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一章:洋人的身份
雖然生財之地的秘密是發現了,但是還有一個最大的疑問,那就是為什麼謝家長子不讓觸碰生意?為什麼謝家在津門所住之地的風水那麼差?這是什麼意思?另外,那些骨灰有什麼含義?
同時,年成凱也搞清楚了馬家莊的事情,很明顯,馬家莊鬧鬼也是因為謝家莊被下咒了,因為要延續命運,就不斷得獻祭,這就是謝家莊為何一直持續不斷死人的原因,而且他們需要的是原本相同血脈人的獻祭,只有這樣才能鎮得住生財之地的那些地脈之氣。也只有謝家莊的人才會覺得馬家莊詭異,實際上馬家莊沒什麼好詭異的,他們一旦進入那範圍就會被幻覺所控制。
當然,早年遇害的那人,也不是什麼被怨靈所害,就是被人殺死後,故意弄成那樣的,目的就是不讓人再去馬家莊,一旦有人接近馬家莊,久了也就知道那裡不存在什麼所謂的怨靈作祟。
當然,派去殺人的也是津門謝家的人。
這裡的事情搞清楚了,那就應該回到津門去找謝家了,但是謝家有錢有勢,關鍵是過去的事情,又事關異道,就算報警警察也不會管,也沒辦法管。
「最重要的就是搞清楚謝恩的事情,還有骨灰,」年成凱在回去的路上說,他的眼神一直望著火車窗外,「我想從那個洋人那裡入手,搞清楚他在這裡扮演了什麼角色。」
尉遲然道:「我總有一種感覺,我覺得謝家長子的事情不應該是我們追查的關鍵。」
年成凱看著尉遲然問:「為什麼?」
尉遲然道:「我覺得那是障眼法,類似轉移注意力,你想,從一開始我們就在關注謝家長子,沒有想過追查根源,如果追查根源,這一切不就明了了嗎?」
年成凱皺眉道:「還不能這麼快下結論,回到津門再說,先查洋人,再探謝家。」
津門謝家,謝恩實際上一直在觀察著家裡四戶的動向,也發現了最近幾天內家裡上上下下忙碌成一團,原因在於,他們的買賣出了問題。首先是食鹽方面,雖說現在的管理和以前清廷的時候不一樣,但是該上稅還是要上稅,可在袁世凱宣布退位之後,這天下就亂了,這一亂,秩序也就亂了,原本的北洋秩序變成了軍閥自定秩序。關鍵的問題是,在津門這個地界上,只有地下土皇帝,沒有明面上的皇帝,這裡的人不僅三教九流都有,官場上的人更數不勝數,各地軍閥都喜歡往這個地方跑,後來這些個軍閥們就算下野了,也紛紛來到津門享受人生。
謝家生意大亂,但他們還是沒有意識到問題所在,畢竟如今袁世凱剛退位,天下又大亂,生意下跌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另外,各地軍閥也向津門各大家族討要軍費,謝家也在其中,很是吃緊。
所以,謝家四戶又重新聚集在了賬房之內,商議下一步應該怎麼辦?當然,這次謝恩也提前爬上屋頂,在之前的位置繼續偷聽下方的對話。
奇怪的是,按理說,所有人都應該圍繞著謝長福,畢竟他實際上算是家中最大的,但所有人都看著丙號也就是負責當鋪的謝登貴。
謝登貴坐在那沉思了許久道:「天下大亂,地脈肯定也出現了問題,有點紊亂那是自然的事情,就如當初清廷被推翻的時候一樣,我們不應該慌張。」
謝乾祥擔憂道:「四哥,會不會是老家那邊出了事兒?」
謝乾祥此話一出,謝長福和謝元才頓時緊張起來。
謝登貴也彷彿意識到了什麼,他卻說了一句很讓上方謝恩意外的話:「可是謝恩沒有出現異狀呀,如果老家出了問題,謝恩早就出問題了,但這幾天他依然是活蹦亂跳的,所以,我估計應該與老家沒關係。」
謝恩聞言,不明所以,這什麼意思,老家出了問題,為什麼我要出問題?下方的四戶又商議了下生意上的事情之後,這才各自離去。
謝恩早已從屋頂上離開,回到自己的屋內,從四戶的對話中他感覺到,父親等下肯定會來看自己。同時,這次賬房內的會談,讓他感受到了四戶的冷漠,對他的冷漠,給了他一種,他實際上並不是謝家人,僅僅只是他們的一個工具而已,而他這個工具與冀省老家有著一定的聯繫。
果不其然,謝元才真的推開了謝恩的門,借口說白天聽到他咳嗽,問他是不是有感冒風寒?謝恩忙道:「沒有,謝謝爹關心。」
謝元才見謝恩臉色不好:「真的沒事兒?」
謝恩搖頭,卻忽然問:「爹,為什麼不讓我碰生意呀?最近家裡這麼亂,我能幫上忙的?」
謝元才只是道:「恩兒,這是祖訓,也是祖上傳下來的規矩,不能輕易改的。」
