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8章 陳年舊事

第788章 陳年舊事

第七百八十八章陳年舊事

「阿櫻的意思是……蕭子寧和韓晰是同夥!」蕭三皇子反應最慢,直到現在他也沒想明白蕭子寧怎麼就和韓晰扯上了關係。

那啟國,啟國的啟帝可不是好相與的。

何況蕭氏和韓氏素來沒什麼往來。

兩國相隔千里,八杆子都打不著啊。怎麼蕭子寧就能和韓晰攪和到了一起。

「自然。只是串通的不夠周詳,想必兩人私下裡有約定,若是韓晰未歸,必是私事纏身,子寧兄長就要露面,替韓晰遮掩。子寧兄長一路陪著三皇叔和四皇叔入京,這一路也正好給了兩人試驗的機會。多半試驗良好,兩位皇叔都沒看出端倪來。」

蕭三皇子面色十分難看。

只要想到蕭櫻說的那個場面……早上來請安的是蕭子寧,興許中午來請他們用膳的便是那個韓晰了。

只是想想,蕭三皇子就覺得火氣從頭竄到腳。

若不是礙於長寧和鳳戈這對小夫妻在,蕭三皇子恐怕便要大義滅親了。

這個逆子!

「你這個逆子,長寧說的對不對?」

蕭櫻猜的不錯,這一路其實一直有兩個『蕭子寧』只是一明一暗。

所以真正的蕭子寧是清楚蕭三皇子是性情的,屬炮仗的,一點就著。能按捺著不抽刀砍他,對蕭三皇子來說已經難如登天了。

其實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事情既然已經敗露,便沒什麼意義遮遮掩掩了。「是。」

「你竟然敢應。你這個混賬東西。你父王若是知曉,恐怕得被你氣死。還有你皇祖父,你不在的時候,你皇祖父隔上幾天便要問一問你的情況。你竟然和姓韓的暗中勾結。你對得起你父王和皇祖父嗎?」

蕭子寧迎上蕭三皇子震怒的臉,臉上神情露出幾分嘲諷之意。

相比蕭三皇子滿臉怒意,蕭子寧的神情稱得上平靜。「我和韓公子只是知己,是至交。韓公子要入京,便宜行事便借我身份一用。不過舉手之勞的小事,三皇叔何必動怒?」

「小事!蕭子寧,你瘋了。舉手之勞,你為了一件舉手之勞的小事連自己的臉都不要了。你還說這是小事?你實話實說,你和韓晰籌謀多久了?韓晰這麼費盡周折的來此,所圖何事?」

蕭子寧這番狡辯之言。

根本不需鳳戈和蕭櫻開口質疑,連蕭三皇子都覺得蕭子寧編的太不走心。

「子寧不知。」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誰知道?蕭子寧,你若是不老實招供,休怪我們三位皇叔大義滅親。」

「皇叔便是殺了子寧,子寧也不知道。」蕭子寧臉色平靜,對上蕭家三位皇子的怒意也絲毫不為所動。

若不是蕭子彥攔著,蕭三皇子就要真的動刀了。「好了,讓長寧來問。」蕭子彥把自家三弟扯到身後,用眼神示意蕭櫻接手。

他們蕭家的男人都是暴脾氣。

一言不和恐怕便要大打出手了。此時打起來實在不好看。

蕭四皇子聞言也上前,擋在蕭三皇子身前,生怕蕭家最衝動的一位真的撥刀砍人。

事情最終還是著落到長寧身上,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蕭櫻。蕭子寧眼底帶著幾分玩味,他既然敢做,便想過敗露的情況。只是沒想到敗露的這樣快,想來他和韓晰都輕視了這位草包長寧郡主了。

「其實沒什麼好問的。我大概都能猜到。」

蕭櫻語氣輕飄飄的,根本不正眼去看蕭子寧,臉上的神情顯得十分冷漠。蕭子寧眸子眯了眯,如果蕭櫻開口問,他自然選擇不說,可蕭櫻這麼一臉鄙夷甚至帶著幾分嘲諷的神情說不必問了,她能猜到,蕭子寧又覺得心裡不舒服。

他承認看走了眼。

他和韓晰都看走了眼。

本以為草包郡主長寧根本不足為俱,卻不想成了最大的障礙。

「都能猜到?長寧妹妹是不是太自大了些!」

「自大與否,都和子寧兄長無關。」蕭櫻撣了撣袖子,雖然沒有說出鄙夷之言,可無論是神情還是言語,都透露著不屑。好像她高高在上,不需動手便能蕭子寧踩入塵埃。這是蕭子寧最不能接受的。

