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迷局難破

第二十八章 迷局難破

「大哥,可是有想到什麼線索?」寇承武的一句話打斷了寒翊雲的思慮。

寒翊雲眼中疑雲未解,他搖搖頭道:「沒有什麼發現,只感覺他們死的太過離奇,我也仔細的檢查過,他們的身體上沒有任何外傷,就算是極其微小的外傷都沒有,體內也察覺不到任何毒素。」

寇承武此刻已是心急如火。

「我已傳書給景陽,相信他已經在快馬趕回的路上了,這次的事情,他大受打擊,心如死灰,而且他又在安陽負了傷,我實在擔心他的身體,不知道他能不能撐得住……」

寒翊雲驚訝地側過臉,且不說他早已派出了七俠盟的精銳嚴密保護他,更有青雲齋暗探的照拂,他又怎麼還會受傷呢?

不過龍奇今日尚未出現,難道真的出了什麼變故,所以龍奇已經趕去處理了?

寇承武見寒翊雲遲遲未有回話,他又解釋道:「這次是安陽十七縣的縣令聯合起來的刺殺,他們設計引誘,而且還花重金,請出了鳳凰令。」

又是鳳凰令……

寒翊雲心憤難平,鳳凰谷的人一再插入到這複雜的朝局裡來,難道真的僅僅只是為了那些金銀錢財嗎?

蕭濯十分擔憂地問道:「這……大哥,我更擔心這幕後之人,他既然想要滅掉相府滿門,如果二哥此時回來,會不會有什麼危險?」

寒翊雲心頭突然一震,蕭濯此言倒是提醒了他另一件事,如果幕後之人真的想要滅掉相府滿門,為何要挑景陽前往安陽的時候,按理來說,這不應該……

寇承武見他神情如此怪異,連聲喊道:「大哥……大哥?」

寒翊雲搖搖頭,心裡有了主張。

「如果真的有危險,那安陽十七縣才是最危險的地方,反倒是京城更安全,我只是擔心在路上,他會再遭刺殺,我們還是先請長筠兄去接應一下他。」

寇承武跟著點了點頭,之後便道:「大哥放心,蕭大俠早已得到消息,一大早他就出發了。」

寒翊雲正想回答「那就好」之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爭論之聲,三人出去一看,才發現那個人居然是相府的二公子蘇景明。

他竟然沒有死!

這顯然是在寒翊雲的意料之外,既然背後之人有心謀算,那相府之中不應再有活口才對。

蘇景明喝的醉醺醺的,被一眾禁軍攔在了門外。

「放肆,這是本公子的府邸,你們敢攔我?來人!來人!」

單辰此時已經拔出佩刀,正聲喊道:「皇上有令,任何人無旨不得擅入!就算是一隻蒼蠅我們也不能放進去!」

寇承武很快就認出了蘇景明,連忙衝上前去阻止他們,「大統領且慢,這位的確是相府的二公子,我認識,請您刀下留情。」

單辰狐疑地看著他,又轉身看了看這名喝的醉醺醺的奇怪公子。

蘇景明確實是相府的二公子,與蘇景陽一樣,同為安陽長公主十月懷胎所生,可這二公子的性情卻完全不同,明帝也從不在意他,就連相爺生前也甚少提起他。

禁軍大統領身在中樞,周身富貴雲集,自然從未與這二公子有過任何往來,甚至見都沒有見過他,他只知道相府有位非常出色的大公子,卻從來不知還有一位二公子。

「寇小侯爺,您應該看錯了吧,丞相之子怎麼會是這幅德性?本統領可是親眼見過安陽王殿下的風采,至於這一位……相差也未免太遠了!而且,相府里的人都已經死了,誰知道他是不是冒充的?」

寇承武用兩指夾住他的刀刃,身體漸漸逼近他。

「這位的確是相府二公子蘇景明,事情原委我們暫且不知,但是他既然能逃過一死,飛雲將軍說不定就能在他的身上找到一些線索,希望大統領能賣高武侯府一個面子,就不要追究此事了。」

寇承武氣勢決然,二人稍作僵持了半刻,單辰才輕輕收回佩刀,笑道:「世子言重了,此人你們帶走吧,可是請恕本統領皇命在身,他身份暫且未明,不能進入相府。」

「好!多謝大統領!」寇承武接著又扶他到了寒翊雲跟前,「大哥,景明現在醉的一塌糊塗,我先帶他回高武侯府調整休息一下,待他清醒之後,我再派人通知你過府。」

寒翊雲微微點了點頭,便又入了相府繼續探查。

又一層迷霧蒙上,這件血案變得越來越撲朔迷離,兇手若是早有預謀,怎麼還會有漏網之魚,而且還偏偏選中蘇景陽去了安陽的時候動手,這之間又會有著什麼不為人知的聯繫呢。

幕後之人若是榮王,他最想殺的應該是景陽,或者他在經營著一條不為人知的毒計,又或者此案並非榮王所做……

寒翊雲突然震驚了,他所想到的那個人,他不該想到的那個人……如果,真的是那個人,那麼景陽,他該怎麼辦?

