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四章:無辜被捕
來到鐵獄郡城池門前,尉遲然才看到天上飛的是一個個紙人,準確來說那些紙人就像是風箏一樣,只是做得惟妙惟肖,在遠處看很像是真人。
「那叫紙眼,」唐千林仰頭看著,「鐵獄郡守備軍用來監視全城動向的一種方式。」
尉遲然也仰頭看著:「用紙人來監視?」
唐千林道:「控制紙人的術士會將魂魄分給紙人一部分,再借紙人之眼觀察,走吧,進城。」
尉遲然並不知道,在他和唐千林進城的時候,門口的士兵中有一人已經注意到了他,但那人並未聲張,而是脫下皮鎧后悄悄跟在了兩人的身後。
進城之後,尉遲然看得眼花繚亂,因為這裡太稀奇了,人太多不說,而且人擠人,周圍到處都是商販,賣什麼的都有。
唐千林道:「我去交差,你去什麼地方?」
尉遲然道:「我不知道,四處看看吧。」
唐千林點頭:「那有緣再見。」剛說完就要走,尉遲然卻又叫住他。
有緣再見四個字讓尉遲然很不心安,他擔心這次離別,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見到唐千林,但此時又不知道該用什麼理由挽留他,或者跟著他走。
唐千林看著尉遲然欲言又止的模樣:「你是沒錢嗎?」
尉遲然立即道:「對,沒什麼錢。」
唐千林道:「那個暗商給你的金葉子不要隨便用,那是坐船用的,你如果沒錢,可以先典當點東西,這裡最大的當鋪叫奇貨居,你順著這條路往下走,走到十字路口后右轉就看到了。」
說完,唐千林走了,很冷漠的走了,尉遲然還以為他能給自己留點錢。
無奈,尉遲然只得按照唐千林所說的穿梭人群,終於來到奇貨居跟前,但摸遍全身,他能典當的東西就只有那柄魚骨劍,這也是賀長卿唯一留給他的東西了。
這個遊戲不知道得玩多久,尉遲然看著魚骨劍,但想到身上沒錢,吃住行都不方便,他只得拿著劍走了進去,然後來到那高大的櫃檯前,對著上面說:「我來典當東西。」
櫃檯內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大押還是小押?」
尉遲然聽到這聲音后,立即踮起腳尖,那明顯是刑術的聲音呀。對呀。刑術是逐貨師,逐貨師一般都是朝奉,難道這家奇貨居就是刑術開的?
因為柜子太高,實在太高,尉遲然根本看不清楚裡面的人是什麼樣,但那個熟悉的聲音還在問:「大押還是小押?」
尉遲然不回答,期待著那人往外看一眼,但那人壓根兒就沒有探出頭來,乾脆也不問了。
「您能讓我看一眼嗎?」尉遲然站在下方仰著頭問道。
那人沒好氣道:「什麼?」
尉遲然又問了一遍,那人還是問:「大押還是小押!你看我幹嘛?」
尉遲然只得舉起魚骨劍:「小押。」
魚骨劍舉起來的那一刻,裡面的人探頭出來看著尉遲然,尉遲然一看,果不其然真的是刑術,只不過這次刑術戴著一副眼鏡,看起來並不斯文,相反覺得有點滑稽。
刑術的注意力完全不在尉遲然身上,而是在魚骨劍上,他痴痴地看著魚骨劍問:「你要當多少錢?」
尉遲然自然不知道要當多少錢,而且不知道這個地方的貨幣形式,更不知道貨幣的價值,他埋怨自己為什麼不問問唐千林呢?想到這,他將魚骨劍收起來道:「你等等我。」
尉遲然轉身出了當鋪,在街頭看著,然後看到一個飯店,進去問店小二:「在你們這,擺一桌最好的酒席要多少錢?」
店小二看著尉遲然,上下打量著他,很顯然,尉遲然這身穿著打扮不像是有錢人,轉身就要走,尉遲然一把抓住他問:「回答我。」
店小二道:「五塊銀元。」
哦?銀元?看樣子貨幣單位和民國時期差不多,尉遲然道謝之後轉身離開回到當鋪內,然後對等待在那的刑術道:「五萬銀元。」
刑術一愣,努力掩飾住臉上的笑容,但這個細節被尉遲然看到了,他明白,刑術這小子肯定會討價還價,而且這魚骨劍典當的價格遠遠高於五萬。於是立即改口道:「十萬銀元。」
刑術道:「好,十萬銀元。」
就在尉遲然高興自己有了一筆巨款的時候,刑術又攤開手:「麻煩給我看下你的名牒。」
尉遲然下意識反問:「名牒?那是什麼東西?」
刑術這次是真的笑了,他作勢就要去拿魚骨劍,尉遲然則立即收回去:「一手交錢,一手拿劍。」
刑術微微一笑,點點頭轉身進去了。
尉遲然在外面等了很久,都沒見刑術進來,反而是等來了一群穿著皮鎧,腰胯官刀的士兵,他們二話不說,直接拔刀就要拿下尉遲然。尉遲然趕緊後退,舉著魚骨劍道:「你們幹什麼?無緣無故抓人!?」
「誰說無緣無故了?」刑術從官兵身後慢慢走出來,「你沒有名牒,普天之下,沒有名牒的只有兩種人,一種是死人,一種是逃亡中的通緝犯,你肯定不是死人,那必定就是通緝犯了。」
尉遲然明白了,刑術故意那麼問的意思,說白了就是想不給錢拿走魚骨劍,眼下自己除了逃跑之外別無他法,但櫃檯裡面自己進不去,而對付這幾個士兵,自己應該沒問題吧?說著,尉遲然就準備衝出去,就在此時,一個穿著皮大衣,戴著禮帽的男子緩緩走了進來,尉遲然定睛一看——詹天涯?
