定並且已經離她越來越近了。

隨著校園小混混吳德福屍體的被發現，警方的力量也會逐漸往這裡匯聚，隨著時間的推移，目標的心理壓力會越來越大，再加上她的毒癮與異化反應，逮到並消滅掉對方，已經僅僅只是時間問題了。

像這一次目標被雷達偵測到，很可能就是知曉吳德福的屍體被發現了，因心態不穩導致的能量溢散反應。

「吳德福的話，說起來他這段時間一直以來都和高二的一名女生糾纏不清。」在這個時候，有一名戴著眼鏡的中年女教師舉起手，這樣言說道。

「您是說葉稚言？同吳德福的情況不同，葉稚言同學可是好學生，僅僅只因她被吳德福糾纏，就懷疑她，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石應虎他們還沒有開口，在場的兩名班主任老師反倒是吵起來了，她們的話題都集中在一個叫「葉稚言」的女孩身上。

「葉稚言？這個名字有些東瀛風啊，是遺民嗎？」

「不是，稚言她是炎黃人……至少戶口上是這麼寫的。」葉稚言的班主任老師皺著眉這樣言道，顯然因為自己優秀的學生被人懷疑，心裡感到很是不快。

「我可以理解您的心情，但無論怎麼樣，至少帶我們去見一見這位葉同學吧，無論主動還是被動的，既然她與死者有過糾纏，那麼也許可以為我們提供線索，儘快找出隱藏在校園裡的變異體，也讓其它學生們安全一些。」

「另外，老師您貴姓。」

「……免貴姓黃。既然你們這樣堅持，那我就把稚言帶過來，不過還是太可笑了，我當二十年老師，像稚言那麼溫順的孩子一隻手都數得過來，功課努力、待人友善，稚言她怎麼可能會和殺人案扯上關係呢？」

看著黃老師一臉自信得站起來，這讓石應虎的心裡莫名閃過不安感，他伸手制止道：「我們還是一同去吧，薇恩，你陪我一起走一趟。」

「好的。」

最後，跟隨黃老師一同前往206班的，除石應虎、楊薇恩以外，還有學校保衛部的李剛澤。

「葉稚言那小姑娘我也認識，小美人胚子，待人也很禮貌友善，我也不信她會是殺人兇手。」

「我也希望不是，一個校園混混學壞了，殺的時候只令人覺得爽利，一個前途無量的孩子陷入這種事情，則會讓人感到很惋惜。」石應虎手握刀柄如是的語。

在一行人前往206班的時候，對面教室里突然就有一個年輕的男性翻窗戶沖了出來，他直接從二樓往外撲跳，飛落在一輛汽車頂部，然後毫髮無損得拔腿往遠方跑去。

「許勇！？」石應虎身旁的黃老師驚呼一聲。

因為從206教室的角度靠窗的話，可以看到石應虎等人走過去，這個時候逃跑簡直就像是不打自招一樣。

此時此刻，石應虎一行人這個時候還在三樓，然而楊薇恩單手按壁飛躍，她整個人猶如一隻幽紫色的巨大蝙蝠般振翼滑翔，遠遠飛撲向奔跑的少年，僅僅只是楊薇恩這手高絕的輕功修為，足以甩石應虎八條街有餘。

「保衛室，保衛室，你們給我截住206班的許勇，他很有可能就是殺人兇手！」李剛澤的修為也相當不弱，三樓高按壁翻身就往下跳，只是同楊薇恩可以高速滑翔不同，李剛澤從三樓跳二樓以雙手按住二樓外沿，然後再到一樓，最後落穩之後再發足狂奔，屬於和石應虎同一類身法路數。

「您就別去了，他們兩個追一個許勇足足有餘了，您帶我去找葉稚言。」一把按住想跟過去的黃老師，右手握著狼刀刀柄的石應虎這樣道。

雖然獅子搏兔也要盡出全力，但那個許勇也就是個水準尚可的武科生而已，擁有門派師承的楊薇恩抓他已經很穩了，更何況現在還是已方主場，楊薇恩有李剛澤與一群校保安幫忙。

「呼……好的。」

黃老師長長呼出一口氣，然後在她的引導下，石應虎來到第四高中206教室，在這個時候教室里的學生雖然都還在教室里，可學生們已經亂了，絕大多數人撲到窗戶處向下眺望奔逃的許勇，同時竊竊私語著。

唯獨一位長發飄飄的女生端坐在教室的中央，在落日餘暉映照之下，她雪膚紅唇，美麗得像一幅油畫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