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匈奴人喜歡把自己的人比作天上的雄鷹,如果說他們是鷹,那馬就是他們的翅膀,怪不得月氏王幫冒頓一伙人安排住館子后那麼放心的讓他們在城裡自由走動,因為剛到館子的第一天,館長就把他們的馬給收走了,還向他們傳達了月氏王的話:只要他們不出城門,他們的行動不受到限制,而且只要一有月氏王的傳話就立即得去參見。

夜晚,他正與愛妻纏綿的時候被突然從窗外跳進來的兩位俊俏公子嚇了一跳,幸好他熟悉對方的身形,快速用手捂住正要張嘴尖叫的愛妻,在黑暗中用棉被把她蓋好后自己才簡單的套上一件衣服才去點亮燈,此時除了蘇勒一幅紅得要滴血的臉顯得不好意思的底著頭看地板之外,另一個就是對著他壞笑了。

「不好意思,打擾你的好事了,下次一定會挑個更好的時辰」她的聲音明顯帶笑腔。

「這麼晚來不會是與本王子談時辰的事吧?」他示意他們坐下,他很喜歡看到她但又不敢看她太久,因為她像有毒的花,看了會中毒。

兩人坐在他對面,蘇勒將一大包東西推到他面前。

「這是……?」他看包袱一眼又看向他們。

「給你準備打通後路的財物」凱琳回答。

「人類在這東西面前都會顯得比較軟弱,這些夠你揮霍一陣的了,別浪費在無用的人身上」她又補充道:「這塊布上已寫好所有有用的人的情況,你有空就看看並把它全記下」

「這……」他接過白布,有些皺眉,倒來倒去的看。

「呀,我忘了你不認得字」她忙著把寫了一夜的資料收回,浪費精神了:「那你記好了,我只念一次」她打開白布念了起來「館子長,為人好小財,貪杯;馬場的沃爾為人……」

她把所有值得讓他去搞關係的人的資料全念完后,兩人又在他房裡消失了。

望著窗外那消失的兩人,冒頓記下了凱琳臨走前與他說的話:在月氏國你是人質,所以就要有做人質的覺悟,比如受辱的時候一定要記得忍,只有留住青山在,才不怕沒柴燒。

抬頭看向高空中掛著的一輪圓月,他若有所思,直到珠閼氏叫他,他才回神。

又要參加那些所謂貴族們的宴會,離上次被羞辱都沒隔到三天的時間,每次叫他去參加這種宴會無疑是專門羞辱他的,這次看來也不會例外。

「各位,各位」月氏國的王子叫住在場的眾人,冒頓一聽,心又提起來了,看來羞辱他的時候又到了。

本來一個個有說有笑的,正聊得熱鬧的那些人一下子全都安靜下來,將頭轉向那位與冒頓年齡相仿的月氏國王子。

「聽說赫赫有名的冒頓的呼衍珠閼氏風姿颯爽,長得美麗動人,是草原上最美的花,不如讓她來這讓大家輪流欣賞如何?」

冒頓盯著桌前的酒杯狠狠地咬牙,桌下的雙手早已緊握拳頭。他受辱他能忍,可是……他從沒想過珠兒,他們也不打算放過。

「好啊,王子的主意不錯,我等早就想目睹那位美人的風采了」其中一個貴族公子樂得口水都要流了出來,他帶頭起來這麼一說,其他人都一起起鬨起來,這氣氛讓那月氏國的王子更得意,他雙眼有意無意的瞟向冒頓。

冒頓氣得實在忍不住,當他要站起來的一剎那,被走過來的人按住,他抬頭一看有些愣住了,是她?她怎麼也來了?只見她快迅瞪了他一眼,太快了,他還差點以為自己眼花了,因為她很快又恢復與他很陌生的樣子。

「尊敬的王子殿下,在下對那位美人也早有所聞,做夢都想著能親眼目睹美人的風采,現在王子能給我們這個機會,我們自然無勝感激」她故意停了一下,眼睛瞟過冒頓,又轉向坐在主位的月氏王子,冒頓沒想到她會助眾人羞辱他的愛妻,還讓他驚訝的是,她講的匈奴語這麼流暢,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開始學的。

月氏國的王子見到這位比女子還俊美的公子這樣支持他,他自然更是開心了,他對她笑道:」那本王子馬上叫人請……」

「可是王子殿下」她突然打斷他的話,冒頓身體微微一直,「捨近求遠,讓大家久等好像有點……」她故意停了一下「是不是有些不明之舉?」

「公子有何高見?」他非常期待對方能出一個更羞辱冒頓的點子來,畢竟他是王子有些點子不能從他嘴裡說出。

「王子身邊不正有兩位貌美如花、美若天仙、傾國傾城的美人嗎?草原上的花兒見了都要自愧不如的向她們底頭」

那兩個女子聽到有這麼個俊美無比的男子這樣稱讚她們,她們的臉兒自然笑開了花,立即做出無比妖媚的姿態。

「不如讓美人為我們在坐的獻上一舞如何,讓大家欣賞月氏國王子身邊的美人是如何的光彩奪目,讓天下人都知道月氏國的美人才是真正的美人,月氏國的東西才是天下第一好的東西」

「對,我們月氏國的美人自然比他國的要強得多,其他的也是」另一位早就收到了凱琳的眼色,他站起來表現出非常愛國的樣子,深受那王子的喜歡。

「嗯」月氏國王子聽到如些讚美的話,樂得早把要羞辱冒頓之妻的事拋於腦後,本來一場特地為冒頓準備的羞辱宴會就這樣變成了欣賞月氏國美人的歌舞酒會了,當冒頓感激的再次向凱琳望去時,宴會上早已不見了她的蹤影,對她,他越來越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在匈奴的單于庭這邊,鄔雅閼氏正在帳內來回踱步,一見到呼韓騰格進到帳內,立即把他拉到椅子上問「哥,你說說該怎麼辦?聽說冒頓在月氏國過得比在這裡還好,整天有吃有喝的,還與那些貴族公子們成了朋友,過得自由自在呢」

「還不只是這樣,聽說冒頓那小子在月氏國與好幾個宮中的大臣走得很近」他不明白明明是去做人質的,怎麼會做到這份上?

「那你說,該怎麼辦?萬一,萬一他能回來……」

「絕不能讓他回來,那個兔崽子可不傻,這次去月氏國做人質,他一定知道是我們搞的鬼」

「要是他回來,我和昆脫不就……」她說不下去已經在抽涕了。

「走到這一步我們是不能回頭了,我們動不了他,就讓月氏國的人動他」他想了一會兒后對他青梅竹馬的族妹說。

「頭曼那邊怎麼樣?你的枕邊風吹得如何?」他問。

「那傢伙已開始動心了,只是他還有些猶豫,不忍下手」她邊說邊回想她在每次拐彎抹角的提這事時,他那幅有些掩飾的表情。

「再繼續吹枕風,不用他動手,只要他默許不插手阻止這事就行,有了之前蒙恬和月氏的兩場仗,頭曼單于已經名聲掃地,沒有什麼威嚴了,對此,他早就對比他威望反而越積越高的冒頓心中有結了」

「嗯」她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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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奴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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