寇承武帶著還在沉醉中的蘇景明回到高武侯府,將他安置在客房裡,又吩咐婢女給他煮解酒湯。

相府二公子蘇景明,素來就是一個紈絝子弟,終日流連於煙花之地,只懂尋歡作樂,更是常常宿夜不歸,相爺也對此痛心不已,明明兩個都是他與長公主所生的兒子,差別卻如此之大,一個生性儒雅、文武雙全,一個卻不學無術、囂張跋扈。

卻沒想到正是因為如此,蘇景明才可以逃過一劫。

不過這樣,至少是給景陽留下了一個親人,他也不至於變得孤苦伶仃。

寒翊雲已將相府的里裡外外都查探了一遍,並沒有發現再多的線索。

這時一位禁軍將士從相府正門過來,將一封書信送到了寒翊雲的手中。

寒翊雲接過書信,才發現這是古江南妙音姑娘派人送來的。信中邀他入坊一見,有關於此案的重要線索相告,他不由頓生疑慮,一位古江南的琴師,和一樁驚動天下的相府血案,這之間又會有什麼關聯?

除非,這名琴師有著什麼不尋常的來歷。

他心想多思也無益,不如就去赴會,親自問一問,隨即謝過單辰大統領,馬上離開了相府,駕馬趕去了南市街的古江南。

古江南今日閉市停業,但在正大門前依然堅守著兩名戴著面紗的纖瘦女子,似乎在等待什麼重要的人駕臨,直到寒翊雲駕著快馬趕至,兩位守在門前的女子就迎著他往右邊進了一條小巷子,然後一直往裡走,繞到了古江南的大後門。

遙望不遠處,是一座七層高的小樓,門外並無任何守衛,整座小樓看起來也十分的風雅別緻,樓門前掛著一塊刻著「妙音樓」的流蘇牌,可見這裡應該就是妙音姑娘的居所。

隨著兩位女子上樓以後,寒翊雲發現樓中沒有什麼華麗的裝飾,頗為樸素,大都是藏放著一些古琴譜、古樹木和絲弦。

唯一特別的是,每一層中都有一股獨特的香味,與妙音姑娘身上的香味相似,但是這股香味在樓中卻顯得格外的濃烈,其中好像還混雜著一種使寒翊雲感到似曾相識的奇香,不過其中混雜的花草之香卻破壞了這抹奇香的味道,令他雖覺似曾相識,卻也無從想起。

直至到了第五樓,兩名迎他上樓的女子才默聲退下,他微一抬頭,便看見妙音姑娘正倚窗而坐,依然是穿著那一身淡紫的長裙,戴著一面紫色迷濛的輕盈面紗。

寒翊雲拱起雙手,禮貌地見了一個客禮,便直接問道:「不知姑娘相邀在下來此,是有何要事相告?」

妙音姑娘輕輕側過頭,眼角揚起,似是一抹流艷的笑意,但卻並未作答。

寒翊雲不禁想起景陽曾說過妙音姑娘不能言語的事情,正打算上前時,她卻出乎意料地說出了話:「公子,請坐。」

這聲音極為纖細,十分悅耳,寒翊雲霎時一驚,走上前去,不由自主地坐下,像是發現了一件很驚奇的事情。

「原來姑娘會說話。」

妙音姑娘輕輕一笑,眼神中所流出的神色十分喜悅,但是不知為何,他竟從她的眼中讀出了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這感覺依然是似曾相識,道不出口。

「我一直都會說話,只是想說與不想說罷了。」

說完,她提起桌上的玉壺,倒下一杯茶在他跟前的玉杯中,請他一飲。

「多謝姑娘。」他客氣地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此茶清新甘冽,還伴有一種花草的清淡之香,「茶經姑娘之手,果然不凡。只是,寒某赴約,十分好奇姑娘信中所提之事,不知姑娘能否據實相告?」

妙音姑娘不由點點頭,正色道:「邀公子來此,自然是為了此事,但想請公子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寒翊雲緩緩放下玉杯,微微抬眼。

「姑娘請說。」

她的聲音輕柔,帶著無盡過往的迷濛。

「三年前,在青雲齋下的客莊裡,公子是否曾經救過一個人?」

聽她如此一說,寒翊雲便開始仔細回想,可是苦思了許久卻並未想起什麼,便搖頭道:「似乎並無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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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雁歸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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