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三章：妃位換糧食

兩人從宮裡出來，慕屹才敢開口，剛才皇上的話如果他沒有理解錯誤的話，他是打算讓太子犧牲自己的男色去解決這件事兒。

「殿下，皇上的意思似乎是要爭取程府的這批糧食，而且還是要用殿下去換」，慕屹調侃道，他承認，他確實有點落井下石的意思。

眼下最重要的是解決糧食的問題，殷離根本沒心情理會慕屹對他的打趣，即使他不說他也知道，剛才父皇都那樣暗示他了，他要是看不懂就白在宮裡混了。

程府的兩個條件老皇帝是萬萬不可能全部都答應的，但如果能從當中選擇其一他會考慮和程府達成這筆交易。

而這兩者當中，他更偏向於太子迎娶程婉月這一項，這樣一來可以省下半個國庫解決振糧問題，二來也能順勢將程府收於太子旗下，對以後太子登基打下基礎，一舉兩得！

所以剛才皇上才會拚命暗示他，讓他找機會去程府，去向程小姐示好，然後他再找機會召見一下程老太君，談談糧食的問題，兩頭並進，定能拿下程府。

從剛才殷離黑著臉離開御書房就知道，他肯定不願意主動去向程婉月示好，即使皇上拿太子之位作為威脅，他也不會動搖。

可老皇帝卻低估了他的執著，依舊召見了程老太君，他以為，殷離之前能妥協娶了劉鳶鳶，這次就能娶了程婉月，只要對殷家的江山有利，他不得不這麼做。

「老身參見陛下」，程老太太被老皇帝請到宮裡，兩人此刻正友好的交談著。

「程老太君請起」，這次是秘密召見了程老太君，除了福林在身邊候著，其他人都退了出去，「老太君近來身子可好？」

「謝陛下關心，老身身子骨可硬朗著呢」，兩人客氣的寒暄，完全看不出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腥風血雨的談判。

「老太君，這次朕找您來是想和您商量商量，您提出的兩個條件太子都跟朕說了，朕覺得有些不妥」，老皇帝單刀直入，他身為一國之君，跟誰說話都用不著拐彎抹角。

程老夫人就知道皇上這次找她來是為了這事兒，這國庫可撐不了半個月的時間了，他們程府現在可是掌握著絕對的主動權，她也毫不擔心會得罪皇家，開言直懟。

「皇上覺得老身提出的條件如何不妥？」她明清的雙眸直視老皇帝，絲毫不怯。

看到程老太太如此大膽放肆，老皇帝是有氣不能出，只能憋著，他知道現在只有程府能夠幫青陽國的百姓渡過這次難關，他們恃糧而驕他無話可說，但這老太太的態度忒讓人討厭了些。

「老太君您看啊，您提出的兩個條件都是最高要求，無論是太子妃之位還是最高糧價，這當中的任何一項都已經擔得起程府的五十萬石糧食了，若是二者兼求，是不是過分了些？」

老皇帝努力保持客氣的語氣跟程老夫人商量著，順便提出他的意見，「朕覺得，如果只是其一，倒還合理」。

程老夫人聽后，臉上完全沒有考慮他的意見的樣子，只是掛著親和的笑說著，「皇上說得並不無道理，若是平時以程府的實力，這兩樣老身一樣也求不來」。

老皇帝聽她這話，以為她同意了，心裡才剛開始在慶幸，原來程府分老太君這麼好說話，根本沒有先皇說的那樣難纏。

可他心裡的高興還沒傳遞到臉上的時候，程老夫人下面的話當場就把他興奮的小火苗澆熄了。

「但此時非同往日，現在我們程府的糧食可是關係著百萬災民的性命，關乎青陽的未來，所以，這兩個條件老身開得起」。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程老太君身上的氣場差點要開到門外去了，就連皇上的面子她也不屑給了。

老皇帝見此，他臉上假模假樣的笑容也不掛了，當即黑下臉來，「程老太君當真如此不給朕面子？」

見到皇上發怒，程老夫人依舊不慌不忙，只是身上的氣場收斂了些，「皇上息怒，老身這也是為了程府、為了婉月，求得一個無憂的未來」。

他們程府從上一代開始，家中就男丁稀少，現在程府里除了她一個庶出的孫兒之外，其他男子死的死，病的病。到了這一代更甚，別說男丁了，就是女娃娃也就只有程婉月一個。

她那個庶出的孫子已經三十好幾了，娶了幾房小妾，一個也生不出來，整天就知道花天酒地的，程府那麼大家業斷不可能斷送在他手裡，所以她想讓她這個嫡曾孫女兒在她百年之後接下程府的家業。

