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面試
張通要面試的公司就在江寧這邊，坐公交車十幾分鐘就到了，當兩人來到面試簡訊所說的東恆國際大廈8F，很快就找到了張通要面試的裝修公司：豐偉裝飾。
透過玻璃門，蘇青把裡面的布局看的清清楚楚，裡面大約一百平米，布置很簡單，左手邊是前台，前台後面應該就是會客室，右手邊有兩間辦公室，中間擺著一排辦公桌，有一男兩女坐在那正吃著早餐，年紀看上去都很年輕。
「青子，你先進去。」門外，張通用手肘捅了捅蘇青。
「又不是我來面試。」蘇青沒好氣道，隨即用自己在百度上搜索的面試要訣教導張通。「張通，你別這麼慫啊，面試的時候要落落大方、表現自然，像你這樣畏畏縮縮，就給人留下壞印象了。」
張通想想也對，整理下衣領，昂首挺胸的走了進去，蘇青見狀也跟了進去。
「額……我是過來面試的，來之前打了電話的……」
張通剛想打聲招呼，結果被豐偉裝飾的人這麼一看，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索性直接道明來意。
等會去楓葉裝飾的時候，一定要先把想說的話構思好，不能像張通這樣乾巴巴，蘇青在後面總結經驗。
「你們到前台那邊把求職申請表填一下。」一個短髮妹紙指著前台方向道。
「好！」
張通來到前台，一眼就找到了求職申請表，這些求職申請表都大同小異，基本上都是填寫一些個人資料、工作經歷以及自己想要的職位和薪水。
「青子，你說期望薪金這一欄我填多少比較好？」填到最後一項，張通有些遲疑道。
「你之前不是在招聘平台上看到他們給出的薪資了嗎「」蘇青打量了豐偉裝飾的環境道。
作為一個裝修公司的辦公室，這裡的裝修無疑是不及格的，在南京，稍微有點規模的裝修公司，它的內部裝修一定會很好，因為你連自己公司都裝修的不好，怎麼會讓客戶相信你有能力把他家裝修好呢?蘇青基本上可以確定這家豐偉裝飾屬於那種三流裝修公司，比游擊隊強那麼一丁點。
「OK！」張通連忙填上三千，然後轉身遞給短髮妹紙，「美女，我填好了。」
「你們先到沙發那邊坐一下。」短髮妹紙指向前台背景後面的會客室。
會客室建在地台上，分隔成了兩間，每間都有兩個長條沙發和一張茶几，看樣子平時談客戶應該就在這裡。
蘇青和張通兩人坐在沙發上后，很快就有一個四十來歲，有些禿頂的中年人拿著張通填寫的求職申請表過來，兩人知道，這應該就是剛剛短髮妹紙所喊的譚總。
「你們誰是張通？」譚總把求職申請表放在茶几上，然後整個人躺著沙發上問道。
「我，我是！」張通變得有些拘謹。
譚總微微頷首，「我剛剛看了你的求職申請表，上面寫著你還沒有畢業對吧？」
「額……」張通心中咯噔一聲，硬著頭皮道：「是！」
像他們這種大四學生最怕的就是面試的時候問到這個問題，因為還沒畢業的學生很難成為正式員工。
蘇青在旁邊看的有些無語了，張通平時在學校撩妹的時候那麼活躍，怎麼到面試的時候反而這麼撈了，他連忙開口道：「譚總，雖然我們的確還沒畢業，但學校已經沒什麼課程了，我們只需要六月份回學校作一次畢業答辯就可以畢業了，不會影響工作的。」
張通還不算太笨，連忙把手上的速寫薄以及設計作品拿了出來，「對，譚總，這些是我平時在學校畫的手繪和設計作品。」
譚總不留痕迹的瞥了眼蘇青，然後接過速寫薄和設計作品翻開，很快，他眼中露出一抹訝色，不過立即又收斂了。
