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世界的殘酷從未改變，改變的僅僅只是我們

學校的地下掩體外，刀鳴炮響，血海翻騰！

鎮江衛城暴風軍團的絕大部分將士都是由本地的子弟兵組成，他們的父兄妻兒都在身後的城中，因此廝殺奮戰的戰士們士氣高昂，無不用命。

在已方電磁炮火的強火力掩護之下，許多身披甲胄戰衣背負著合金鋸齒大刀、手持突擊步槍的戰士沉默著沖向最前線，與海潮般撲上來的變異獸群碰撞、絞殺。

以高空俯覽視角下視大地，觸眼入目的儘是淋漓血腥。

「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兄弟們，以命報國的時候到了，跟著我沖！」一名戰將尉官在接到上級的指令后，解下身後的鋸齒大刀，咆哮下令然後第一個衝上去。

炎黃古國陸軍戰力舉世無雙，很大部分原因就是因為這個「跟著我沖」的傳統。大災變時期，炎黃古國陸軍有跟著我沖的傳統，以絕大的傷亡硬生生擋下了變異獸群狂潮般的衝擊，保護了炎黃國運的延綿。

炎黃旁邊也有一個自稱古國的大國，不過這個國家的軍隊傳統是「都給我沖」然後……也就沒有然後了。

軍隊崩潰，失措的國民幾乎被變異獸屠戮殆盡，若非緩過一口氣的炎黃古國幫襯了一把，該國的國都都幾乎被從地圖上抹去了，現在也僅僅只是苟延殘喘。

炎黃之所以幫它，是因為多一個受力點，自身面對變異獸的壓力也可以降低些。

一個國家有沒有精氣神，平常表現得還不明顯，真到關鍵要命的時候是決定生死存亡的。

在那名少尉的帶領之下，前二十人雙手握合金鋸齒大刀突擊，后三十人使用突擊步槍火力掩護，隨身彈藥一旦打光，后陣的戰士立刻解下背負大刀進入前陣，前陣體力耗損的戰士則會空出位置換到后陣使用突擊步槍掃射。

整支突擊隊伍就猶如最精密運轉的機械齒輪般，彼此之間緊緊咬合著，在緊密配合間發揮出相對最大戰力。

「嗷嗷嗷！」

絕大部分的變異獸雖然在大災變的進化能量灌輸下變得肉身強悍，非常兇殘，但它們絕大部分是沒有太高的智力的，僅僅只是遵行精英變異獸的指令，同時完全解放自身的殺戮本能。

這即是變異獸的強大之處，但卻也是它們的弱小之處。

只要擊殺獸群中的精英變異獸，擊碎獸潮中的這些指揮節點，變異獸群就會從一支可怕的軍隊，直接退化成各自為戰的單純野獸。

幽紫色的身軀，由外骨骼保護包裹，虎爪、海星似擴展狀頭顱，中央是細而密的利齒獠牙。

浴血的少尉高舉起手中的戰刀，伴隨著雄渾洶湧真氣的灌入，鋸齒戰刀之上明亮起符文般的電路光輝。

雙方，對沖！

…………

「唉，媽，您放心好了，我安全得很。你和爸，妹妹還有大哥都還好吧？」

「哦。知道了，知道了，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媽，我得把電話給同學了，每個人只有兩分鐘的通話時間。」鎮第二高中的地下避難所內，石應虎放下話筒轉身離開，而在他身後排著長長得一隊學生。

整個鎮第二高中近千名師生，但地下避難所內就只有兩台座機電話可以使用，手機、電腦什麼的，在這種時候是沒有效果的，這次變異獸沖城的烈度如此之高，所有民用電肯定都已經被切斷了。

「石頭，走，我們去吃飯了。」

「哦，好啊。」

晚餐，是牛肉罐頭配米飯，學校的物資儲備是ZJ市市長特批過的，甚至比軍區戰士的伙食標準都更高一級，澆上水后蓋上蓋子，化學反應發生，沒過一會西紅柿牛肉湯飯的香氣就飄散出來了。

