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4、姜航死了（二）

墨懷瑾感覺懷裡一陣溫熱，懷裡的女人小聲的啜泣，身體微微顫抖，墨懷瑾心疼的親了一下季瑜兮的腦袋，拍著她的後背說道。

「好，我告訴你，但你要答應我，別在做傻事。」

季瑜兮乖巧的點了點頭。

隨後，就見墨懷瑾看了眼門口的禿頂男人，男人非常自覺的將門關上，然後，墨懷瑾拿出胸口的紅玉，房間里出現了一個光圈，光圈裡面是一副畫面。

裡面的女人正是季瑜兮的媽咪季若蘭，而畫面里的地點便是季若蘭出事的地方，季瑜兮看到的畫面是妮萊爾的記憶，當時墨懷瑾把妮萊爾關在這裡也是用這樣的方式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畫面里，一個鬼鬼祟祟的男人在季若蘭坐的車動了手腳，季若蘭的車是因為剎車原因和一輛卡車相撞。

畫面里，季若蘭臨死前妮萊爾出現在了事故現場，季瑜兮聽到了所有的對話，她可憐的媽咪到死才知道十幾年前和自己發生關係的是誰。

「瑜兮，媽咪對不起你……」

這是季若蘭斷氣前說的最後一句話，當季瑜兮聽到這句話后，眼淚決堤而出，整個人哭倒在了墨懷瑾的懷裡。

這些年，沒能見到媽咪最後一面是季瑜兮心裡最大的遺憾，她一直想象著她媽咪臨死前有什麼要和她說的，沒想到卻是一句對不起。

這三個字包含了太多，有對她身世的隱瞞，有讓她失去父愛的惋惜，有不能陪伴她一起成長的遺憾。

「為什麼要這樣，媽咪根本就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妮萊爾為何要下此毒手，難道在這個女人眼裡，人命如此的不值錢嗎？」

季瑜兮真的不能理解，如果說妮萊爾恨她媽咪，那早該在事情發生后就對她媽咪下手，為什麼要時隔這麼久。

「妮萊爾是怕，事發后，你媽咪就連夜回了海城，沒想到十幾年後你媽咪又會遇到司空奕，妮萊爾是怕司空奕認出你媽咪，才動了殺心。」

「呵呵，只是因為害怕就要殺人，這個女人太冷血了。」

季瑜兮流著淚，苦澀的笑著，看著昏倒在地上的妮萊爾，不過沒有剛才的憤怒和衝動了。

「我不想在看到這女人，我們回家吧！」

季瑜兮恨妮萊爾，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可她不想讓媽咪和外公失望，正如墨懷瑾說的，折磨這個女人的方式有無數種，犯不著讓自己染上鮮血。

「好，我們回家，這邊的事情我會處理。」

墨懷瑾一直摟著季瑜兮，在聽到季瑜兮提出離開后，才徹底的鬆了口氣。

之後，墨懷瑾摟著季瑜兮離開了這個房間，他讓季瑜兮先上了車，自己和那個禿頂男人交代了一些事情，然後開車離開了這裡。

望著後視鏡里越來越遠的小鎮，季瑜兮閉上了眼，靠在椅子上，眼淚慢慢的滑落，想到自己媽咪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就忍不住心痛。

忽然，季瑜兮感受到一雙大手的包裹，墨懷瑾緊緊的握住她的手，雖然什麼都沒說，可季瑜兮悲痛的心口終於有了一些暖意。

「墨懷瑾，謝謝你。」

對於這個男人，僅一句謝謝太輕了，可這個時候，季瑜兮只能說出這兩個字。

自從媽咪和外公離開后，季瑜兮便孤獨一人，她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能重新感受到家的溫暖和他人的關愛，可在墨懷瑾這裡，季瑜兮得到了一切她原本以為奢侈的感覺。