一個草包郡主罷了。

因為運氣好,嫁了個皇子。正好那個皇子爭下了太子之位,以至她跟著雞犬升天,被封了皇后,不過是運氣罷了。他不相信世上真的有不需開口,便能猜中對方心思的人,便是有,也絕不會是草包郡主長寧。

「我倒想聽一聽,長寧妹妹都猜到了什麼?」

蕭櫻終於微微垂眸掃了一眼蕭子寧。

然後唇角微勾:「我憑什麼告訴你?」

這句話挑釁意味十足。蕭子寧便是明知道這是激將法,可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他最受不了別人用看螻蟻般的目光看他。這是他此生的夢魘。

如今蕭櫻便用這樣的目光看著他。

彷彿無論他做了什麼,在她眼中也不過是個跳樑小丑。「大話誰都能說,看來長寧妹妹也喜歡說大話。」「是不是大話與你無關。五哥,我有些累了,我們回宮吧。」說著便要起身,鳳戈自然沒有異議。蕭櫻說什麼他都會點頭。

就在鳳戈起身扶起蕭櫻之時。

蕭子寧終於變了臉色。「蕭長寧,你到底猜到了什麼?」

「長寧不過是封號,勉強讓你喚上幾聲。蕭字……你卻不配稱呼。蕭子寧,慎言。」這是進了蕭宅后,鳳戈說的第一句話。

明明語氣並不嚴厲。

可是迎上鳳戈那雙冰冷冷的眸子,蕭子寧無端的一顫。

竟然不敢爭辯。「好,長寧。長寧,你到底猜到了什麼?還請如實相告。」

蕭子寧語氣軟了幾分,用著含兩分哀求的語氣再次開了口。蕭櫻擺擺手,鳳戈笑了笑轉身落坐。他就知道他家小姑娘又在詐人。

「我就算說出來,子寧兄長便是聽了又有何用?我們也不知道真偽,這買賣一看就是我吃虧。而虧本的買賣,我向來是不做的。不如這樣,我說,若是對,子寧兄長不必開口,若是錯,子寧兄長要糾正。」

蕭子寧想了想,點頭。

事已至此,既然連韓晰的身份都敗露了,至於其它的,恐怕也瞞不住了。

見機行事吧,蕭子寧告訴自己。

「你和韓晰早就相識,時間……不會少於十年。」

一個人的相貌是一點點改變的,要想讓所有人都覺得蕭子寧相貌如此,肯定是從很小的時候便要開始一點點的讓人接受。突然間換了張臉,那是詐屍。

蕭子寧緩緩點頭。

「我們十一歲時相遇。」算起來恰好十年。兩個年紀相當,小孩子相遇,很快便玩到了一起。

「他並沒有對你隱瞞自己的身世。」蕭櫻再次開口。

蕭子寧挑了挑眉,隨後再次點了頭。小小少年,一見如故,互道身世,發現這世上可憐的不僅是自己。同病相連,情誼深種。

「他一定把自己描繪成了小可憐。爹不疼娘不愛。自己在啟國飽受迫害。這才被逼逃離,逃到這裡,與你相識,實乃緣分。」

「是。他並沒隱瞞自己的出身,我知道他是啟國皇子。可是啟帝皇子眾多,他有十餘個同父異母的兄弟。那些皇妃們背後使出無數手段。把一個小小的少年逼得走投無路。而最讓韓晰失望的是,這些事情啟帝並非不知,可他選擇視而不見。啟旁的概念里,他養了一群狼仔子,既是狼仔子,便該自己拼殺。最終勝出的那個,才會成為頭狼。」

「韓晰身世可憐。子寧兄長呢?也身世可憐嗎?據我所知,大伯父憐你體弱,對你愛護倍至。所有皇子都要養在蕭氏,自小便習騎射,可獨獨你是在外祖父家裡長大的,最終長成一個書卷氣十足的公子哥。難道,子寧兄長也滿腔委屈,無處控訴嗎?」

蕭家三兄弟聞方都支起耳朵。

這是三兄弟最奇怪的地方。

蕭子寧怎麼會和韓晰混在一處。那韓晰狡猾多變。

把自己說成一個小可憐,就算有人暗中加害韓晰,以韓晰的性子,也絕對會十倍百倍的報還回去,韓晰絕不是個任人欺負的小可憐。

「愛護倍至?如果真的對我有丁點憐愛之心,為何我生母早亡?蕭大皇子……不過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蕭子寧的話里終於帶出了幾分恨意。

嗯?