「咕噥。」石應虎咽了一口口水，他又等了一會，然後就美美得享受起自己的晚餐。

牛肉肉質細嫩，西紅柿酸甜可口，米飯香醇彈牙。

這段日子以來，石應虎一身八卦形意拳修得越發深湛了，筋骨拔長，胃口也越發得大起來，一般來說普通學員肯定夠吃的牛肉湯飯，他呼嚕呼嚕沒一會吃光了，摸摸肚子，只覺得頂多有四分飽。

就在這個時候，食堂的一邊突然就傳來喧囂吵鬧聲，似乎有人打起來了，石應虎本來是不想理睬這種事的，但目光掃視，那邊卻是羅動吃飯的地方。

雖然剛剛說一起吃飯，但羅動這個人活潑好動、愛交朋友，剛剛拿到飯盒就擠到女生堆里去了，還要拉石應虎一起去。

石應虎哪有這些少年心思，他琢磨的是飯後休息一會去訓練館占器械，沒想到這邊卻鬧出了這樣的事。

雖然並不想惹是生非，但凍子是自己多年的朋友，此時此刻卻是不能不管不顧。想到這，石應虎站起來向人圍那邊走過去。

「直接給我不就好了，非要我動手搶，你還多挨頓打，你說你是不是賤啊？」人圍當中，桌椅翻倒，羅動和幾個男生此時此刻已經鼻青臉腫得被打趴在地面上，而徐海峰則拿著幾盒未開封的密封飯盒遞給身後的董雪與白九櫻。

以武道課湯老師為首的幾名老師，就在一旁看著，卻並沒有人站出來阻止。

如果是武科生打文科生，那肯定是不行的，學校老師肯定是要站出來管的，但武科生打武科生……就兩個字，一橫一豎，對的，站著，錯的，倒下。只有站著的才會有資格說話。

因為時代不同了，因此教育的方式也就不一樣。

古代的時候講究尊師重道，視師如父：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

後來社會發展到近代，有一段時間講究素質教育，講究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炎黃古代的時候學生不聽話，夫子是有權力大耳刮子狂抽的，戒尺、打龍鞭，管教，管教，不讓管怎麼教？

自己孩子被打了，孩子的家長還得給夫子送禮，說我家孩子性情頑劣，讓您多費心了。

講究素質教育那段時間，孩子打不得，碰不得，罵不得，最後發展到十三四歲的孩子拿刀捅自己爹媽，殺全家，還有從學校走出來后完全不適應社會的，不堪壓力然後自殺了。

素質教育，在古代的夫子們看來恐怕是莫明其妙、犯神經一樣的。

在學校里給學生營造出一個象牙塔似，天堂一般的環境，等他們走入社會後，社會可不會慣著他們，這就好像打遊戲打慣了簡單難度，然後隔天突然就跳到地獄難度一樣，心理素質較差、沒經歷過挫折教育的學生可不就受不了。

而在這個世界的21世紀，特殊的社會時代背景下。頭腦清醒的老師是有意識讓武科生提前了解生存法則的：錯了要認，挨打要站穩。

不然現在保護得太好，以後這些武科生很多都是要成為獵人/武狩者的，心氣太盛，在野外得罪了高階的獵人、武狩者，然後被人家一刀剁了，國家、學校、家庭的十幾年培養資源可就全都白白扔掉了。

人人平等？

一階的戰士出生入死，浴血廝殺，怎麼和被保護的零階平民平等？

二階的戰將，身經百戰，戰功彪炳，怎麼和手底下的戰士們完全平等？

三階武宗/先天宗師，一人橫劍擋一軍，讓這樣的存在和普通人平等？不存在的。

武科生，技不如人的時候得低頭認錯，這個世界上沒有那麼多的大道理可講。就如同強國欺凌弱國的時候，不會因為你外交官有多麼出色，就不轟炸你一樣。

這個世界從來如此，它的美麗與殘酷從未改變過，並非是你不正視它，它就真的不存在了。

落後就要挨打，這是普世公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