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情節脫軌
雄霸站在高台上,看著夜色中那往後山方向奔去的幾道身影。
「幫主,你看這……」文丑丑皺著眉頭,這雲少爺做著事情還算是情有可原,這風少爺摻和什麼勁啊!~
雄霸雙手撐在欄杆上,夜色中看不清他的表情,「醜醜,你說風兒為什麼要幫忙?」
「這個……醜醜覺得,風少爺原本就為人善良忠厚……」
「呵呵……是啊,明明為我打天下多年,手上不知沾了多少血腥卻依舊善良……你有沒有想過這是為什麼?」看著那幾道人影消失,雄霸扭過頭道。
「這……醜醜,不知!」
「每次執行任務,嚴左樓都會跟著,他的報告是,風兒從來沒有出過手,也從未殺過人……」
文丑丑驚駭的瞪大了眼睛,「啊?這怎麼可能?難道?……」
「這些任務都是雲兒一個人完成的,而且風兒已經萌生去意,現在還留下……」雄霸撫著那細長的鬍鬚,說到這裡眼中閃過一抹精光,他的這對徒兒的關係還真是匪淺啊!
「幫主的意思是說,風少爺幫助雲少爺是為了還雲少爺的恩情!留下也是為了雲少爺?」文丑丑猜測到,他倒是當真不知道幫主一直派著嚴左樓盯著風雲,也沒想到這風少爺和雲少爺之間還有這麼一層關係,這幾年來竟是蠻的滴水不漏……當真是讓他寒戰了……
「醜醜,你說這金鱗若是化了龍,那這風雲又該如何呢?」
「這……」完全無法跟上雄霸這跳躍式的談話節奏,文丑丑皺著眉!這到底是在講哪一出啊??
「呵呵……恩威並施才能讓他們幫我辦好這最後一件事!」雄霸繼續說道,揚手,便笑著離開了。誠然他是相信泥菩薩的預言,但是那只是前半生的,而這後半生,即使不知道,他也該先開始考慮了……
文丑丑現在完全聽得雲里霧裡,只道,「幫主果然英明啊!~」乾笑著搖著羽扇,望著那夜色中已經消失的身影,也隨著雄霸離開了。
「你怎麼會來?」行至天下會外的那片樹林算是安全之地,長時間奔走的幾人都停下來稍作喘息,步驚雲望著氣喘吁吁的聶風道。
「讓他們先走吧,這裡不安全!」聶風瞥了眼具是用著不信任的目光看著自己的霍家人,對著步驚雲道。
「你們走吧!」步驚雲深深地看著那張與養父相似的臉,微微嘆了口氣。
「驚雲!?和我們一起走!~」霍良峰拉住步驚雲的胳膊,眼前這個也算是他大哥唯一的孩子了,怎能讓他認賊作父。
深吸了一口氣,步驚雲像是在壓制著什麼,聶風見得如此上前一把拉住步驚雲,他若是走了,那麼眼前的這些人定是沒有活路,雄霸不會甘心他手中有用的棋子就這麼被人帶走。
「我不會走的,叔父,走吧!」背過身,步驚雲望著身邊一臉擔憂看著他的聶風,他現在還不能離開。
「驚雲!!!」霍良峰一臉的痛心疾首。
「父親,我們走,我看這人定是放不了這天下會的榮華富貴,怎麼可能肯與我們浪跡江湖。」霍繼潛鄙夷的看著步驚雲,道。
「你……」聶風原想辯駁,卻被步驚雲拉住。心中憤憤,雖說這劇情中這霍繼潛死的是可憐,但現在如此污衊步驚雲卻也是讓他忍無可忍的……
「繼潛,別胡說,雲兒……你當真不離開??」霍良峰依舊是和藹長輩的模樣,轉過步驚雲的身體雙眼溫和的看著步驚雲道。
「叔父,驚雲永遠是養父心中的驚雲,霍家的仇必定是要用雄霸的鮮血才能洗清。請你相信我。」握緊了拳,可以清晰的聽見骨節摩擦發出的咯咯聲,步驚雲咬牙切齒的說道。
聶風不清楚身負血海深仇到底是什麼樣的感受,但感覺著步驚雲現在身上的殺氣,不說雄霸那樣的老狐狸,就是普通人也能輕易明白那股惡意。也就是說,即使他現在救了霍家的這些人,但是步驚雲心中的恨卻是只增不減……
目送著叔父一行人離開,步驚雲轉身,「你的解釋?」
儘管已經刻意的壓著那泛濫的殺氣,但那莫名的壓抑卻還是令的聶風透不過起來。
「我聽屋外嘈雜就出來看看,剛好遇見一個守衛就問了情況……然後就過來看到了剛才的一幕……」原本是想將那自己穿越來,以及以後故事發生的經過全盤托出說服步驚雲,可是話到了嘴邊就成了如此。現在要說似乎還不是時候,再等等吧!聶風暗忖,畢竟無雙城主還沒有來……
不疑有他的,步驚雲點了點頭,「謝謝!」說著,在聶風驚駭的目光中一掌拍向了自己的肩胛。
「你這是做什麼?」眼看著搖搖欲墜的步驚雲,聶風立刻伸手攙扶。
「不這麼做就不好解釋了,你快走吧!這事不能把你也牽扯進去。」推開了聶風,步驚雲搖搖晃晃的往回走。
一個遲疑,聶風再次上前拉住步驚雲,「一起去,就說我剛好遇上,見你傷重,攙你回去的!」這個時候自然是送佛送到西,若是他真的走了,那就太不夠意思了。況且他們兩個一起過去,相信雄霸就算看在那預言的面子上也會從輕發落的。畢竟雖然雄霸對他們已經有了戒心,但只要泥菩薩的下半句批語沒有出現,那他們至少還是他雄霸打天下的工具。
天下會總堂,已經是深夜了,卻依舊燈火通明。
