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終極豪賭
「大言不慚!」林遠洋身邊的保鏢一聲暴喝,就要從二樓跳下,被林遠洋伸臂攔住。
「救我?」他戲謔地看著陳敢,「怎麼救?」
陳敢直視著他,毫不畏懼,淡淡道:「這不是對待救命恩人的禮數。」
林遠洋笑意不明,舉掌道:「請。」
陳敢在眾目睽睽之下,背著手,活似個絕世高手,閑庭信步地往二樓走去。
「說吧,我怎麼了,需要你來救?」林遠洋盯著陳敢,像是盯著一隻不知死活的螞蟻。
陳敢不慌不忙,喝了口洋酒,嗆得連連咳嗽,含混道:「有人……咳咳!有人要殺你。」
「哪來的野小子,竟敢在這兒撒野!」林遠洋身後的保鏢站不住了,暴怒著衝過來。
看樣子,林遠洋這次是不打算攔著了。
陳敢沒辦法,只能亮出最後一張牌:「林先生!你最近可看過新聞?」
林遠洋皺了皺眉,招手示意保鏢住手,悶聲道:「你說的是白家館那檔事兒?」
陳敢含笑不語。
林遠洋倒吸了口涼氣,作笑道:「小兄弟……莫非就是扳倒白老太爺的那個少年英雄?」
此一問,連同保鏢在內,所有包間里的大佬,都不由地瞪大了眼睛!
陳敢這個名字,在整個海城,如今就好比一張行走的JJW名片!
如今這少年竟然單槍匹馬,獨闖高手環伺的豪庭會所。
這份膽識,已足夠眾人高看。
更何況,這些人,誰手上還沒沾著點兒見不得人的污穢?
一時間人人自危,包間鴉雀無聲。
陳敢看在眼裡,不動聲色道:「林先生放心,我此來只為救人。」
林遠洋在心裡鬆了口氣,淡淡道:「您說。」
不知不覺間,他竟然換了敬稱。
陳敢掃了一眼包間中的眾人,搖頭道:「此事涉及林先生顏面,閑雜人等……」
林遠洋見賭客面露不悅,自己心裡也不暢快,擺手道:「都是自己人,哪有什麼閑雜不閑雜的?小兄弟有事說事,沒必要危言聳聽。我林某坐得住。」
陳敢心中感嘆: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林家父子,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主兒。
既然這樣,那就沒啥好客氣的了。
他喝了口水,潤潤喉:「林先生的金元演藝公司,是不是有過一個叫劉昱琳的藝人?」
林遠洋一聽,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陳敢不給他開口辯解的機會,繼續道:「五年前,您以董事之便,許諾劉昱琳前程,騙得她的身子和愛情,之後始亂終棄。劉昱琳被公司雪藏,身敗名裂,走投無路之下,只能投湖明志。如今她怨憤難平,化作厲鬼,只求能將你拖入無間地獄!」
字字如雷霆,直擊林遠洋內心!
林遠洋臉上陰晴不定,悶聲道:「胡說八道!保安!保安!給我轟出去!」
陳敢拍案而起,厲聲道:「我知道你不信!我來也不是為了救你!既然林先生執迷不悟,那好,這裡是賭場,您又是這兒的老闆。我就斗膽,和林先生您賭一局!」
「就憑你?」林遠洋輕蔑大笑,連帶著包間里所有心情壓抑的賭客,也都跟著大樂起來。
「就你那點錢,恐怕連一局都撐不住。你拿什麼跟我賭?」
陳敢嘴角一揚:「我不賭錢,我賭命!」
林遠洋眼中寒光一閃:「誰的命?」
陳敢:「你贏了,我的命給你;你輸了,當眾道歉!」
林遠洋:「我為什麼要跟你賭?我現在就可以要你的命!」
陳敢:「你試試。」
包間里又重歸寧靜。所有人屏氣凝神,靜觀著面前四目相對的一老一少。
小鬼鬼和勾魂鬼也在看。小鬼鬼幾次想出言相勸,都被勾魂鬼制止。
保鏢們都嚴陣以待,攥緊了拳頭。
只要林遠洋一聲令下,他們就有把握能一下捏死陳敢。
只是他們自己也說不好,這腦門后涔涔而下的冷汗,究竟是怎麼回事。
陳敢見林遠洋眼神有些鬆動,只是礙於情面,不想先自降尊貴,心裡有了底,淡笑道:「林先生,您其實大可不必這麼緊張。先聽聽我的賭法,如何?」
林遠洋目光漸漸轉為溫和,攤掌道:「你說。」
簡簡單單的兩句話,倒是讓在場的其他人,心裡也都跟著鬆了口氣。
陳敢枕著雙臂道:「很簡單。我賭你明天晚上,一定會去自己旗下的會所泡澡。」
「這……」林遠洋差點被氣笑,「這也算賭?」
不光他,連在場的所有人都覺得,這個少年多半是瘋了。
長這麼大,可能他們還從未見過,有人會因為一個如此兒戲的賭注,置自己生死於不顧。
他們不懂,小鬼鬼卻懂了,勾魂鬼也懂了。
小鬼鬼看陳敢的眼神,除了以往不變的關心和喜愛,更多了一份由衷的欽佩!
