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有問題
如果爺爺當時不走，理直氣壯的呆在那裡，事情本來沒什麼的。
就是因為爺爺拉著我離開，村裡人都覺得是我爺爺做賊心虛，加上爺爺和老瞎子誤會很深村裡人盡皆知，所以大家懷疑是我爺爺害死老瞎子的。
村裡人向來是不講證據，認為一件事是怎樣的，就會固執的認為就是如此。
爺爺百口莫辯，也不願意理會，但是我看得出來，爺爺好像是刻意不想和那道士有所接觸才這樣的，雖然我不清楚原因，但是我也是最近才發現，爺爺越來越神秘莫測，很多東西都是我不清楚的。
回到家裡，爺爺閉口不語，只是從屋裡拿出煙袋子，往煙桿里加進去，隨後端個板凳坐在門口抽著煙。
爺爺只要有心事的時候，就會這樣，我從小跟著他，自然曉得爺爺肯定不對勁。
我站在旁邊看不下去，乾脆也去找了小板凳搬過來挨著爺爺，我好奇的問爺爺，「爺爺你咋個不解釋？」
爺爺吧嗒吐著煙霧，意味深長的說了句，「人們更願意相信他們想看到的，而不是真相。」
我愣了愣，爺爺這意思是，村裡人就希望事情是老瞎子被人害死的？我很不理解，又問，「爺爺，老瞎子是怎麼死的？」
雖然老瞎子和我爺爺不合，但也不是什麼深仇大恨，老瞎子一家人之前對我挺好的，瞎子的女人還經常帶著我放牛，說起來總歸是熟悉的人，眼睜睜看著老瞎子走了，心裡還真不是滋味。
人死大於天，縱使生前再不好，人都死了，還有什麼不能放下。
爺爺這才告訴我，「那驢球子的死確實有問題，你還記得我們去的時候，老瞎子被弔死在房樑上，腳下有凳子不？」
我搖搖頭，「沒有東西。」
爺爺又說，「既然沒有東西，他是咋個上去的？如果是有人害他，死前也是要掙扎的，那瞎子卻安靜的很，身上沒有任何傷，臉上也沒有掙扎，你說奇怪不？」
這話還真是把我問愣住了，確實很奇怪，如果沒有東西踩著，老瞎子是夠不著的。
「是不是那個道士有問題？」我繼續問爺爺。
爺爺卻搖頭，「那道士和瞎子的家裡人一同去了道觀，更不可能。只不過老瞎子肯定是曉得自己要出事，才委託道士帶著家裡人避開，否則以老瞎子的情況，犯不著要她們去道觀。」
這可把我都說糊塗了，老瞎子曉得自己要死，但是又不是自殺，那就是別人在害他，我便問爺爺，「是誰在害老瞎子？」
爺爺嘆了口氣，「活人肯定做不了這事情，能有這本事的多半是陰間的人，老瞎子陽壽未盡，出了這事情顯然不合理，陰間就算要拘鬼也得時辰到了才行，壞了規矩多半有其他原因。這事情你就別管了，怕是沒那麼簡單咯！」
爺爺不願意多說，我也不好多問，但始終覺得爺爺有事情瞞著我，不想讓我知道。
我和爺爺一直坐在門口，爺爺抽煙，我就看會兒書。
沒多久瞎子帶來的道士就直接找上門來，見我和爺爺都在門口，客氣的行了禮，語氣平和的看著爺爺問，「老先生，你和老瞎子之間的事情我都了解，聽說你之前拿了根棒子打了他，能讓我看眼嗎？」
爺爺壓根兒沒理會他，繼續抽著煙。
道士見爺爺不好說話，又笑臉相迎看向我問，「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
我偷偷看了眼爺爺，見爺爺也沒反應，便開口告訴道士，「我叫陳天，你呢？」
道士微微一笑，「我叫張昊，你們村口附近道觀里的道士。」
