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最好的選擇
每個人都會有在乎的東西，一旦被人觸及，便無法控制內心的波濤。
陳學鑒亦是，有些東西他看的比什麼都重要，當他聽柳文豪說北王將要與寧家聯姻時，臉色瞬間大變。
「你怎麼了？」柳文豪忙是詢問。
陳學鑒搖了搖頭：「昨天練功岔了氣！」
「岔了氣？」柳文豪一臉疑惑：「那是什麼情況？」
「差點走火入魔了！」陳學鑒敷衍一句，再是詢問：「你把事情說清楚，什麼聯姻什麼的？」
「嗯？」柳文豪很驚訝：「你怎麼這麼關心這件事情？」
陳學鑒此刻已經緩住心神，輕嘆一口氣：「丟了這麼多錢開店，如果現在打仗了，對我們可不是什麼好事，我需要想想該怎麼做！」
「倒也是！」
柳文豪點了點頭，若有所思的說道：「一般人不清楚這裡面的關係，也就是我家族這樣的龐然大物才會仔細分析。」
「黃陵郡國皇室的血脈一直不怎麼興盛，北王那一代，就兩兄弟和一個妹妹。到了北澤郡主這代，也差不到哪裡去。北王只有一個女兒，皇帝也只有一個兒子和一個女兒。」
「兒子可以培養成未來的帝君，可天下之事，並非只是確立帝君這麼簡單。黃陵郡國四面都是敵人，雖然目前局勢穩定，但未來呢？」
「未來！」
陳學鑒沒有想過這個問題，這是個修行者的世界，雖然沒有長生，但壽命都比前世的人長了太多。即便如他只有結丹期境界，一般來說壽元也該有近兩百歲。
每一次提升境界，都能讓壽元增長。如北王那等境界的強者，壽命至少到了三四百歲。據說有些絕頂強者，便是活到千歲都不意外，史上曾出過不少這樣的怪物。
他總覺得這個世界強者更替不會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強者應該是會強很多年的事情。
「不錯，未來！」
柳文豪道：「世家子弟的危機感遠遠勝過散修，雖然北澤郡主年紀不大，但北王該是有四百歲左右了。煉虛期修士，能活這個歲數已經很厲害了。就算他做出突破，進入了合體期，也就多活幾十年。」
「如果沒有奇遇，他這輩子差不多就到頭了。等他壽終正寢了，北方的局勢又該如何？」
「北王的位置必須要個人去坐，這個人首選是皇室子弟，可惜燕家實在沒有男子可以過來繼承。女子修為不高，又是有名不正言不順之嫌，根本坐不穩。」
「如果讓東西兩個大都督來監管，那他們的勢力將比肩皇室，黃陵郡國不攻自亂。一般的家族，又沒有足夠的威望，鎮不住其他世家，最好的處理方式，就是扶持一個家族來接替。」
「扶持！」陳學鑒忍不住道：「所以就選擇了西波府的寧家？」
「沒錯！」柳文豪點頭：「寧家有底蘊，足以與任何一個大家族比肩，而且寧家這一代弟子天資聰穎，未來必然是天下頂尖強者之一。寧家多年坎坷，又是急於成為天下大家族，若此時扶持，必然感恩戴德！」
「只要將北澤郡主嫁給寧不塵，那麼寧家就等同有了半個王室的身份，而且北王壽終正寢后，寧家入主北澤城，將擁有與東西兩個大都督抗衡的實力，那北澤郡主後半生亦可無憂。以寧不塵的人品、修為、身份，也不算辱沒了北澤郡主。」
「無論怎麼分析，對於北王而言，這都是最好的選擇。只是根據我家中分析，北王曾經也是至情至性之人，深愛王妃，所以也想讓北澤郡主選擇她自己的人生，因此一直沒有正式確定此事。」
「如果不出意外，至少還要十年，北王才會確定此事。如今他卻突然招寧不塵前來，那便只有一個原因：局勢嚴峻，北王需要確定這樁婚事來穩定北方，同時安排好後事。」
「以北王的身份和實力，只有與滄瀾仙國的戰爭，才會讓他有這等危機感！」
分析的合情合理，但陳學鑒心中卻是不甘，搖頭道：「你既然說北王曾經是至情至性之人，那他……也許會讓自己女兒來選擇才是！」
可話未說完，他就自己給出了否定答案，如果北王真是如此，就不會多次警告自己了。甚至他此時突然下了決定，還有個原因就是因為自己。
柳文豪亦是搖頭：「你不是世家弟子，所以不明白世家弟子的那份情懷！從小的教育，就讓我們心中深刻了一個信念：家族的興亡大於一切。」
「為了家族，我們可以做一切事情，包括殺人，殺親，殺自己！北王那個身份，為了黃陵郡國，做任何事情都有可能！」
陳學鑒沉默了，他知道對方說的沒錯，這才是他們的思維方式，自己在他們面前，只是一個有著一些倔強的屌絲或者是暴發戶而已。
看陳學鑒不再詢問，柳文豪看了看外邊喧鬧的街道，忍不住罵道：「狗日的寧不塵，老子的開張大典被你給破壞了，遲早找你麻煩！」
陳學鑒此時已經沒有了任何興緻，心亂如麻，隨意說了幾句話后，便是告辭離去。
回到住所，他一直在想著此事，好像想了許多，但仔細一想，又感覺腦中還是一片空白。
再是一想，突然發現，燕千凝已經好些時間沒有出現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北王給軟禁了。
心思沉重，想要閉目休息，又是如何睡得著，打坐修鍊，卻又是興緻乏乏。如此渾渾噩噩過了一個晚上，直到聽見北極光「嘟」了一聲才渾身一顫，回過神來。
他滿腹心事想要找人說話，可任何人都不敢告知。如今北極光終於不再罷工，自己有個可以商量的人了……就算不能商量，至少可以傾訴。
他本以為這種事情，北極光這種智能系統該是不會有什麼回應的，沒想到對方居然還真的給出了一個答覆。
「追溯自然起源，生命的本能就是趨吉避凶，會往讓自己朝有安全感的地方靠近。動物如此，人也如此，都會優先將自己託付給讓她產生安全感的人。」
「在文明世界，擁有更多資源的人，更容易讓人產生安全感。」
「在動物的世界，最強大的個體，會優先享有交配權！」
「以上信息免費贈送，用來補償罷工三天帶來的不便！」
「……」
雖然有很荒誕的感覺，但陳學鑒突然之間感覺知道自己要做點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