蕭櫻看向蕭子彥,事關大皇子妃,她的大伯母,她對此一無所知。

蕭子彥接到女兒的目光,蹙眉開口。「大皇嫂?大皇嫂生你時身子受損。養了四五年,你五歲那年,終究還是病逝了。這事和你父王有什麼關係?你父王和你母妃一直十分恩愛。你母妃病逝,你父王受了很大的打擊,那幾年幾乎把自己關在王府里。」

「若真的是生我時身子受損,恐怕難活四五年吧?敢問二皇叔,二皇嫂也是生長寧的時候難產,以至身子受損,二皇嫂活了多久?連長寧的周歲都沒有捱過。」

蕭櫻只知道母親因生她而身子受損,在她很小的時候便病逝了。

母妃二字,也是父女兩人的禁*忌。

父女兩個輕意不會提起。不過蕭櫻記得,她有次追問,蕭子彥說她母妃去世的時候,她正去園子里給母妃采*花。所以蕭櫻一直以為自己四五歲時,母妃才病故。

「是。她一直盼著能看到女兒滿周歲。可終究沒有等到……阿櫻,父王一直沒有告訴你當時的情形,是怕你傷心。你不到周歲便失了母親,你那時候還不會說話,只知道找母親,整整哭了三天,父王,父王不忍提起。」

蕭子寧可沒心思理會蕭櫻父女兩之間的官司。

他在意的是蕭櫻的母妃因為生孩子而落了病根,無數補藥將養著,也沒活蕭櫻周歲。

而自己的母妃……「我母妃,是被我那個最最疼愛我的父王,親手掐死的!」蕭子寧一句石破天驚的話,讓整個大廳瞬間一片死寂的靜。

蕭三皇子和蕭四皇子對視一眼。

然後齊齊搖頭。「胡言亂語。你父王和你母妃十分恩愛。怎麼會無端的害死你母妃?子寧,你是從哪裡聽來的讒言。你可不能誤會你父王啊。」「讒言!外祖父親手挖開了母親的墳塋,親眼所見。頸間五指黑印……難道有假。外祖父自小疼愛母妃,乍然得知母妃病故,一時難以接受。而父王太心急了,不等外祖父趕到,就將母妃匆匆下葬。外祖父一氣之下,夜裡親手挖開了母親的棺材。親眼看到母親頸間的傷痕。五指印記清清楚楚……

在右手大拇指的位置,有個稍重的痕迹。正是我那親親父王戴在拇指的扳指兒印跡。」

一時間,整個大廳靜的針落可聞。

蕭櫻雖然猜出蕭子寧幼年必定經歷過什麼,才讓他和韓晰有機會結識,並發展出這麼一段堪比親兄弟的感情,可沒想到,竟然牽連出一樁陳年舊事。

蕭子寧見幾人都不開口了。

這才冷笑一聲繼續說道:「他之所以把我送到外祖父那裡。只是為了安撫外祖父。他怕外祖父追究起來,事情鬧大,皇家無法收場。你真當我體弱,需要送離蕭氏靜養?我母妃生我時候也沒落下病根,可是卻被父王生生在府中關了五年,整整五年,他都以我母妃產子舊疾為由,不讓她出府門一步。」

蕭家三兄弟對視一眼。

蕭子寧這話雖然難辯真偽。可自從大皇嫂生下蕭子寧,他們確實便再未見過她。

只聽大皇兄說皇嫂生次子時落下了病根,只能卧床靜養。那時候蕭櫻還未出生,蕭家幾兄弟還年輕,都沒多想。如今蕭子寧一提,他們幾個想來確實有些奇怪。

一病五年,不能起身。

當時人死了,他們都去看了最後一眼。

女子面容祥和,整個人並不像想像中的那麼病弱。也不是想像中的骨瘦如柴,看起來像是睡著了。

穿著最華麗的朝福,頭上簪著最華貴的首飾。

他們記得,當時她身上的朝福是高領的樣式,把脖子捂得嚴嚴實實。

「不會的。大皇兄不會加害大皇嫂的。」「就是啊。沒道理啊。大皇兄為什麼會害自己的妻子?子寧,你可千萬別被人哄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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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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