謝恩只得作罷,實際上這也算是他無力的掙扎而已,他想在謝元才身上去感受溫情和親情,哪怕只有一絲一毫也好。
尉遲然和年成凱趕回津門之後,年成凱先是想辦法替尉遲然做了一個身份,然後又領著尉遲然去了津門的暗衚衕。這個暗衚衕只是一個說法,實際上就是異道聚集的地方,等同於冥市,不同的是冥市是專門做買賣的地方,而暗衚衕是異道暫時的棲息地,所有來到津門的異道人士都會去那裡,只有在那裡才會感受到自在。
尉遲然第一次聽說暗衚衕這種地方,很是好奇。
年成凱反問:「在未來,沒有暗衚衕了嗎?」
尉遲然道:「我不知道如何向你解釋這一點,未來的世界和現在很不一樣,異道有自己的生存環境,應該說,他們已經將自己與正常世界融為一體,每個人都有掩飾的身份,很多人甚至還是大商人。」
年成凱道:「那樣最好,最好不要分彼此。」
尉遲然又道:「我們去暗衚衕幹什麼?」
年成凱道:「去找冥耳,找冥耳查一查關於那個洋人的身份。」
尉遲然問:「那為什麼不找冥耳直接查謝家呢?」
年成凱道:「你不懂規矩嗎?」
尉遲然這才想起來:「你是說,謝家不屬於異道,冥耳不會提供謝家的消息?但謝家的所作所為和最早的起源不都與異道有關係嗎?」
年成凱駐足停下:「這就是關鍵所在,按理說謝家如果是那群異道人士的後裔,那麼他們的所作所為早就被異道盯上了,可我們沒有收到任何消息,這就說明並不是。再者,如果所作所為與異道有關,就是異道的人,那麼天底下的人都是,中國從古自今,每個人都遵循一定的異文化傳統,但他們能算是異道的人嗎?」
尉遲然心想,難道這就是謝家混淆正常世界與異道的目的,就是為了不讓異道的人注意嗎?
年成凱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走吧。」
暗衚衕真的是個衚衕,衚衕內住著很多戶人家,也有做買賣的,看樣子什麼都有,只是這些人看尉遲然的眼神很不友好。畢竟在他們眼中,尉遲然就是一個外人,即便是有年成凱這樣的逐貨師領著,他們也不會放鬆警惕。
年成凱一再提醒尉遲然,不要說自己是孤軍的人,因為此地的人都很反感孤軍,準確地說是害怕孤軍,因為這個組織無孔不入,似乎什麼消息都想打探,各門各派一旦發現孤軍都是殺無赦。
來到一戶人家跟前,年成凱敲開了門,開門的是個小孩兒,小孩兒看著年成凱,而年成凱則是從包內掏出一枚古錢幣。小孩兒收下后,放他們進屋,領他們來到裡屋后,只見屋內坐著另外一個孩子,是個小女孩兒。
年成凱進去后對著小女孩兒抱拳道:「逐貨師年成凱。」
此時,尉遲然忽然想起了什麼,那洋人難道是異道人士嗎?他肯定不是呀,既然不是,冥耳又怎麼知道他的消息呢?尉遲然已經來不及問年成凱了。
女孩兒卻像個大人一樣,讓兩人落座,然後問:「你們想知道什麼?」
年成凱道出那個洋人,說了他知道的訊息,想知道洋人的底細。
小女孩兒聞言后道:「他是我們的同道中人,只不過不是我國的,而是他國的。」
尉遲然一聽那洋人也是同道,這麼說是外國的異道了?
年成凱自然也提出了相同的問題,小女孩兒道:「他是個德國的巫師,而且是世代巫師,從巫師大清洗中存活下來的人。」
這個洋人叫約翰.沃爾夫,是個德國貴族,但實際上他的身份是冒名頂替的,實際上他叫什麼,冥耳也不知道。只知道,在這個沃爾夫來到中國不久之後,竟然來到異道拜訪,算是一個外國異道在中國異道中登記了自己的身份,也算是示好,表明自己來這裡只是做生意,只參與正常世界的事情,絕對不會與中國異道有什麼衝突。
尉遲然明白了,年成凱也只是推測出了沃爾夫的身份肯定不一般,所以,他來冥耳這裡證實一下,如果冥耳說不知道,那麼沃爾夫就是一般人,如果知道,不僅證實了他的推測,也可以獲知他的真正身份。
可為什麼年成凱不用同樣的辦法詢問謝家的事情呢?
剛這麼想,年成凱又道:「我還有第二個問題。」
小女孩兒問:「什麼問題?關於誰?」
年成凱道:「關於津門八大家為首的謝家的風水問題,他家的風水如此糟糕,為什麼運勢還如此之好?」
這個問題彷彿是很難為小女孩兒一樣,她皺眉,下意識看向旁邊的小男孩兒,小男孩兒轉身又進了旁邊的房間,不久後走出來道:「兩位,裡面請。」
裡面請?什麼意思?裡面還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