可她這個曾孫女兒無兄無弟，勢單力薄，她擔心她百年之後程府會被人欺負，所以現在，她不得不給她的曾孫女兒謀一個好的未來，太子殿下就是他們程府的最佳選擇。

「程小姐只要進了太子府，這不就是你們程府的未來嗎？」老皇帝多少也能猜到老太君的想法，知道他們程府的一些情況。

可老太君並不認同老皇帝的話，對別人來說，進了太子府也許已經是一個很好的未來了，但對他們程府絕對不是！

他們程府的家業並不像其他侯府一樣，說白了他們程府就是一個種地的，種地需要花錢的地方太多了。

這些年青陽國可以說一直順風順水，加上南方水患解決之後，南方的糧食愈發有超越他們程府的意思，南方的糧食可以一年種兩茬，而他們程府的地大多都在北方，一年一茬的糧食就更干不過南方了。

這次的大旱的，他們程府也受了一定程度的影響，好在家裡世代種糧，對水患或者乾旱都有一些自己的應對方法，這次才不至於跟其他百姓一樣顆粒無收。

他們程府能在這種情況下拿出五十萬石糧食，已經是傾盡所有了，如果換不來銀兩，她手底下的人都要餓死。

「皇上，老身的條件是不會變的，如果皇上真的想坐穩這個位置，那就請快點考慮」，程老夫人是鐵了心不改變她的想法，任皇上如何看待他們程府都行。

「你！」老皇帝氣呼呼的站起來想要說什麼，可又說不出，他身為一國之君，居然被一個老太太威脅得說不出話，也真是夠憋屈了。

他焦躁的在內殿走來走去，想盡了辦法跟老太君商量，可她就是不鬆口，最後，他氣不過也撂下話來。

「程老太君，你別以為朕就拿你一點辦法都沒有，用太子妃之位換糧食，你不要還有大把人要呢！」

程老太君對於他的嚇唬一點兒都不在意，程府身為青陽的糧產之首，京城裡那些個家裡有地的，有多少地能產多少糧，她都一清二楚，每人能比她拿出的多了。

正因為她知道這一點，所以才敢這麼肆無忌憚的跟皇上提條件，同不同意就看他們自己的了。

「那還請皇上抓緊時間，要是皇上想通了，老身隨時交糧」，程老太君不願在這兒浪費時間，說完便退下來了。

她走後不久，內殿便傳來一陣打砸的聲音，直到老皇帝覺得氣消了些才停了下來，福林早就站到柱子後邊，躲得遠遠的了。

「程府真是好大的膽子！這事兒之後看朕不好好治治你們！」

現在他的確得憋著，又不能直接將程老夫人扣下，還不能隨便給他們治罪，他真是拿他們毫無辦法，想要出氣也只能等這事兒結束之後了。

可是，難道真的要答應程老夫人的兩個條件嗎？不，他不甘心，這簡直欺人太甚！

「來人」，老皇帝冷靜下來，叫來了福林，「傳朕旨意，太子宅心仁厚、愛民如子、大公無私，願以太子妃之位作為解救青陽百姓，祈福天神降雨的誠意，換取賑災物資，糧高者得！」

他這一旨意可把福林嚇壞了，他還以為剛才皇上和程老太君說的是氣話，沒想到竟然是真的！「皇上，這......」

「朕心意已決，速速擬旨！」老皇帝不容福林多說。

這個決定他是考慮過的，一來可以幫助太子拉攏民心，二來也是想打擊一下程府，如果真的有其他人可以拿出比程府多的糧食，也算是給他出了口氣。

如果到最後真的沒有人能拿出比程府多的糧食，他也不得已同意了程老夫人的條件，迎娶程府小姐的時候他們也不至於太丟人。

按照程老夫人的意思，想要糧食除了給錢之外，還得迎娶程府的小姐作為當今的太子妃，這話要是傳了出去，百姓們不知道會怎麼議論他們皇家。

但如果有了這道聖旨，那麼在太子迎娶程府小姐的時候，百姓們就只會稱讚太子為國為民，大公無私，所以，這道聖旨必須儘快頒下。

聖旨一出，果然在京城裡掀起了一陣熱議的浪潮，大家都在稱讚太子，為了百姓他竟將太子妃之位都讓了出來，如何不讓人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