這個詹王八,好像不管在哪兒都是這副裝X的模樣,而且這身打扮是什麼意思?他是這群士兵的頭兒?
果不其然,詹天涯進來后就喝到:「還愣著幹什麼?拿下!」
尉遲然也沒反抗,直接讓士兵繳了自己的魚骨劍,然後反綁上帶走。刑術立即上前,眼饞地看著詹天涯手中的魚骨劍:「詹老大,這劍……」
詹天涯看著尉遲然:「幹什麼?劍是他的。」
刑術壓低聲音:「剛才咱們不是說好了嗎?這劍,那個,對吧?嘿嘿。」
我去,詹天涯和刑術在這裡算是什麼設定?一個官,一個貪便宜的,而且看起來還是會同流合污的那種。
詹天涯笑著將魚骨劍遞給刑術,刑術要接的時候,他又轉而問尉遲然:「你是來典當的對吧?這裡的法律規定,就算是犯人,也是可以典當的,他剛才答應你典當多少錢?」
尉遲然看著刑術道:「十萬。」
刑術剛要說什麼,詹天涯攤開手道:「十萬銀元,趕緊去準備,銀票也可以,最後分成一萬一張,謝謝,做生意要講誠信嘛。」
刑術氣不打一處來,只得去準備銀票,然後全數交給詹天涯。詹天涯拿了銀票轉身就走,刑術趕緊攔住他:「詹老大,劍得給我呀。」
「當然得給你,案子辦完了,就給你,」詹天涯笑嘻嘻道,「現在劍是這案子的證物,所以,你懂的。」
黑吃黑呀,這個詹天涯走哪兒都是這副模樣?尉遲然正在竊喜詹天涯耍了刑術的時候,又想起「案子」兩個字,他忙問:「案子?什麼案子?喂!」
詹天涯也不解釋,讓士兵押解著尉遲然出門去,刑術等他們離開后,踹著櫃檯壓低聲音咒罵著。
來到大街上之後,詹天涯讓尉遲然騎上旁邊的一匹馬,自己也翻身上馬後吩咐士兵:「我帶他回去就行了,你們忙你們的吧。」
士兵離開后,詹天涯拉著尉遲然乘坐的馬晃晃悠悠朝著前面走去,穿越人群之後,來到一個狹窄的巷子口,隨後詹天涯攙扶尉遲然下馬,又讓馬自己跑回去,自己押解著尉遲然朝著巷子深處走去。
尉遲然走在前面,拐了好幾個彎之後來到了一個死胡同,他意識到不對,立即轉身,發現詹天涯站在那已經拔出了他的魚骨劍。
尉遲然問:「你想做什麼?」
「這柄劍你是從哪兒得來的?」詹天涯冷冷的問道,但目光卻是看著劍鋒。「老實回答我。」
尉遲然道:「我師父給的。」
詹天涯問:「你師父是誰?」
「我師父……」尉遲然想起艾琪所說的規矩,如果他說出賀長卿的名字,算不算違反規矩呢?還是不要說了。
尉遲然道:「說了你也不認識,再說了,就因為我沒名牒,你就抓我?那我的罪名到底是什麼?沒有名牒罪?」
「五天前,鐵獄郡郡守賀大人被人殺死,他的佩劍也丟失了,」詹天涯看著手中的魚骨劍,「也是一柄短劍,這麼巧,你偏偏出現了,劍還在你手裡?」
郡守賀大人?不會是我師父吧?我的天,艾琪到底在玩什麼?這是想要玩死我嗎?尉遲然搖頭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但是,我是剛來鐵獄郡的,不信你可以去問一個叫唐千林的旄捕,他可以為我作證。」
詹天涯搖頭:「我不需要問,我只知道證物就在你手上,如果你不是兇手,那你就告訴我,為什麼魚骨劍在你手中?」
尉遲然完全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他也不明白艾琪到底是怎麼設定的這個遊戲。就在詹天涯緩緩朝著他走近的時候,一個女子的聲音響起:「詹大人,找到兇手也不帶回衙門,這是準備要動用死刑呀?」
尉遲然順著聲音看去,只見旁邊牆頭上坐著一個臉上蒙著面紗、身材曼妙的女子,他聽到那聲音下意識道:「賀晨雪?」
「你還認識我!?」賀晨雪直接從牆頭跳下來,走到尉遲然跟前,抬手就給了他一巴掌,「你一聲不吭地走了!現在又莫名其妙的回來!」
挨了一巴掌的尉遲然滿頭問號,什麼玩意兒?我和賀晨雪在這裡是認識的?而且聽起來我和她好像還有什麼關係,千萬不要是那種關係,我的天,要是唐舍知道了,肯定會殺掉我的。
不,刑術和唐千林也會殺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