回到御龍湖庭的時候，季瑜兮哭累了，在車上睡著了，別墅里，老吳他們還沒休息，聽到聲音便走了出來。

墨懷瑾抱著季瑜兮進了別墅，直接上了二樓，安頓好季瑜兮后，墨懷瑾給遠在S國的司空奕打了個電話。

「懷瑾，這麼晚打電話，是瑜兮出了什麼事嗎？」

墨懷瑾幾乎不給司空奕打電話，每次也都是有事情才會打，但像這麼晚的，還沒發生過。

「瑜兮見過妮萊爾了，知道了所有的事情，這個女人對我們來說已經沒有用了。」

當初司空奕知道妮萊爾在墨懷瑾這邊后，提出過把這個女人交給他，不過當時季瑜兮沒有醒，墨懷瑾便沒有答應。

現在，妮萊爾對他們來說沒有留下來的必要，而且他也答應會把這個女人交給司空奕，至於司空奕想對這個女人做什麼，他沒有興趣。

司空奕一聽，微微一愣，倒沒有先說要妮萊爾的事情，而是詢問起季瑜兮的情況。

「瑜兮她怎麼樣了，不行，我明天過來，這孩子知道她媽的事情，一定接受不了。」

司空奕擔憂的說道。

墨懷瑾一聽，立刻阻止，現在季瑜兮可沒有說要認這個父親。

「司空先生，我想瑜兮現在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你了，妮萊爾我會讓人這幾天送去S國，瑜兮有我，你不用擔心。」

墨懷瑾這麼一說，電話那邊傳來了司空奕的嘆氣聲，然後，便是長久的沉默，墨懷瑾站在窗口，耐心的等著。

「懷瑾，幫我照顧好瑜兮，那孩子太苦了，過段時間我再過來吧！」

「放心，瑜兮比你想象的堅強，她不會消沉多久的，沒別的事我就先掛了。」

說著，墨懷瑾正準備掛電話，那邊的司空奕急忙叫住。

「等等，那個，我能問一個事情嗎？」

司空奕說這句話的時候帶著明顯的猶豫，墨懷瑾眸光一閃，好奇的回答道。

「請說。」

「你說這孩子會認我這個父親嗎？二十多年沒出現過的人，忽然成了她的父親，又知道了她媽咪的死因，她還會認我嗎？」

司空奕緊張的問道，自從他知道真相后，就一直在想這件事。

說到底，季瑜兮的媽咪是最無辜的，最後還被連累慘死，他雖然一直不知道這些，可歸結到底，是司空家和漢斯家的鬥爭才害了季瑜兮的媽咪。

墨懷瑾聽到這些，也陷入了沉默，他轉身看著床上的季瑜兮，睡得很不踏實，眉頭還皺著。

說實話，墨懷瑾也不知道季瑜兮是怎麼想的，之前季瑜兮不知道這些的時候也沒有鬆口說要和司空家相認，如今知道了這些，心裡對司空家怕是更加的有抵觸心理。

電話那邊的司空奕遲遲沒有得到答案，苦澀一笑，說道。

「我懂了，終究是我們司空家害了她媽咪，她不想認我們也能理解，只是我真的想要彌補她，不管怎樣，她始終是我司空奕的女兒。」

「司空先生，瑜兮是個善良明辨是非的人，發生了這麼多事，她一定無法接受，我們多給她一點時間吧。」

「我懂，謝謝你，懷瑾，不打擾你休息了，再見。」

說完，兩邊都掛了電話，墨懷瑾放下手機，走到了床邊，心疼的看著沉睡的季瑜兮，眼角還有乾涸的淚水，這個丫頭，為何總有那麼多的事情來打破她平靜的生活呢。

後面的幾天，季瑜兮的情緒一直很低迷，經常拿著季若蘭的照片一看就是一整天。

司空傲也知道了季瑜兮知曉一切，可作為司空家的人，他沒有立場去勸季瑜兮忘掉過去，只能每天和阿平過來看著季瑜兮。

轉眼，十一月了，東都又進入了冬季，樹葉飄零，萬物蕭條，彷彿一切都感受到了季瑜兮悲傷的心。

就在季瑜兮一直沉淪痛苦無法自拔的時候，海城那邊傳來了一個消息，姜航死了。

姜航的母親去年就因為中風沒來得及搶救就死了，季瑜兮便成為姜航法律意義上唯一的親人，姜航死了的消息只能通知季瑜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