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寢食難安
如果換成是以往,秦老爺子自然是不會同意兒子的意見的,但最近可能是因為秦陽出事,他心中總有一種不安的感覺。偏偏這個時候,藍墨炎還不在末城,他更是不能讓末城出事。
但又不能違抗藍墨炎之前留下的命令,殺伐果斷了一輩子的秦老爺子,難得的有些猶豫,不知該如何是好。
「叩叩!」這時,書房門口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秦父眉頭皺緊,看了父親一眼,果然見父親目光微沉,輕聲開口,「進來。」這種時候,如果不是重要的事情,下面的人根本就不敢過來打擾。
果然進來的人面露焦急的說道,「宮家出事了!」
秦父心中一沉,卻面不改色的問道,「出什麼事了?不是讓人暗中保護著么,怎麼會出事?」
彙報的屬下臉上露出一絲慚愧,低聲說道,「宮思言被人綁架了,跟在他身邊的人都聯繫不上,沒有消息傳回來。」
聯繫不上是什麼意思,屋內的人都明白。
「宮家現在是什麼反應?」雖然受命暗中保護宮家,但秦家與宮家除了秦陽和宮涼星是好友之外,根本就毫無聯繫。現在若是貿然上門,只怕還會引起不必要的懷疑。
再說,秦陽現在還躺在醫院的監護室里,兇手是誰都不知道,便是想要幫助宮家,也是有心無力。
「宮少爺正派人追查,而宮先生卻不知為何,突然啟程去往宮家祖宅了。」屬下眼中閃過疑惑,盡職的回答,「綁匪已經聯繫宮家,卻不是要錢,而是讓宮家交出一把鑰匙。」
「鑰匙?」秦父面色一變,看向沉著臉的父親,「難道是?」
秦老爺子微微點頭,肯定了他的猜測,「是金家。」
除了金家,沒有人知道宮家的身份,更不會知道鑰匙在宮家的身上。秦父突然想到什麼,「陽子會不會也是他們動的手?」如果是金家,那也難怪下面的人會查不出來了。
下意識的想要去摸腕間的佛珠,卻在摸空后才恍然想起,佛珠已經送人了,秦老爺子沉默片刻,才對著等待的屬下吩咐,「儘力配合宮家的動作,不過若是發現宮文梵將鑰匙交出,不計一切代價必須截住,不能讓鑰匙落在金家的手上。」
屬下立刻嚴謹的應道,「是!」
等到書房中重新恢復成兩人後,秦父才疑惑的開口,「宮文梵不是根本就不知道鑰匙嗎?就算是知道,也不會將鑰匙交出來吧?宮家幾代都為了保護鑰匙而亡,若是他就這般交出去,豈不是讓先輩的犧牲都付諸東流?」
目光深沉,秦老爺子慢慢的說道,「當年我們幾家雖都效力於末家,但卻各自為政,甚少接觸。秦家主軍,宮家主財,而藍家則是負責大小雜事。城主當年根本就沒有懷疑自己的親人,所以才會被打的措手不及,來不及做任何交待。金家以為城主當年一脈盡亡,卻不知道藍家拚死救出了小公子。而小公子也因此受傷,留下病根,在留下一絲血脈后,病發身亡。」
頓了頓,繼續說道,「或許是因為小公子當年的遺傳,不想留下的那絲血脈盡然也是體弱多病的。藍家傾盡所有,也只是勉強將其養到成年,結婚生子。金家當年捲走城主府內所有財產,遠渡海外,避人耳目,我們這些家臣便是想要為城主報仇,也終究無能為力。」
「直到墨炎出生,確定他身體康健如常人後,藍家才鬆了一口氣,重生聯繫上我。」秦老爺子眼中冷意一閃而過,「彼時金家在海外已經立下根基,很難撼動了。我們索性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培養墨炎上面,暗中不動。」
「那宮家呢?」這些事情,秦父大概都知道,卻依舊認真的聽父親述說,直到此刻才忍不住問道,「這些年,宮家雖說與我們沒有聯繫,但與關係卻關係及近,難道藍家就什麼都沒有跟宮家說嗎?」
「···沒有。」秦老爺子臉上的傷感一閃而過,「當年,我們和藍家到底有些自保能力,而宮家卻損失慘重,直到很多年後才喘過氣來。而也是因此,宮家的後輩對先祖的事情,其實根本就知道的不多。直至宮文梵這一輩,更是什麼都不知道了。」
「怎麼會?宮文梵不知道我可以理解,畢竟當年宮老爺子死的突然,可能根本就沒有機會告訴他。」秦父心中不解,「但宮老爺子肯定是知道的,不然又怎麼會被金家所害呢?」
金家當年出手,就是因為聽說了宮家暗藏寶藏的事,想要抓住宮老爺子問個清楚,卻沒想到一時失手,導致宮老爺子夫妻當場身亡。而也正是因為如此,金家這些年雖然暗中滲透末城,小動作頻頻,卻沒有再出狠手,就是因為一直在探查寶藏的事。
想到這裡,秦父突然感覺不對勁,「金家怎麼會突然知道寶藏的事?」按照父親所說,這件事便是宮家後人都甚少知道的。
說到這個,秦老爺子眼底的愧疚一閃而過,「當年我和藍家說過這件事,卻不想被身邊內賊聽見,將消息傳了出去,才致使宮家後面一連串的悲劇發生。」
其實當年,秦老爺子本也是好意,想著既然宮家對祖先的事情早已知之甚少,更是不知道還有小主子的存在,那索性就直接將宮家排除在外,讓他們過安生的日子。卻不想他最信任的手下竟然起了貪念,不知怎麼就聯繫上金家,將這條消息賣了出去,想要自己分一杯羹。
宮老爺子出事那一年,正是藍家小孫子藍墨炎剛滿兩歲的時候。宮家出事,秦老爺子心懷內疚,多次想要出手幫忙,最終卻都控制住了。他不能出手,金家當時死死的盯著宮家,如果他出手,順藤摸瓜難免不會猜到藍墨炎的身份,他不能冒這個險。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秦老爺子嘆息的開口,這件事他一直放在心中,每每想起便寢食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