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為之色變
但是好像是所有的壞事都集中在了一起似的，就連這稀稀拉拉的雪花，下的都是勉勉強強。北子卿木木的看著自己的姐姐被裝進一個四四方方的棺材，四四方方的擔架抬起來，又規規矩矩的走出去。
眼前白茫茫的一片，耳邊都是或真心或假意的哭喊。北子卿早就哭完了眼淚，恍惚之間彷彿就是是看到了那棺材里的人換成了自己。一切依舊是這樣，只不過那棺材里躺的換了一個人而已。四四方方，規規矩矩。
將自己埋入那三尺黃土裡，再無人問津。旁邊，不會站著那個人……不會是那個一身青衣，眉間點著硃砂，眨巴著一雙桃花眼麻酥酥的喊著司主大人的那個痞子。那個他最愛的人啊……
北子卿眼前的一切都彷彿變得扭曲了起來，後來越來越扭曲，所有事物全然都交織在了一起。終於，兩眼一翻，所有的所有在一瞬間消失掉。北子卿直接直愣愣的昏了過去……
這世間，稀稀拉拉的雪花，亂的和那人心，到是一個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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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族最後還是派來了兵將，畢竟他斥羋，還是龍族的王。上清境久攻不下，但最後的大戰，還是開始了。縱然所有人，都瀰漫著一種浮生若夢的感覺。
彷彿這一切都是假的一般，突然夢醒，自己也不過是或江湖飄蕩，或是種田採桑……
直到，那個曾經的痞子，就那麼突然之間出現在了所有人的面前，帶著一腔怒火，一頸殤華。
穆染幾乎是雙眼冒著火的死死的瞪著瑟瑟的躲在北子卿身後的安娘，手中的殤華是緊了又緊。一雙桃花眼裡噌噌的冒著火幾乎快要把眼中些許泛著的淚花給壓下去。
「夫君……這位，這位公子是……」
幾乎是一瞬間的，穆染幾乎暴走！手中的殤華獵獵作響，從來嘻嘻哈哈沒心沒肺的穆染此時暴著青筋，周身的靈力瞬間暴起！靈力？對！靈力！！
十成十的靈力，青色的衣襟全數飄起，快要撐不住穆染衝天的怒氣。他是他穆染的司主大人啊！！！他們說好了，說好了，要一起拜個天地！哪怕是萬劫不復，哪怕是遭世人唾棄啊！！！！
他好不容易修來的緣分，好不容易，好不容易一輩子愛上的這麼一個人兒啊啊呵呵呵呵！！！就這麼，就這樣什麼都沒了啊呵呵呵呵，過眼雲煙的一般。
「她……叫你夫君？！」穆染壓著嗓子，壓抑著恨不得將全天下都毀掉！恨不得直接殺了北子卿身後瑟瑟的叫著夫君的那個人！恨不得掐著北子卿的脖子……掐著北子卿嘛，那一襲玄衣的人就在對面。呵呵呵他，又怎麼可能捨得？！
那是他愛的人啊！！有那麼哪一瞬間，穆染的腦海里都是關山道人與婁天機。那滿樹的紅綢與銀鈴，像一顆尖刺一般直直的刺在心口，疼心，疼肺！直擊靈魂。
北子卿血紅著雙眼，極力的抑制著自己不要過於泣不成聲，而眼裡的淚早就模糊了雙眼。他想過上千次，上萬次的久別重逢。上千次上萬次的海角天涯，再見面，卻不過是物是人非啊，呵呵呵呵！！！
北子卿直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快要繳在了一起，整個人都只剩下了一個空洞的軀殼。連帶著一個空洞的靈魂……
他好想，好想衝上去，將眼前這個人兒，這個他朝思暮想夜不能寐，行也思卧也思的人兒一把狠狠的抱在懷裡。吻一吻他那雙此刻肯定泛紅腫脹的桃花眼，那眉間的一顆硃砂，那些許流到嘴角的鹹鹹的眼淚，和那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的薄唇……
他好想啊，真的好想！！！可是他此刻只能死死的咬著下唇任由淚水在臉上肆意妄為。只能死死的攥著拳頭掐著自己以努力的保持住些許的清醒，讓自己不至於泣不成聲。
你倒是給我說啊！！啊？？！！！！！穆染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沖著北子卿吼出了這麼一句話。手中的殤華蓄著靈力就直直的沖向了北子卿。
眾人幾乎沒有反應過來。連北子卿也只是來得急順勢的將身後的安娘擋了一擋，蓄著滿滿靈力的殤華落在身上，強烈的疼痛感從神經末梢傳來，一同傳來的，還有心底里撕心裂肺的疼痛。