「醜醜,這辦事不利該怎麼處置?」雄霸一手撐著椅座,微眯著眼睛打量著下面跪著的兩個徒兒,一個臉色青白,而另一個嘴角含血,手捂著左肩,明顯受了重傷……
文丑丑搖著羽扇,笑得尷尬,這問題問他,他該怎麼回答?照剛才在樓上幫主的意思是還要留著風雲,可是若說是幫規的話,按步驚雲所受的傷,再加上重型,那肯定是必死無疑……
「呵呵……」文丑丑乾笑著,半天才道,「這按照幫規是要受鞭刑一百,但是幫主啊,你看雲少爺為了追那逃犯受了這麼重的傷,可見他已經儘力了,我看這刑罰,可減,可減!~」搖著羽扇,文丑丑盯著雄霸的臉色,他自認為說的還算圓滑……
只見雄霸目無表情的盯著地上的兩人,良久才道,「步驚雲看守不利,雖說身為堂主,但既然辦事不利,自然要處罰……但念在其身上有傷,鞭刑五十,下去吧!」像是累了,雄霸揮了揮手,就見門口守衛進來一把便要將步驚雲往外拖。
「師傅……」眼見如此,聶風心急道。
「風兒,你也下去吧,這次的事……你也脫不了干係……」
聶風一愣,難道雄霸知道他們放走霍家人,只是沒有阻攔?詫異的抬頭,就見雄霸就這麼探究的望著他。
聶風一怔,低下頭,只覺得冷汗直流,「是的,師傅,風兒告退了!」聶風可以肯定,雄霸是知道的,那他為什麼要放他們走……感覺自己像是走進了按著機關的迷宮,而遙控卻不在自己手上,以為找到了出口,卻只要別人輕輕一動,一切又成了死局……
聶風退出了天下會總堂,深夜入冬的風已經刺骨,加上他剛才出的那一身冷汗,竟是不禁打起了寒戰。怎麼會這樣?來到這個世界,他幾乎以為自己就是這個世界的神,因為他知道故事的一切發展,而現在他不止一次的覺得,當真身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遵循原著,已經不可能,因為出現了他這個變數,篡改,也不可能,因為主動權現在不在他手中。原來他還是那個聶風,即使靈魂改變了,那種身體不再是自己的,生活不再是自己的被控制感,簡直讓他不能呼吸了……他要逃!~
可是逃得掉么?不可能!無雙城之行或許是與雄霸真正決裂前的唯一的一次機會了……
「風少爺,你這是去哪裡了?你沒事吧!?」孔慈也是被響聲吵醒,第一反應便是去看看聶風,卻不想聶風的屋中不見一人。她去了步驚雲那裡,卻也是沒有人影,無奈之下又去找秦霜,卻被告知秦霜比武回來后就領命外出辦事另外……她焦急的狠了,不住來來回回的踱步,卻又不敢輕易的離開。
「……」像是沒聽見一般,聶風只是往流雲館走去,希望步驚雲不要出事!~心中不斷默念著同樣的話……
「風少爺,您沒事吧?」披著單衣站在門外的孔慈其實已經凍僵了,可是眼見聶風那蒼白的幾乎毫無血色的臉,她更是擔心了!
聶風依舊不理,自顧自的往流雲館內走去。
「雲少爺不在,我剛剛去過!」孔慈好心的提醒,心中卻是五味雜陳,她的風少爺這是怎麼了?
推開流雲館的門,聶風隨意找了的位子便坐下了。
孔慈即使詫異卻也不再多問了,只是沉默的站在一邊。
大概就在兩人進入后不到半個時辰,步驚雲便被拖了回來,像是死屍一般被扔在了地上……
看著鮮血淋漓的步驚雲,孔慈驚駭捂著嘴不知該說什麼,終於知道風少爺為什麼會失常了……
「你們滾!」將步驚雲拖來的守衛一見聶風也在便要行禮,卻剛要下跪就被失控的聶風一腳踹倒在地。驚嚇之餘,匆匆忙忙的便跑出了流雲館。
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聶風,暴怒的,簡直完全沒有理智,孔慈不可置信的呆站在一邊。
「還站著幹什麼,還不快過來幫忙。」依舊是用吼得,此刻的聶風已經是怒極,剛才看到步驚雲被拖進來的那他覺得血液都要逆流了,那個那麼強悍保護他的步驚雲竟然會被打成那樣,那黑色的衣服已經被打得殘破,露出的傷口,都是皮開肉綻,血肉模糊了。
被這麼一吼,孔慈更不知該自己該幹什麼,忍著眼淚不知所措的看著用剪刀小心翼翼剪開步驚雲衣服的聶風,良久才想到要準備熱水,還有葯。
剪開步驚雲衣服的那一剎那,聶風的鼻子一酸,幾乎掉下眼淚,密密麻麻的傷痕遍布在步驚雲的胸膛上。聶風小心的將步驚雲扶起靠在自己身上,將他身後的衣服也拉掉,與胸膛同樣的境況,交錯的傷痕,淋漓而下的鮮血……
這個一直保護他的人,此刻竟然這麼的脆弱……聶風摟緊了靠在自己懷裡的步驚雲,將頭埋在他脖頸處,任著那眼角潤濕……
**********************分割線*********************
「嚴左樓!」提筆蘸了墨汁,雄霸喊了一聲。
「是的幫主!」不知從何處,嚴左樓躍身而下。
「逃犯,一個不留!」手裡提著筆,雄霸寫著自己半生的預言,揮毫間,那筆法似是舞劍一般豪氣萬丈。
「是!」一個閃身,就如來時一樣,毫無蹤影。