我看這個道士約莫就不到三十歲的年紀，說起話來和村裡人完全不一樣，心平氣和讓人覺得很舒服，眉眼間也讓人覺得親切，並不覺得是個壞人。
張昊見爺爺始終不理會，臉色顯然尷尬又開口說，「老瞎子是我半個徒弟，幾年前他到我這兒學了些本事，我跟他也算是有緣分，這次事情蹊蹺，我想你們肯定是看出來了，老瞎子為什麼死，我想你心裡應該清楚，這事情跟你脫不了干係。」
我聽到這話，心裡氣不打一處來，撿起地上的石頭就往道士身上扔，「我爺爺才沒有害人，你滾開！」
張昊愣了下，顯然被我的舉動給驚住了，但他並沒怪我，而是心平氣和的說道，「你們村子里藏著的秘密始終會水落石出，不管你是什麼人，但是給陳天穿著天仙洞衣，就是在害他，普通人穿了天師袍子必然要遭報應，我不曉得你從哪裡盜來這袍子，但我勸你好自為之。」
上次在田地里的男人也是這麼說，現在這個道士也說袍子會害我。
莫非爺爺真的要害我嗎？
可是想來想去都覺得不可能，要真害我不用等這個時候，那勾魂使者帶我走的時候，爺爺大可以不管。
這其中肯定有誤會。
道士說他要幫著處理瞎子的後事，便也不和我們多說，只是叮囑了句讓我爺爺不要搞事情。
我心裡覺得奇怪，為啥這個張昊認定和我爺爺有關係。
這事情過後，爺爺什麼話也沒提，到了吃晚飯的時間，爺爺只是弄了飯菜讓我自己吃，他自個兒說要出門消消食，便出門去了。
我見反正都天黑了，就去點燃根香給張瑤吃。
果然，張瑤聞到了香味直接出現在我面前，極其乖巧的坐在我身旁。
我大口吃飯，張瑤極其開心的聞著香。
隔了會兒張瑤突然開口，「今天的事情我都聽到了，你爺爺是很奇怪。」
我愣了愣，連張瑤都這麼說了，我還真有些納悶了，爺爺的行為確實古怪，我好奇的看著張瑤，「可是我爺爺不會害我。」
張瑤皺了下眉，猶豫了會兒才說，「你以前聽不懂我說話的，可是你為啥突然聽懂了？人有人話，鬼有鬼話，鬼是人變的自然聽得懂人話，可是人聽不懂鬼話，除非你也是鬼，你就可以聽懂。」
張瑤這話可把我嚇壞了，我怎麼成鬼了，我活的好好的，我嚇得趕緊把碗放下，極其害怕的問，「可我沒死，我還活著呢！」
張瑤卻搖搖頭，並不認同我的話，「誰說死了就不能活，你看我不也活著的？人沒了魂有沒魂的活法，上次你爺爺騙我進你家門的時候，他是不是手裡拿著一個招魂幡，上面寫了生辰八字？」
我愣了愣，仔細回想著確實是，又點點頭問張瑤這怎麼了。
張瑤憋紅了臉說，「那是你的生辰八字，你要是沒死，為什麼要把生辰八字寫在招魂幡上面？招魂幡是用來招引鬼魂的旗子，你又可以聽得懂我說的鬼話，你說你是不是鬼？」
這下可真把我問懵了，我是活的還是死的？
可是我沒死啊！
我還是搖搖頭，否定了張瑤的想法，「不，我沒死。」
張瑤很有耐心，知道我不信又繼續對我說，「道教有替命的說法，這是我看爺爺那本書上看到的，老瞎子死的蹊蹺，你爺爺行為古怪，再說你爺爺肯定曉得替命的方法，會不會是你爺爺害死老瞎子，把瞎子的命換你身上了？你看剛才那道士都看出來你爺爺不對勁，你爺爺現在又跑出去了，說不定就是去布陣了！」
「真的假的？你別嚇我！」我始終不相信爺爺會做這種事情。
張瑤想了想，「要不我們出去看看，布陣也要用死人來設法，你爺爺要是去老瞎子那裡，肯定就是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