過去她只是覺得,這是個富有正義感的熱血少年,如今經歷了這麼多,她才赫然發現,這個少年有勇有謀、遇事沉著,並非只憑一腔孤勇做事。
這樣一個寶藏男孩,她豈能不愛?
陳敢眯眼笑道:「怎麼,林先生不樂意?」
林遠洋見他不像開玩笑,沉聲道:「你是犬子的同學,你的命我可以不要。但你若是輸了,必須跪下來給我道歉,而且在豪庭做一年的馬仔!」
「一言為定。」陳敢起身就走。
林遠洋身後的保鏢叫住他,冷喝道:「作為公證人,我必須跟你回去!」
陳敢聳聳肩:「我是無所謂。你要不嫌棄我床小,大可以和我擠一擠。」
包間里幾個富婆和陪酒女郎忍俊不禁,都不由地多看了陳敢幾眼。
林遠洋搖搖頭,示意保鏢退後,目送陳敢離開,心中暗暗佩服。
這少年的氣魄,和當年的自己,倒頗有幾分相似。
他林家偌大的產業,倘若自己的兩個不孝子,能有這少年一半的魄力,他林遠洋也不至於年近花甲了,還在疲於奔命。
「主人,你這招妙歸妙,可終究還是把自己給賣了呀!」一出門小鬼鬼就忍不住埋怨。
勾魂鬼哂道:「女孩子就是頭髮長見識短,老闆這一出,可是留了后招的。」
見小鬼鬼不解,勾魂鬼得意道:「激將林遠洋,讓他明晚不沾水,這是其一;其二,林遠洋不沾水,水鬼無法害人,自然憋不住,會來找老闆興師問罪,這不就逼她現身了嗎?」
小鬼鬼捏著下巴順了半天,點點頭,搖指道:「所以主人還是想勸服水鬼姐姐?」
陳敢點點頭,見自己離醫學院不遠了,擺手道:「行了,你們都回去吧,等回頭有了陰德果實,我肯定第一時間賞給你倆。」
賭鬼和勾魂鬼領命離開。
陳敢見小鬼鬼還跟著自己,苦笑道:「你喜歡跟著我也行,但也不用二十四小時都在呀?這樣,你幫我去周邊探探,有沒有水鬼的蹤跡,回來報我。」
小鬼鬼一撅嘴,氣呼呼地飄走。
一夜無話。第二天直到中午,都沒有小鬼鬼和水鬼的消息。
陳敢也想越覺得不對勁。等到下午三點,小鬼鬼終於出現,陳敢急忙問她水鬼在哪兒。
小鬼鬼臉一垮:「沒見著。主人你說,水鬼姐姐會不會不知道你和林遠洋打賭的事啊?」
陳敢搖搖頭:「我昨晚讓賭鬼和勾魂鬼故意把消息散出去,她肯定知道了。」
小鬼鬼皺眉道:「那怎麼會——」
陳敢搖搖頭:「再等等。晚上八點,如果還沒有水鬼的消息,咱們就去林家死守。」
正說著,勾魂鬼突然不請自來。
看神情,似乎還挺焦慮。
「怎麼了?」陳敢問。
勾魂鬼呼哧呼哧地叫道:「糟了糟了!我察覺到,林遠洋身上的死氣……好像轉移了。」
「轉移!」陳敢和小鬼鬼同時驚呼,「轉到誰身上了?」
「林聰,林遠洋的兒子。」
陳敢頓時瞪大眼睛,拍腿道:「這下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