隨手把速寫薄丟在茶几上，譚總輕笑道：「這些東西都不能說明什麼，手繪、CAD這些都是一個設計師應該掌握的，想要成為一個合格的設計師，你還需要懂材料，懂施工，你懂這些嗎？」
「額……懂一點點……」張通很是心虛道。
譚總嘴角微微上翹，指了指茶几道：「你知道這個茶几是用什麼木材做的嗎？」
聽到這話，張通連忙打量茶几，隨後試探性的回答：「實木？」
旁邊的蘇青忍不住低頭捂臉，裝作不認識張通的樣子，張通這個回答不能說不對，但只要是個人都能知道這個木材是實木。
「呵呵，我知道是實木，你覺得它是什麼木頭？」譚總似乎也被張通給逗笑了。
「這個……」張通支支吾吾起來，同時用求助的目光看向蘇青。
「譚總，這好像跟應聘設計師沒有太大的關係吧？現在有些東西，我們的確不是很清楚，但不懂的東西，我們可以慢慢學。」蘇青雖然知道茶几是什麼木材，但他也同樣清楚的知道，這是張通在面試，並不是他，如果他回答了，那算什麼？
「唔，說的好，不懂可以慢慢學，這才是一個設計師必須要有的態度。」譚總微微頷首，隨即話鋒一轉：「但你現在什麼都不懂，不能為公司創造收益，是來我們這學東西的，也就是說，我們公司是老師，而你們是學生，你們見過老師給學生錢的嗎？」
「這個……好像有點道理……可……」張通總覺得好像哪裡有點不對勁。
而旁邊的蘇青更是聽得目瞪口呆，如果不是張通在面試，他估計會直接回一句：
你說的什麼騷話呢？
難怪對他那些作品不聞不問，專門挑些他們畢業生不太接觸的問題來詢問，原來是在這裡等著呢，騷套路啊……
就在蘇青感嘆社會套路多的時候，張通突然用手肘捅了捅他，長期和張通的默契讓他知道，張通想走了。
「咳，不好意思，譚總，我們是誠心來找工作的，如果沒有工資，那我們就先走了。」蘇青乾咳一聲，如果沒錢拿，那還不如去那些大公司呢，至少能跟個好師父學到東西，誰還來這個連設計師都只有兩個的小公司。
「譚總，那我們先走了。」張通立即起身，準備走人。
「別急啊！我話還沒說完呢！現在的年輕人，不要這麼浮躁！」譚總不疾不徐道：「我不是說不給工資，只不過你現在還不能算是一名合格的設計師，這樣吧，我每個月給你一千二的工資，如果你每個月能簽三單，那就轉正，給你三千塊的工資，怎麼樣？你要知道，設計師可不是靠拿死工資來生活的。」
蘇青看向張通，該如何決定還是他自己的事情。
「可以。」張通立即答應下來，反正也只是實習，學東西的時候也能拿工資，何樂而不為呢？
「好，那你什麼時候可以來上班？」譚總拍板道。
「後天可以嗎？」張通還想用一天時間來調整一下。
「沒問題。」
譚總微微頷首，眼珠一轉，突然看向蘇青；「這位同學有沒有找好工作？不如一起來我們公司怎麼樣？待遇和小張一樣。」
「不了，我有地方去了。」蘇青婉拒道，見識到這位譚總的套路，他不覺得這位譚總是一個好老闆。
「譚總，我們先走了！」張通給新老闆打了聲招呼后，就和蘇青出了公司。
等蘇青和張通兩人走後，豐偉裝飾的男設計師不由好奇道：「譚總，以前您碰到這樣的畢業生不是才開八百塊嗎？怎麼這次開一千二？」
「呵呵，開一千二自然是有我的原因，我發現他手繪和設計作品畫的非常不錯，這個張通在學校估計也是那種比較優秀的學生，只要熟悉一下施工，就能成為一個合格的設計師，咱們這次應該是撿到寶了。」譚總臉上露出智珠在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