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欠揍模式

「藍姐，水煮魚，辣子雞，魚香肉絲，拌三絲。」

江小東打了一個響指，「現在就做打包帶走。」

「小東，要這麼多菜，家裡來客了？」藍姐拿著圓珠筆，在紙上記下。

「沒有客人，我家那丫頭早就想吃水煮魚。」江小東說。

「小西要吃水煮魚，我得多放辣椒。」藍姐笑道，「魚肉當然也要多放。」

江小東笑了笑，隨後藍姐蹬著一雙小腳去了廚房。

飯館就她和老公，在這塊經營十多年了，辛辛勤勤，非常樸實兩個人。

在角落擺放了一台已經過時的老虎機，兩個十一二歲的小男孩，輸了兩塊錢悻悻離去，出了門還在爭執，讓你壓橘子你不肯，輸光了嗦！

江小東摸了摸口袋，有個硬幣，插進去——

全部壓了西瓜。

果然沒中。

就沒再玩，他就是打發下時間，試試運氣。

過了會兒。

打好包的四個菜拎了出來。

江小東付完錢。

藍姐又問：「今天是不是什麼特別日子。」

「哈哈！還是瞞不過藍姐。」江小東沒有說透，打過招呼離開。

金秋九月的中午，雖然還很熱，但在空氣中能感受到縷縷清涼。

今天當然是很重要的日子，就在一個小時前醫生告訴我是腎癌晚期，沒幾天活頭了，你說特別不特別。

呵呵！我要死了——當然要慶祝下，斬首還有斷頭飯。

穿過馬路進入小區。

這個小區太老舊了，依然有著八十年代的氣息，樓房褪了原本的顏色，看上去黑兮兮，與這繁華的大都市格格不入，小區門口拆字噴上去好些年了，至今沒有動工。

吱哇……

防盜門這個聲音實在難聽，拆了賣廢鐵算了。

「西瓜，別告訴我你還沒起床。」

江小東把買回來的菜，放到餐桌上，沖卧室喊了句。

「哈哈哈……」

卧室里傳出豪邁的笑聲。

這丫頭又瘋了。

推門進去，頭髮亂的跟雞窩似的江小西跪趴在床上，撅著大屁股捂著肚子笑，哪有女孩子的斯文。

「東瓜，傻站著幹什麼，快跟著我笑，哈哈哈~~~」江小西笑的都看不見眼睛了。

江小東皮笑肉不笑呵呵了兩聲，無奈之下看了眼令江小西發笑的小視頻，索然無味，都好久的段子了。

「快起床吃飯，買了你最愛吃的。」江小東掛著神秘微笑。

這個吃貨，順勢一滾，就下床了。

「東瓜，你背我。」站在床邊卻不動了。

江小東無情道：「憑啥！」

「我大姨媽來了。」嘟著嘴一副寶寶好柔弱的模樣。

「剛才你活蹦亂跳。」

嘴上不滿，還是蹲下了身子。

江小西猛一竄，抱住了江小東的脖子，雙腿纏在他身上，「駕……」

「重的都快背不動了。」

江小東身體日漸衰弱，背著江小西確實有些吃力。

腎癌晚期，讓這個曾經活力四射的少年，肩膀已經抗不起太多的東西，宛如一個拿不起劍的武士。

「以後你要多吃飯，加強鍛煉，等我出嫁那天，我要你背著我去，不要婚車。」

江小西道：「不管多遠，你都得背著我去，一邊唱歌一邊走，你願意嗎？」

江小東的身子顫動了下，腳步跟著停頓，「嗯！願意……」

淚水就在那麼一瞬間從眼窩滑落，他緊咬著牙，不發出聲音。

丫頭！哥，可能陪不了你多久了。

江小東一直都是樂天派，生活中再大的困難都笑著克服。

他不明白老天為什麼樂此不疲找他麻煩，難道他的人生還不夠悲慘么！

去它媽的腎癌，我操你祖宗——

「丫頭！你要記住，男人最沒用的就是一無是處的溫柔，找男人別只看長相，還有就是女人向男人索取的越少，男人想給的就越多，這絕對……」

話沒說完就被江小西打斷了，「快點的，我要吃大餐。」

得了！江小東懶得雞湯，「你得先洗臉刷牙。」

「有好吃的，我要什麼臉哪！」

江小東，「……」

「哇！水煮魚；哇！辣子雞；哇！魚香肉絲；哇，拌三絲，哇哇！東瓜你是不是中彩票了。」

江小西說完，猛一擦流出來的口水，這些菜都是她的最愛。

盤腿坐在凳子上，挽起袖子，她要大吃一頓。

「最愛吃的水煮魚，我來咯——喲喲喲！好大一塊喲！」

江小西夾了一大片水煮魚，放在面前的小碗，吞了口水，吹了幾口氣。

看著妹妹這麼高興，很欣慰，同時又很內疚。

小西，做我妹妹，你受苦了。

「啊……」

江小西非常誇張的大叫了一聲。

江小東猛地回神，「你幹嘛！嚇死人了。」

江小西放下筷子，雙手插進頭髮里，擰著眉毛直瞪瞪的看著江小東，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江小東，我恨你，我要把你大卸八塊。」

