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四十四章[06.29]

V第四十四章[06.29]

魏母音即便已經看過很多次,可還是不免為這嫁衣驚艷,她滿心歡喜地披上嫁衣,任兩人仔細打點著她全身上上下下,她一動不動地看著西洋鏡中的自己。

忽的,便聽到有人撫掌而笑:「攝政王果然好眼光。」

魏母音回首,便見肅王妃笑意盈盈地走了進來:「我家王爺和攝政王乃是平輩,如今做這絞面的活兒也是趕鴨子上架,公主千萬莫要嫌棄。」

「哪裡哪裡。」魏母音笑意盈盈坐好,「只盼著王妃還要輕些才好,常聽人說絞面痛的很。」

「我怎捨得傷了你。」肅王妃道,「攝政王還不得把我家王爺給生吞活剖了。」

「怎麼可能。」魏母音笑道,「阿予向來敬重肅王爺,他可沒那個膽子。」

肅王妃心中一陣熨帖,愈發覺得這位祁安公主是個妙人:「阿瑤常常與我誇讚公主,直道若是公主早回盛安兩年,這貴女裡頭怕是沒她什麼份了。」

「哪有的事兒。」魏母音訕笑,「是阿瑤過譽。」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嘮著閑話,絞面的事情倒是沒魏母音想象的那般煎熬。

肅王妃收了收,便又有三四個宮人將魏母音團團圍住,與月白她們一起,或是簪發或是撲粉,好不忙碌。

魏母音餘光卻瞅見肅王妃仍攏了袖子含笑站在一旁。

察覺到魏母音的目光,肅王妃含笑道:「一會兒我陪著你到皇嫂那裡去請安。」

魏母音稍稍訝異,肅王妃竟是擔心林太後會為難與她。

同時,想到自己一下竟然長了兩個輩分,更是啼笑皆非,天知道,若是她以後見到林太后也要叫上一聲皇嫂,她是萬萬開不了這個口的,更何況,林太后真真切切是她娘親的親姑母。

無論肅王妃是為何要幫她一把,她都很是感懷。

宮人們手腳十分利索,很快便將魏母音打點完畢。

魏母音看著光可鑒人的西洋鏡,幾乎都要認不出這是自己。

十幾年少女的模樣彷彿在一朝之間成熟,嬌艷欲滴。她有些恍惚地將手伸向鏡子,竟是有些看痴了。

「姑娘,該去壽安宮請安了。」

月白略帶笑意的聲音響起,緊接著,便是鳳冠壓在頭頂猛然一沉的感覺。

紅紗覆面,魏母音的視線瞬間變得模糊。

她任由月白牽著,緩慢地向著殿外方向走去。從迴音宮到壽安宮的這一截並不算短,一頂紅艷艷的軟轎便抬到了她的面前,送她去壽安宮請安。

此時此刻,就連殷承暉也等在了壽安宮中。

魏母音甫一邁入壽安宮,便有無數的視線落在了她的身上,似乎還能聽到輕呼聲。

她恍若未聞,恭恭敬敬地朝上首跪拜下去。

「阿音多年承陛下和太後娘娘拂照,無以為報,願陛下與太後娘娘此生平安順遂,千歲萬歲。」

殷承暉看著下面跪著的嬌滴滴的新嫁娘,自是百感交集,養了十年的小姑娘,如今卻要成他的皇嬸了!

而林太后,更多的卻是盯著魏母音默不作聲。

「平安順遂,千歲萬歲?」林太后忽然開了口,「你倒是同你娘一樣能說會道。」

魏母音心裡一緊。

「皇嫂,眼瞧著吉時快要到了,您趕緊賜茶吧。」肅王妃適時開了口,不欲讓林太後為難與魏母音。

「賜茶。」林太后闔眸頷首,「喝了這杯茶,便算你謝了恩,往日之事一筆勾銷罷。」

魏母音接過茶盞,看著裡面琥珀色的茶湯,長舒一口氣,比預想中的要好多了。

她將茶水一飲而盡,又深深叩首:「多謝太後娘娘。」

「音音。」殷承暉按捺不住開口,「攝政王府若是太枯燥,隨時回皇宮裡來,迴音宮一直為你留著。」

魏母音沉默了片刻,攝政王府怎麼會待不住呢,畢竟那人為她在王府中修改了那樣多。

但她還是含笑頷首:「是。」

不知為何,殷承暉還是聽出了兩分生疏,頓時更是感慨,這姑娘長大了便是外人了,往後不會再同他那般掏心窩子了。

魏母音剛剛走出壽安宮,一隻手便伸進了她的視線里。

她看著那隻過分白凈的手有些許的錯愕。

「趙郡那邊姑娘出嫁都要由兄長親自背上花轎,你沒有一個正經兄弟。」薛子期狀似無意地笑笑,「兒時你還肯叫我聲子期哥哥,便是因著這個,我求了攝政王和陛下,由我為你送嫁。」

「你……」想到那對小兔子簪子,魏母音心中多少有些微妙,「子期哥哥。」

她其實不記得了,兒時的記憶太過模糊,完全被娘親臨別時那溫柔又決絕的笑容所佔據,再也想不到其他。

「嗯……來,我背你。」

薛子期溫和的笑著,文氣又有些弱不禁風的身板微微蹲下到一個合適的高度:「小阿音如今也要嫁人了,今後,一定要快快樂樂的啊。」

就如同將軍和夫人那般惦念的那樣。

魏母音眼睛眨了眨,此時此刻,竟然不知為何鼻尖有些酸澀。

她溫順地攀上了薛子期的後背,頭一次感受到出嫁的不舍,滿心想著,若是在趙郡,叔叔嬸嬸們一定捨不得她這麼嫁出去的,怎麼也得給接親的人設個十個八個的難關。

最好是還能打一架。

魏母音胡思亂想著,人便被薛子期給送進了轎子。

臨了,薛子期信手塞給她一個油紙包:「曉得你起來的早,接下來還有的折騰,你且墊墊肚子。」

魏母音看著手中的油紙包,滿心的酸澀在一瞬間褪去,頗有些哭笑不得:「真是離家久了,人也變得矯情了。」

想到殷予答應她待婚典之後便帶她回趙郡,心中又是雀躍,到時神不知鬼不覺的回去,可得給叔叔嬸嬸們一個驚喜。

花轎駛出宮門,宮門之外又是鑼鼓喧天,鞭炮其鳴,魏母音什麼都看不見,只曉得外面很熱鬧,想想平日里看別家嫁閨女的模樣,便也能猜曉幾分外面此時是什麼場景。

而殷予此時也應當是在前頭的。

魏母音有一茬沒一茬的想著外面的盛況。

卻不知外面的情景比她想象中還要聲勢浩大。若說別家嫁閨女是十里紅妝,她的嫁妝卻好像抬不完了一般,延綿不絕地好像不要錢一般地從皇宮延伸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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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事親事我的事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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