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久候
連幾天,醫鶴都沒有來找我。我嘴上不說,其實,落寞的。
不可否認,才來到這個時空時,自己心裡也是有惶恐,有害怕的,滿眼的陌生,未知的前程,還有再也回不去的熟悉世界,那種感覺,就像被置身於半空中,上不著天,下不著地,有的,只是無盡的空。而他,雖然明知他對我是利用,可是,他的淡定,從容,卻總是讓我覺得,只要在他身邊,就很寬心。
曾經也以為,對他只是習慣性的依賴,可是,僅只是短暫的幾次相處,便讓我一顆心全附在了他的身上。他不經意間的體貼,溫柔似水的眼眸,似有若無的憂鬱,一舉一動,都牽制著我的心。
在這之前,自己並不知情為何物,在心裡,總將愛情蒙上一層神聖的光芒,以為只要傾心付出,即便是沒有結果,也要開出完美的花來。而與他的相愛,雖然談不上完美,卻足以令我刻骨銘心。只是,他為什麼要一而在的騙我?
與他的種種回憶不斷的在腦海里重演著,我企圖從中尋找一點珠絲馬跡,可是,卻越想越害怕。怕他和自己在一起,是出於愧疚於責任。總是自己求著他,強迫著他答應要照顧我,要帶我走,我知道,他這個人,把承諾看得很重,答應了我的事,就一定會去做。但,他內心真正的想法,我卻從來沒有問過他。
如今,他躲著我。騙著我,甚至再一次將我推給別人。這難道不是很好的證明嗎?或許,這才是他內心最真實地想法吧?
心中一陣揪痛,原來自己竟愛得這樣糊塗,這樣死心塌地,以至於今天被傷得這樣深。或許,對於愛情,自己該告別那些青澀與夢幻。走向成熟了吧。
「又在發什麼呆?」醫屠一邊磨研著藥粉,一邊發問。
我回過神來,神色也隨即舒展,「在想你這些五花八門的毒藥,我幾時能派上用場。」說話間,繼續翻弄著手上地醫書。卻一個字也沒看進去,索性將書合上,將注意力轉向院子里的花草。
這處宅院雖然不算太大,卻充滿了家的溫馨,院子里種滿了各色藥材,這些植物既能欣賞,又能入葯,我現在沒事的時候,就愛上了研究這些藥物。
「不會是又在想那個小子吧?」醫屠將花粉裝入一個小瓷瓶中,在我身邊坐了下來。「你一定在想。他為什麼到現在還不來找你。」
「你專心做你的葯吧。當心走了神,配錯了。將你這一世英名全毀掉。」我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醫屠晃著手中的小瓶兒,臉上露出一抹得意地笑容來。「江湖上人人都叫我魔醫醫屠,可你知道,我這名字的含義嗎?」
我百無聊賴的取出一面銅鏡,梳理著被晨風吹亂的長發,沒好氣的道:「說真的,我覺得你取名字很有問題。你看看你徒弟地名字,聽起來就像獸醫,你自己的也好不到哪去,活像個殺豬匠。」幾天的相處,已讓我摸清了他的脾氣,他這個人最是風趣隨和,不管我說什麼,他都不會生氣,也因此,我老愛拿話逗他。
果然,醫屠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大笑起來,「你這丫頭,見解雖然獨特,卻仍是不夠精闢。這殺和屠,雖然都是用刀,但是其意境可就差遠了。殺,只是單純的取人性命,一刀在手,人人都會。可是屠,就大有講究了,用什麼刀,從哪裡下手,這裡面都是學問。你若是能把這個屠字掌握好,那絕對是讓人生則生,讓人死則死,讓人不生又不死。到那個時候,江湖上自是人人對你聞風喪膽,敬畏有加。我老人家可是靠著小小的一把刀,摸索了很多年,才得了這麼一個名號的。」
醫屠一臉的笑意盎然,彷彿自己講的是普渡眾生的經倫,我在一旁卻聽得毛骨悚然,忙打斷他道:「大哥,你還是幫忙想想,怎麼把我這印跡去掉吧。」
醫屠顯然很滿足自己地話造成地影響,把玩著手中的瓷瓶,氣定神閑地道:「別指望了,這印記是他使用禁術召喚你靈魂時留下地,除非他死了,否則這印記是永遠不會消除的。何況,那笨小子還用了兩次。」
我心中微震,原來,這印跡未消,便是因為醫鶴還活著?可是,以前我問他時,他並沒有告訴過我,害我還以為這印跡是要隨著我死去才會消失地。想到醫鶴出事後不久,這印跡便開始變淡,那時候,他一定是徘徊在生死邊緣吧?只是,當時自己的心已隨著他而去,沒敢去想這一層,如果早知道就算是早知道又如何?命運還是會沿著它自己的軌跡運行,無緣擁有的,還是會錯過。
醫屠瞥見我的神色,不懷好意的笑道:「當然,如今你是我的妹子了,如果你真想把它去掉的話,我倒是可以幫你把那小子除了。」
不等他說完,我立刻賞了他一記爆栗子,「惡毒的老頭。」雖然,我是決心放下自己的感情,重新去生活,可是,卻還是本能的護著醫鶴。
醫屠摸了摸頭,擺出一臉的傷痛,「看吧,為了他,你連你老哥都敢打。」
我可不吃他這一套,戳著他的胸膛道:「這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不是連徒弟也敢殺嗎?這叫上樑不正下樑歪。」
醫屠正要反駁,突然面色微變,繼而搖頭道:「這下倒好,正主終於來了。」
正主?我還沒反應過來,長廊處傳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朝著院子這邊走來。意識到了什麼,我起身就要回房。
「蘭。」熟悉的聲音及時的喚住了我。
也罷,他既然來了,那就把話說清楚吧,也好做個清楚的了斷。我停下腳步,轉過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