說著話，就從椅子上跳了下來，江小東見勢不妙，拔腿就跑到了餐桌另一端，這蠻橫的丫頭，說動手就動手。

「你給我站住。」

「喂喂！我犯什麼錯了。」江小東特別無辜，「給你買這麼多好吃的。」

江小西眼中含有殺氣，「你不知道我例假來了不能吃辣嗎！啊……」

「我……呃……」

這個……

平日里江小西最喜歡吃辣，特別能吃的那種，吃飯時無辣不歡。

但……月事一來，就一點辣不能吃，吃了之後身體就會過敏，起一身的痘痘，嚴重的一次打了三天吊針。

所以每次月事到來，不能吃辣是江小西最痛苦的一件事。

江小東「挨揍」了一頓，心裡委屈，哪知道她今天大姨媽登門。

水煮魚，辣子雞，魚香肉絲都有辣椒。

就剩一個拌三絲了。

江小西抓狂發瘋。

大熱天，菜又不能剩。

江小東夾了一個魚片，放入口中，好吃當然好吃，但不能說實話，「這次做的不夠辣，還有點淡，我就勉強吃點。」

江小西眼中依然殺氣很濃，夾了一口拌三絲，在嘴裡使勁的嚼，出的氣都像是冒火。

「叮！恭喜主人，獲得來自江小西的羨慕值1點。」

什麼鬼？

一道奶聲奶氣的金屬聲，不知從哪裡傳來。

江小東四周看了看，「剛才誰說話？」

江小西沒好氣地道：「沒人說話。」

幻覺？

江小東哦了一聲，又吃了口菜。

「叮！恭喜主人，獲得來自江小西的羨慕值1點。」

這次聽的真切，聲音稚嫩稚嫩，兒童嗓音。

「主人，慕慕在這裡。」

江小東腦海中忽然多了一些東西。

江小東大吃一鯨。

宛如正方體的房子，裡面有個肥嘟嘟的球體，肚子超級大，兩條腿又細又短，好像是兩根火柴棍，真擔心肥圓的肚子壓折了。

看不見脖子，小小的腦袋直接扣在圓圓的肚子上，一對眼睛出奇的大，裡面閃爍著五彩斑斕。

完全就是卡通動漫人物形象，長的這般奇行怪異，竟還讓人覺得可愛。

江小東內心駭然，這東西出現在我腦海里——

我開天眼了么？

圓球讀透江小東內心的想法，直接在他腦海灌輸了一些信息。

圓嘟嘟的小傢伙是系統精靈，來自另外一個位面空間，寄生江小東體內一年多了，終於成功激活。

這是里才會出現的金手指好伐！

江小東雞凍了。

「你是羨慕系統，我得到別人的羨慕值就能變強大了，說具體點。」江小東與系統精靈溝通。

「羨慕值在慕慕所在的位面空間是唯一的流通貨幣，可以買到很多主人想要的物品。」系統精靈說道：「驚喜多多哦！」

我去，羨慕值是流通貨幣，那個位面空間的人得多能裝逼。

「我得了一種在我們這個世界治不了的病，活不了多久了。」江小東當即便問，「我不求變多強大，只想活下去。」

「主人的壽命還有13天哦！」

「我日……」

「主人不用害怕，有慕慕在呢！」胖慕慕奶聲奶氣地道。

「我怎麼做？」江小東激動的站了起來，即便是在醫院得知將死的消息，江小東沒有表現出特別的情緒，顯得很淡定，可——誰會想死。

他不捨得將妹妹一個人扔在這操蛋的人世間。

「主人只需要從他人身上吸取羨慕值，用羨慕值購買壽命藥水就可以了呢！」胖慕慕的手臂又短又粗，長在圓嘟嘟的身體上，看著像手，又像是一對翅膀。「一點羨慕值能為主人增添一天的壽命哦！」

「傻笑什麼呢！吃飯哪！」江小西用腳踢了江小東一下，沒好氣地道。

江小東回過神來，看著江小西眼珠一轉，憋著笑夾了一塊辣子雞，塞進嘴裡。

輕輕的嚼了幾下，面部出現陶醉之色，「哇瑟！這辣子雞夠味，又辣又麻，又酥又軟，真香真好吃……」

「主人，檢測到江小西羨慕你啦！你獲得1點羨慕值。」

江小東心裡偷樂，一片魚塞進口中，「這個魚片，又軟又滑，又嫩又香，嗯嗯！有點燙。」

「主人，江小西又羨慕你啦！羨慕值+1」

江小東這絕對是作死的節奏，為了活命他沒轍啊！

對一個愛吃辣的人來說，這得是多大的折磨。

吃就吃吧，還吧唧嘴，還那麼響……

「江小西又羨慕你啦！羨慕值+1」

「羨慕值+1」

妹啊！為了能讓哥多活幾天，你就忍忍吧！

江小西鼻孔里呼出的都是殺氣，盯著江小東，雙手交叉一握，指節發出咔咔的聲響，擠出詭異的微笑，「江小東，你覺得醫院的WIFI信號會不會比咱家裡的強一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