北子卿幾乎是飛了出去，一道血痕頃刻間便顯現了出來，觸目驚心。穆染卻是幾乎在那一瞬間便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一雙眼紅腫到幾乎看不見，又哭又笑的癱軟在了原地。任由周圍的士兵粗暴蠻橫的將冰冷的鐵鏈縛在自己的身上。
就像是對待一頭危害四方，禍害人間的妖獸的一樣……
「不要！不要，不要啊啊啊！！」北子卿昏昏沉沉的想要爬起來，卻是被一群人呼啦啦的圍了起來，手忙腳亂的將北子卿一陣收拾，根本就沒人聽見他在說什麼。
北子卿的心幾乎碎了一地，而這些人不外乎等同於在北子卿碎了一地的心上攆來攆去。直到再看不到那一片青色的衣角，和那眉間一點硃砂……
北子卿看著自己的手上黏糊糊的紅色鮮血，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北子卿癱軟在了原地，痴痴的望著布滿星宿的蔚藍色的天空，這漫天的星星，卻是沒有一個是照亮他北子卿的星宿啊！！
北子卿知道，現在的他，是無論如何都不可以再去擁穆染入懷，去吻一吻他眉間硃砂，替他拂去哭腫了的眼角，些許的淚痕。不可能了，全都不可能了啊！！
那想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婚禮，那十里紅妝襯著的穆染笑眯眯的桃花眼，全然隨著手中的那流逝的紅色的鮮血，一點一滴的散去，再不見回來。北子卿幾乎哭完了眼淚，所謂心死，怕是不過如此吧……
那個大婚，我終究，還是不能給你啊，我的穆染。我……終究還是什麼都幹不了。
「不好了！！不好了啊！！！上清境，上清境和那龍族不知道搞了什麼東西！！他們殺，殺出來了啊！！！！」
屋漏偏逢連夜雨，老天爺就不想讓人有片刻的喘息，一個小兵拖著鎧甲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話還未說完，便直接一頭栽倒在了地上，再沒了生息。
直到眾人看到上清境上空騰騰升起的那一團詭異的黑霧，才慌慌張張的四處奔走，結起了結界。那黑霧以極其迅速的速度向著四周擴散著。所到之處，活物皆化作白骨，百樹枯萎寸草不生！！
「啥子回事？！額滴娘吶！！這，這，這是個嘛呀！！！」
「快！！！快結結界啊！！！快些！！！快！！！！！」
「我的親娘啊！這，這這天樞這斯，他這斯，是想要毀了這全天下嘛？！」
「快結界！！結界啊啊啊啊！！」
所有的人都在這一瞬間都爆發出來巨大的凝聚力，頃刻間便結起了巨大的結界。黑色的詭異的霧氣霎時間便籠罩了這裡，漫漫不見天日，反倒是詭異的安靜了下來……
暴風雪來臨之前的那種安靜，在風眼中心的那種，等待死亡來臨的那種安靜。幾息的時間，過的像是幾年的一般，漫長，四處都透露著死亡的恐怖。四周安靜的像是能夠聽得到自己到底脈搏和心跳，死靜死靜的。
突然之間，結界上猛然的出現了一張腐敗到一半只剩白骨的一張臉，將那修士嚇了一跳。那結著結界的修士差點就要放下手中的結界，卻是被身後的人一掌硬生生的釘在原地。
「頂住！！那不過是天樞那斯的傀儡，這污穢玩意兒進不了結界！」話音未落，便見那鬼軍直接帕在了結界之上以頭搶起了結界！！那名修士不得不繼續加強了結界。然而濃霧散去，他卻是看到了他此生都難忘的景象……
不計其數的鬼軍拖動著不太靈活的關節搖搖晃晃的從已經化為一派焦土的土地上以詭異的步伐走著。一派焦土的土地之上，像是來自地獄的索命厲鬼，只是看著，便是膽戰心驚。
所有的人都是戰戰兢兢的強撐著，數不盡的鬼軍用近乎於蠻橫的方式攻擊著結界，竟然隱隱的有些支撐不住。他們都知道，若是放下手中的結界，便是死路一條……
人，在生死危機的時候，最原始的理念就是活著，出於動物本能的活著，沒有任何的理由……他們都想活著，所有人都緊繃著所有的神經，面對著未知的這些如同厲鬼一般的敵人！他們想活著啊！
「讓開……」一個低沉的聲音隱隱的從後面傳來，帶著些許的隱忍於憤怒。穿過那一層層的人山人海，站在了所有人的前面，穆染紅腫著一雙桃花眼，一身青衣飄逸，卻再也不是當年的那個感覺。
「讓開！！」殤華起！天地，為之色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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