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教授,你學生自殺了
「我還以為你良心發現了為我出氣,虧我還在這自作多情!」
知道真相的他眼淚掉下來,合著是他自作多情啊。虧他在感動的稀里嘩啦眼淚汪汪,沒想到事實這麼···
話音未落,崔珏又開始抽人,陸之道不敢攔也攔不住,直到···第二天。
「子玉···你咋變妹子了呢。俺一時沒看出來也不能怪俺啊。」麻袋裡爬出生命力極強的紫衣男子,鼻青臉腫,留著一把大鬍子,在幽暗的小巷中好像索命的惡鬼般可怖。
「往事不堪回首··」崔珏一言不合就想吟詩。被鍾馗又打斷。
「別吟酸詩了,我當初考試時也是很有才的一個人好不好嚒。你把俺打成這樣,想死誒?」鍾馗終著一張豬頭臉說道。
「你欺負我一介文弱書生算甚本事?」崔珏義憤填膺的說到。
陸之道見鍾馗又要被揍,連忙拉起人來。
「就你?還文弱書生,剛才誰套的我麻袋,黑社會打的都沒這麼狠。」鍾馗一臉的不相信與鄙視,可惜沒人看到,因為他臉腫成了豬頭。
「我送你投胎,欠我十塊。你屍剖還在利息何來····」崔珏剛準備再打鐘馗一頓,一個電話就打過來了。
崔珏抱怨了一句事真多后才接了電話,沒好氣的問:「哪位?」又是帶著哭腔的聲音,只不過這次變成了男聲。
「導師,文清自殺了。」章赫帶著哭腔,聲音罕見的十分沉重。對面十分嘈雜,隱隱約約可以聽見警笛聲。
崔珏大驚,文清面色雖然不好,但是以原主的記憶來看他惜命的很,生死簿上也沒記載他要自殺。文清會些法術,知道地府的存在,也絕對知道自殺的人後果是什麼,死也結束不了任何痛苦,怎麼可能自殺。
她取出生死簿查了查,文清二十之前的命格還很清晰,一個月前就變得一片血紅,模糊不清,不是橫死,不是自然死亡,他被人收魂了!
地府可是上能懟神仙下敢揍妖魔的主兒,就是神仙活幾歲都是判官說了算,哪怕是小世界分管濼城的低級鬼差都能打天上一般的小神小仙。能搶在鬼差發現前收魂的,至少是個邪神,還是魂魄受供奉成神的邪神。
崔珏脾氣向來不好,更別提有邪神當著他的面收魂害人,這不是打他地府首席判官的臉嗎。
「我現在就去學校,你在哪?」崔珏當機立下決定去看看,再怎麼說他也是打著巡視陽間的理由來休假的,路見不平雖然這張臉不方便一聲吼,拔筆相助是肯定的。
「男生宿舍樓478,警察已經來了。元旦假期我們寢室人約著去判官祀玩,他說身體不舒服就沒去,回來就看見他吊在上面,屍體都硬了。」他急切的說。
崔珏當即拖了鍾馗陸之道打車向x大學去。二人就算不知道文清是誰,但剛才聽了電話也知道這事件的一二,看崔珏這態度,文清絕對不是普普通通的自殺他殺。他們也不問,跟著崔珏直衝男生宿舍樓。
等他們到的時候人群已經散開了,樓已經被封了,前面守著兩個警察,見崔珏衝過來攔住了她。其中一個長的還算端正的年輕警察問。「你們是死者的什麼人?」
崔珏搶在鍾馗犯傻說自己是陰司判官前說道。」我是文清的導師,剛才陳稼給我打電話說文清自殺了。」
「導師?」那警察重複了一遍,顯然很不相信她一個長得很年輕的漂亮姑娘會是考古系的教授。
崔珏無奈,原主太牛逼她也很絕望。她只能給樓上的章赫打了電話,一番努力后才證明自己是他們導師。
「警察同志,文清絕不可能自殺,他最近沒有任何打擊,家庭沒有任何變故,期末考試一科沒掛還是第一,順風順水的怎麼可能想不開。」寢室內一個帥哥扯著警察,情緒失控,額頭青筋暴起,明顯受了刺激。
宿舍門前一個警察正在安撫情緒失控的章赫,拿出手機上的一段拷貝下來的視頻給他看。
視頻中的是文清死前的直播,看時間應該是自殺前不久,雖然在網上已經被禁了,但是文清手機上還有。他點了播放鍵,視頻開始慢速播放。
視頻中最先出現的是宿舍,隨後畫面動了一下,錄視頻的手機看來是被放在桌子上,直直衝著文清上吊的地方。
接著,清雋的男子踩上上面就是房梁的小凳,房樑上懸挂著三尺白綾,頭一伸,腳一蹬,人就吊在了白綾上,奇異的是他因為窒息而掙扎時臉上並沒有痛苦的神色,臉上甚至露出了一個詭異的微笑,直衝在鏡頭。
直到他臉色因為窒息開始發青,笑容依舊掛在臉上。眾人後背皆騰起一股涼氣來,畢竟,這種事情未免忒詭異了。
「我不信···」章赫還想爭辯,但是好友的上吊全過程還在這,沒有任何人插手干預,他就是存在疑點也沒法說。
屋裡沒有屍體,屍體已經被搬走驗屍了。一個支撐手機的架子豎在書桌上,上面放著一部手機,一切都好像死者沒有自殺時的模樣,唯有懸挂的那白綾十分突兀。窗戶沒有關,一陣寒風吹來,白綾微微飄動,紛揚開雪白的白綾面。
那白綾面上似乎有一個繁體小楷的一字,血紅血紅的寫在白綾一角,旁邊是一個二字,也是血紅血紅,再旁邊有三,四兩個白色的淺印,崔珏眸中閃過暗沉,若有所思。
「小兄弟,這是他自殺的證據,我體諒你失去好友的傷心,但是事實就是這樣的。」王隊長眼裡閃過不忍,拍拍章赫的背。
「王警官,他家境中上,買不起這條白綾。白綾的紡織手法應該是宋朝往前。」崔珏半倚在牆上,淡淡地望著屋內的白綾。
白綾通常為棄婦所用來上吊。如果是鬼魂報仇,如果沒見過這些東西應該很難變出。難道他搞死了哪個土豪?開個玩笑,怎麼可能。
「視頻中他不自覺的挽了一個蘭花指,走路姿勢像是受過訓練的女子,恰是纖腰不堪握,蓮步且妖嬈,氣質與平時的儒雅清冷不同,就是辣眼睛了點,被鬼上身了。」
清冷且略帶幾分慵懶邪肆的聲音響起,好聽的能讓人耳朵懷孕。崔珏點了視頻的回放,一一指出了不尋常的地方。
她法力無邊,單是從視頻之中即可看出蹊蹺,這鬼估計法力也不怎麼樣,就是年頭太久本地鬼差常換找不著她,再加上還有香火掩護,難免有鬼差眼瞎以為她是地仙而不管束。
「世界上哪有那些鬼神之說,你們居然還信這些封建迷信,我幹了三年警察都沒有遇見過。」張朋非常不屑的對崔珏說,看也不看視頻就叫人把白綾帶走了。
「你沒見過不代表沒有,出了事別找我們!」鍾馗看不慣他一副拽的二五百萬眼界還低的樣子,見他要走,想要把那古怪的白綾留下來,剛準備去追,就被強拽住了。他雖然不解,但是看著千萬年來的兄弟情上相信崔珏這麼做一定有道理。
「教授,你說他是被鬼上身了?我相信你,但是他是通玄黃之術怎麼可能被鬼上身?」章赫看來也是知道鬼神存在的,忙喊住正準備走的三人。
「他被千年老鬼所上身,他前世應該與那鬼有些淵源。對了,最近他有沒有什麼異常?」崔珏經過章赫提醒,這才想起他多多少少也會玄黃之術,還學過卦象,再怎麼也能預知一點內容吧,實在不行也能撐一會招鬼差救命。憑他的智商,定然能有關於那鬼的線索留下來。
「神不守舍的,晚上睡覺老弄出聲音,搞得大家都睡不好,問題是又聽不清是什麼聲音。我懷疑我被鬼跟上了在門口貼鍾馗魏徵床頭貼崔判陸判牆上貼酆都大帝他都不管,室友崔生嫌棄也不讓揭。哦,還有,他女朋友來找他他把人罵了一頓,罵人怎麼不滾回老家去,很粗魯,那校花本來想帶他回老家來著,現在也沒法帶了。」
「好的,我知道了,這件事我們會處理好的,你放心,我若不處置那鬼便舍了我名號。」崔珏柳眉微蹙,習慣性的摸出筆來刷刷刷記下。
「我們先走了,你們盡量保護好自己,符你拿著,給你們室友一人一個,保平安的。」崔珏拿出幾個之前畫的符塞給他,千叮萬囑一定要戴好。
「謝謝教授,我先走了,你們也快走吧,這裡···畢竟····」他遲疑了一下,終究沒有吐出這死過人的話來,轉過身和室友一起離開了。
崔珏也轉身就走,憋了一肚子問題的陸之道和鍾馗怎麼能讓她就這麼走了,忙攔住她。
她無奈的攤攤手,表示對這兩個結義兄弟智商的鄙視后說:「上有監控下有警察,這不是說話的地方,回地府我給你們解釋清楚。」說罷,走下樓躲到監控死角,驟然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怎麼覺得她剛才有點鄙視我們智商?」半晌,原地還沒動的鐘馗問道。
「不,子玉鄙視的是你的智商。等等,鬼門關係統故障了!隨機傳送,子玉從來不設坐標,萬一迷路了,那···」陸之道懟完鍾馗才想起崔珏路痴的特性與鬼門關的坑爹。
「靠!不管了,反正地府沒有能威脅到他的地方,我們先去他家裡等,也許大概或者他一會就回來了。」鍾馗滿不在乎的說,二人勾肩搭背的往零路公交車站走去。對於鬼門關,大多數鬼差還是相信公交車,雖然慢,但是不會出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